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潛拿著成曉芳的導(dǎo)師給的宿舍門號，挨個兒門找到了408。

淮城大學(xué)研究生的宿舍條件是全市最好的。

兩人間，空調(diào)熱水器，配獨立衛(wèi)浴。

韓潛一路過來可以從開門的宿舍看見里面的樣子，這真的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她想起了自己讀大學(xué)的六人間宿舍，不禁吸了吸鼻子。

在敲開408的門后，韓潛看見了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生。

“請問你找誰？”

韓潛終于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難道淮大生物系的研究生都是一個比一個好看嗎？

在掏出警察證說明來意以后，何雨田把人放了進來。

韓潛打開筆記本，一邊動手寫一邊問道：“你和成曉芳的關(guān)系怎么樣？”

何雨田坐的有點拘謹，兩只手十指交叉握著：“我們的關(guān)系很和諧。”

很和諧？這是什么意思？

韓潛聽不明白，疑惑的瞳孔跟著放大，手里握著的筆也跟著停下來。

何雨田好像看懂了她的表情，進一步解釋道：“開始我們都忙于學(xué)業(yè)，等后來課程不那么緊張了，曉芳卻加入了顧教授的研究小組，她又開始忙著課題研究，總是早出晚歸的，有時候要盯一個實驗，就可能連晚上都回不來了。”

她抬起眼眸，眼里似乎有些許的悲傷和可惜：“我們雖在同一屋檐下，但感情交流卻少的可憐。”

韓潛覺得她有些奇怪，從一進門這種感覺就有了。

奇怪歸奇怪，筆不能停！初顧問可說了，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要記下，還有他們的表情反應(yīng)都要牢牢記著。

韓潛把她剛剛說完的那堆話全都一字不落地寫下來（她也就這點特長了，記憶力好），問她第二個問題：“她在自殺的前一段時間有經(jīng)歷過什么重大的打擊嗎？”

何雨田皺著秀眉，認真地想了想：“我和她相處時間不多，晚上回來了，我們都很累，洗完澡，互道晚安也就睡下了。她的事，我知道的不多。”

韓潛也沒想再繼續(xù)問下去，本來這個問題就是障眼法。

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她在自殺前幾天有和你說過什么奇怪的話嗎？或是什么消極厭世的情緒？”

意料之中的，何雨田搖了搖頭，說她不知道。

任務(wù)完成，韓潛收好筆記本和筆，準備告辭。

“前一天晚上，她好像問過我一個問題，現(xiàn)在想來，也不覺奇怪了。”何雨田小聲地說道。

韓潛一聽她這話，站起來的身子頓時僵住。

只聽她幽幽說道：“如果罪孽深重，一死能抵消生前罪怨嗎？”

韓潛從408宿舍出來，興奮的不行，恨不能現(xiàn)在就打電話告訴初云舟。

可是還有還有四個人沒有問訊。

胡陽，馮南因，林以桄，陳浩然。

這四個人是研究小組的剩余成員。

韓潛抱著筆記本一個勁兒的蹲在路邊嘆氣。要讓她去問一個兩個還好，接下來還有四個學(xué)霸啊，說到學(xué)霸，腦海里莫名浮現(xiàn)出了許嘉的臉。

這可真是太可怕。

自從槍襲案發(fā)生，她被指派到許嘉身邊保護他，在那段“貼身保護”的時間里，韓潛親眼見證了許嘉是怎么把初見的那個清冷高顏值學(xué)霸的人設(shè)給崩塌了。

導(dǎo)致韓潛一直以為許嘉是不是因為墜江而換了靈魂。

韓潛一直堅信不疑，只要和顧長林扯上關(guān)系的，肯定都不好對付。

她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馬良站在韓潛面前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

當(dāng)然不好看了！

今天他好不容易才休假，一覺睡到下午兩點，昨晚打游戲睡太晚，剛填飽肚子，準備再戰(zhàn)一輪，卻被韓潛一個電話叫了出來。

就知道，休假期間一定會有事來找他。

“韓欠，”馬良叫她的時候，頗為咬牙切齒，“你最好是真的有什么急事！”

韓潛嚇的一哆嗦，把筆記本遞給他。

馬良氣勢洶洶地接過，一下就翻到了何雨田的筆錄，越往下看，眉頭皺的越緊。

“什么意思？你叫我出來就為了給我看這個？”

韓潛：“你沒看出來嗎？何雨田說的最后一句話，已經(jīng)可以證明初顧問的推測，特效藥研發(fā)失敗的事，她一定知情！”

然后呢？

馬良一臉“繼續(xù)說下去”的表情看著她。

“她和柳湘湘一樣啊，因為愧疚而自殺。可是她又給我們留下了提示，希望我們能由此順藤摸瓜，抓住幕后黑手，不能讓他們再繼續(xù)害人。”韓潛越說越得勁，最后覺得自己真是聰明的不得了，說完以后，還用小得意的眼神看了眼馬良。

馬良合上筆記本，拿在手里了拋了幾下：“雖然你說的有點難以令我信服，但是說的和初顧問的推測大致一樣。”

韓潛眼角的得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樣。

這副樣子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馬良忍不住笑了笑，決定以后還是少打擊她，否則就違背初顧問的初衷了。

“走了！”馬良對某個蔫了吧唧的茄子說，“快點完成初顧問交代的任務(wù)。”

他好早點回家，指不定還能趕上最后一輪。

韓潛一聽到“初顧問”三個字，又重新抖擻了精神。

初顧問一心要鍛煉我，我不能讓她失望！

韓潛頓時原地滿血復(fù)活，趕緊追了上去。

研究小組接連出事，有兩名研究成員自殺，研究不得不中斷。

要找到那四個人并不難，韓潛和馬良先去了實驗室，遇到了正在研究切片的林以桄。

林以桄看到他們并不意外，就好像早就知道他們會來一樣。

“要問就快點問吧。”

這話，這態(tài)度，讓韓潛又想起了第一次見許嘉的情景。

不過，許學(xué)霸與他卻不一樣。

眼前的林以桄，眼中是真正的冷漠，對他們的到來是意料之中，卻也還是不耐煩。

韓潛在路上就把初顧問當(dāng)時交代給她的話告訴了馬良，三個問題，絕不能問的太多，以免偏離了來意，讓對方察覺，可問題又不能問的太敷衍，不然就是白來一趟了。

馬良比韓潛早幾年干刑警，經(jīng)驗自然是有，這種人一看就不會乖乖配合警方。

在這種時候，馬良就很有必要拿出前輩的風(fēng)范與實力，讓后輩好好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