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倒計時在指揮艙的屏幕上跳動，每一秒都像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李明盯著那圈環繞白矮星的能量環，它表面的光芒忽明忽暗，像快要熄滅的燭火。三天前從守望者遺產里解讀出的信息還在腦海里打轉——這些發光的圓環是用來困住那些叫“虛空生物”的怪物的，現在環快碎了，那些東西隨時可能沖出來。

“讓所有人抓緊時間。”李明對著通訊器說，聲音盡量平穩。趙剛的戰艦已經開到能量環附近，艦身上的炮口對準那些最暗的區域。周玲的醫療艦在后面展開，放出的那些小探測球像螢火蟲似的，在周圍飄來飄去，發出柔和的藍光。林月站在控制臺前，眼睛閉著，那些懸浮的晶體在她周圍輕輕轉動，據說能聽懂能量環的“語言”。

趙剛的聲音從通訊器里炸出來：“左邊的環又暗下去一塊！”

李明轉頭看去，能量環左側果然缺了個口子，露出后面深不見底的黑暗。剛才有團黑霧從那缺口里鉆出來，被趙剛的炮火打散了，但那黑霧散的時候，他清楚看見里面有無數細小的影子在扭動。

“林月，能讓環暫時穩住嗎？”

“快找到了……”林月的聲音有點發顫，晶體突然亮起來，在她面前拼出個復雜的圖案，“能量環需要白矮星的光來充電，但現在星體的亮度不夠，得把周圍那些能量船喚醒，讓它們幫忙聚光。”

周玲那邊傳來消息：“探測到前面有東西在動，不是黑霧，是……像石頭一樣的怪物。”

李明走到舷窗邊，看見遠處的黑暗里飄著些不規則的塊體，表面坑坑洼洼，正慢悠悠地朝能量環飄來。它們劃過的地方，連那些發光的探測球都暗了下去。

“趙剛，打掉它們。”

戰艦的炮口噴出火光，那些石塊似的怪物被擊中后，碎成了更小的塊，但沒等大家松口氣，碎片又重新聚在一起，甚至變得更多了。趙剛罵了句臟話：“這些鬼東西打不死？”

“它們怕光。”林月突然喊道，“讓探測球聚過去！”

周玲立刻操作，那些藍白色的小球像被吸引似的，紛紛朝怪物飛去。光芒照在怪物身上，它們表面開始冒煙，動作也慢了下來。趙剛抓住機會開炮，這次碎片沒能再聚合，化成了一縷縷黑煙散開。

“原來這些東西怕周玲的光。”李明心里一動，“讓探測球在能量環周圍鋪成一層光網。”

藍白色的光網慢慢展開，像給能量環加了層保護罩。林月那邊有了新進展，那些停泊在白矮星周圍的能量船開始發光，一道道光束射向能量環，原本暗淡的環身漸漸亮了起來，那個缺口也開始慢慢縮小。

“還差最后一步。”林月的額頭滲出汗珠，“需要有人去環上的節點，把能量船的光引到最薄弱的地方。”

“我去。”趙剛立刻說，他的機甲已經從戰艦里滑了出來，“這鐵殼子經得起折騰。”

李明看著機甲朝能量環飛去，心里捏著把汗。能量環周圍的空間還在扭曲，剛才有塊碎石飄過，突然就憑空消失了。趙剛的機甲在光網的保護下，慢慢靠近那個還沒補好的缺口，手里的武器變成了一把發光的斧頭，對著環身砍下去——不是破壞，而是把能量船的光束引向那里。

缺口處爆出刺眼的光，李明趕緊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那道口子已經不見了，整個能量環發出均勻的光芒，像條完整的金腰帶。

“成了？”周玲的聲音帶著驚喜。

話音剛落，整個星云突然震動起來。能量環表面出現無數裂紋，那些裂紋里滲出純黑色的霧氣，比之前見過的任何東西都要濃。林月的晶體突然炸成了碎片，她捂著頭喊：“它們出來了！”

遠處的黑暗里，一個巨大的影子在蠕動，輪廓比戰艦還要大，身上那些扭曲的肢體不斷拍打周圍的空間，光網接觸到它的地方，像冰遇到火一樣融化了。

趙剛的機甲剛回到戰艦，通訊器里就傳來他的怒吼：“這玩意兒怎么打？”

李明看著能量環上越來越多的裂紋，突然明白守望者留下的遺產不只是用來困住怪物的——那些能量船開始移動，在白矮星周圍排成一個圈，炮口對準了那個巨大的影子。

“它們要幫忙。”李明喊道，“趙剛，跟能量船一起打！”

戰艦和能量船的炮火同時亮起，像無數道閃電劈向那個黑影。它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身上的黑霧被打散不少，但很快又重新聚攏，而且變得更大了。

倒計時還剩最后十分鐘。能量環的光芒越來越暗，光網已經破了好幾個洞，那些碎石似的怪物又開始往里鉆。周玲放出更多探測球，卻像杯水車薪。

林月突然指著白矮星：“看星體表面！”

那顆人造恒星的表面掀起巨浪，一道比能量環亮十倍的光束沖天而起，正好打中那個巨大的黑影。黑影發出最后一聲尖叫，開始慢慢消散，那些小怪物也跟著化成了煙。

能量環重新亮起，這次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穩定。倒計時在最后三秒停住了。

指揮艙里一片安靜，過了好一會兒，趙剛才在通訊器里說：“這就完了？”

李明看著漸漸平靜的星云，那些黑霧正在退去，露出遠處更廣闊的星空。能量船重新回到軌道，像一群忠誠的衛士。

“可能只是開始。”他輕聲說，“守望者的記錄里說，虛空生物不止這一只。”

林月撿起一塊沒碎的晶體，它現在像顆普通的石頭，“但我們知道怎么對付它們了。”

周玲的探測球還在周圍飄著，藍光映在每個人臉上。李明知道，他們守住了這個地方，但更遠的宇宙里，肯定還有更多這樣的威脅。

“準備返航。”他對著通訊器說，“告訴鐵血同盟，這里的事還沒完。”

戰艦慢慢駛離白矮星，能量環在身后閃閃發光，像枚掛在宇宙里的勛章。李明望著窗外，那些曾經讓人恐懼的暗能量星云，現在看起來像片平靜的云海。他知道，下一次出發不會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