“凝兒怎么想起練劍了？”

葉枯榮還沉浸于秋霜練劍的妙曼舞姿中，可戴凝兒這么一換，畫風就忽然變了，只見戴凝兒拿起劍來，連續耍了好幾下，先不說姿勢多么生疏，就連所謂的走位，都顯得躡手躡腳，果然半道出家的和從小就練的，差距還是很明顯的。

不過葉枯榮很好奇，戴凝兒這小妮子，縫縫補補，掌管衣食住行都可以，怎么突然就想到習武練劍了呢？會不會是受什么刺激了？

這是一柄軟劍，按照輕重來看，這劍顯然是入門級的，不過在武林人士眼里，若真想把這軟劍使麻溜了，那可就是高手了。

戴凝兒連續揮動數十下，只見這軟劍卻跟條繩索似的，一點勁兒也使不上，好幾次還險些劃傷了自己，春露在一旁吃著葡萄，嘲笑道：“姐姐，你這般教法，若是把凝兒姐這仙女般的模樣劃傷了，小姑爺非得把咱們吃了不可，我覺得您老還是手下留情，先從木棍教起吧。”

這木棍教法，秋霜記得是小時候在峨眉山時，師父教她們練習基本功的方法，不過這么多年了，她武功也增進了不少，也不曾想過會有一天當師傅，教徒弟了，所以這最基本的教學方法，她也就自然而然給忘了。

經春露這么一提醒，她恍然大悟，于是隨手從一旁的柳樹上折了半枝條子，把多余的樹葉小枝去掉後，就可以用作教學工具了。

這枝條不鋒利，又有韌性，是最適合初學者練劍用了。

葉枯榮只看到這三個女子如此合群，心里驀然欣喜，這樣整個家里，也就少了些紛爭，可一想她三個若日后真成了一條心，將來聚集起來對付自己怎么辦？到時候自己豈不是任她們擺布了？

一想到被幾個女子揉擰凌辱的畫面，葉枯榮不禁打了個哆嗦。

要說這枝條當劍使，還真是個好法子，再加上她悟性本就比一般人強，這才半個時辰的功夫，她就把秋霜布置的作業完成了。

這女孩子練劍，適可而止就行了，葉枯榮這才假裝咳了一聲，春露離他最近，馬上喊道：“姐姐，凝兒姐，小姑爺回來了。”

三人一同望向走廊，卻看到葉枯榮跟個傻子似的站在圍欄旁，一點也不像剛剛回來的樣子，料想他肯定一早就回來了，只是不吭聲而已。

戴凝兒只想自己練劍的糗樣一定被他看到了，于是懷著忐忑嬌羞的心情，走到他跟前，怯生生道：“榮哥，我……”

葉枯榮擦去她額頭上流淌而出的香汗，想她肯定是累著了，于是打斷她的話道：“我什么我啊，我一直覺得春露秋霜練劍的樣子是最美的，誰知道你練劍也如此的美，不過凝兒，你怎么忽然想著學練劍了，搞的我都有些詫異了。”

“這段時間，都是秋霜春露妹妹幫你忙里忙外，我在一旁什么也做不了，無法為你分憂，我心里難受，只怪自己什么也不會。”

葉枯榮拇指在她臉蛋上滑來滑去，然后順勢把她摟在懷里，輕聲道：“怎么會呢，你不是把我照顧的很好嗎，如果沒有你整天的照顧，我也不會好的這么快啊，你以后不要瞎想了，秋霜春露她們有自己的專長，你也有自己的專長，這樣互補，才是真正的幫到我，懂了嗎凝兒？”

“嗯。”戴凝兒乖乖的點頭道，她原本還想多體會一下葉枯榮胸膛的溫暖，可看到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秋霜和春露，她才覺得自己這行為有點爭寵之嫌，趕緊從葉枯榮懷里撤出。

葉枯榮也覺得當著她們二人的面，只抱凝兒一個，總有些偏袒的嫌疑，于是為了緩解尷尬，他趕緊道：“霜兒，你身子尚未痊愈，千萬要記住休息，露兒，你也要多加照料姐姐，切莫讓她傷了身子還傷了心。”

春露童言無忌，隨口嘮叨道：“哼，傷姐姐心的是誰，你還不清楚嗎。”

葉枯榮只覺得臉紅心跳，還是假裝沒聽見的好。

明月當頭照，偌大的畢節縣，被一片銀色籠罩，然而在如此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團黑霧，忽然在幾條主道內慢慢擴散開來，隨即遍布整個縣城。

還在庭院里欣賞月色的春露，被這突然而來的景象嚇壞了，趕緊去閨房里將姐姐秋霜叫醒，秋霜覺得這其中必有蹊蹺，于是又把葉枯榮給叫醒了。

等葉枯榮醒來的時候，這黑霧已經將整個縣城籠罩的差不多了，葉枯榮忽然想起先前天波街發生的事情，那個時候，也是起了很大的霧，只是那個霧是泛著絲絲白色的薄霧，而不是此時此刻黑不拉幾的黑霧。

不過既然都是霧，那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兒。

自天波街發生命案後，葉枯榮就一直思考這件事發生的原因，于是他把所有可能都給想了一遍，包括其中出現的奇異景象。

為此他還特意查了查地方縣志，還真在《畢節縣志》這本書上，找到了關于“霧”的記載。

其中該記錄了幾起例案，不過大體意思都相同，就是每次縣城里有霧，都會發生命案，死者不分性別年齡，但死亡人數都在十人以上。

這些案子遠一點可追溯到一百多年前，近一點也就這幾年間，葉枯榮本想從書里找到答案，卻發現這些案子，都還處于一個未解狀態中。

“看來今晚要死人了。”葉枯榮像是未卜先知似的，淡然說道。

她三人都是經歷過天波街事件的，因此葉枯榮這么說，她們自然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是這“霧”能殺人，著實是讓人費解，特別是被殺的人，那得有多可惜啊。

這黑霧彌漫，遮天蔽月，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末日之中，然而此時此刻的縣衙，卻是另一副景象，除了黑壓壓一片外，周圍的天空中驀然多了一群吸血蝙蝠。

刑昭正率領一眾衙役，守在大門之外，保護赫敏的安全。

不過對于這樣的景象，赫敏卻顯得鎮定自若，無動于衷，一如既往的點著燭火，在枕頭邊看書，時不時還要念上幾句。

“這個葉書生，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不過他心里似乎多了一個關心的人，以至于并沒有全心思的沉浸于書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