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睡晚起養成了極好的水面習慣，白天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就是翻翻近日的報紙，以及最新出版的雜志，等到夜晚降臨，關上房門吹滅蠟燭，一覺睡到第二天的來臨，生活再規律不過了。

咚，咚咚。

“誰啊？”

“是我，世康。”

還算熟悉的聲音，芷蘭走到門前，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開還是不開，有些想不明白。“有什么事情嗎？”手停在門拴的地方，反復摩挲，就是拿不定主意。

“我們談談，好嗎？”聲音停了一下，“我想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這樣一聽，真是讓人苦笑不得，芷蘭心中暗道誤會，不會怎么樣，人世間夫妻做成這樣，也算是一大奇事了。

“你進來吧。”把門打開，芷蘭只能讓人進來，畢竟這是臘月節，再鬧出些什么就成了笑話了。

陳世康推開門并反手關上，兩人坐在桌子前，舉著茶杯，氣氛很詭異，唉，芷蘭心中再次長嘆，怪不得一個女人能被活活的逼瘋，這樣的日子確不是人過得。不說相濡以沫，連相敬如賓都做不到。

“你找我來有什么事情嗎？”芷蘭打了一個哈欠，想著這算什么事情，你不困我還想睡覺呢。現在娛樂太少了，習慣了早睡早起，一時間有些困倦。

“芷蘭，我們是夫妻。”

“哦，是嗎？這個我知道！”聽他這話語重心長的，怎么像欺騙小紅帽的大灰狼呢。

“你變了，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那是什么樣。我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芷蘭聽他說話，越來越糊涂了。

“以前你總是很溫柔的，安安靜靜的，不像現在，咄咄逼人，對誰都冷冷淡淡的。”雖然三年沒有回來，可是秦芷蘭還是在陳世康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初的那個柔弱的小女孩現在像是一把劍，雖然沒有出鞘，可是依然煞氣逼人，像是變了一個人。

“咦，怎么沒有印象，我想想。三年來，在這個院子里，每天像個傻子似的，梳妝打扮好坐在門前，等一個永遠不會出現的人。也是這三年，在這個房間里，我學會了抽鴉片，因為只有在煙里，他才會出現，日子才能好過一點，有點希望和盼頭。你是說得這樣的以前嗎？”看著陳世康，芷蘭微笑著說，不過這語氣這話就有些不中聽了。

“對不起，我本不愿如此的，沒有想到會害了你。”陳世康放下手中的茶杯，從懷中拿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根想要點燃。

“我不想再聞到煙味，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請你離開吧。”芷蘭有點不明白自己，為什么一遇到陳世康就變成了扎人的刺猬，這需要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什么原因，會不會影響自己以后的判斷和打算。

“你現在怎么這么不近人情，連關心都不愿意接受。”扔下手中的煙，陳世康盯著芷蘭眼睛，似乎想要從中尋找出一點什么。。

“不近人情？陳世康，你有什么權利這么說？在這個家中，任是誰都有權利這么說，唯有你沒有資格。你是不是想求我的諒解，好，我原諒你了，現在你可以離開我的房間了吧。”強壓住心中的不安，芷蘭強笑著說，看向陳世康的眼中，里面只有鄙視和漠然。

“你這根本是賭氣。”陳世康看到芷蘭冷清的樣子，有些愧疚和不安，好整以暇的翹起二郎腿好似對她的憤怒混不在意，“況且這也是我的房間，你沒有資格趕我離開。”

“什么，你要呆在這里，休想。”聽他恬不知恥的這么一說，芷蘭更是火冒三丈，有這樣的人嗎，想到以前秦芷蘭受的罪，對這個家伙更是厭惡。

“呵呵，陳世康，你逃避三年，難道已經幡然醒悟就，洗心革面想和我重續情緣，這話你騙小孩子還行，我可是一點都不相信。若不是你爹叫你回來，你八成是永遠都不想再踏進陳府這個院子里一步。我想想，到底是什么樣的原因能讓你陳家三少爺不惜放棄優渥生活，遠走他鄉三年未歸。一定是這里有你十分牽掛的人，卻魂牽夢縈而不可得，日日相對卻徒增傷感，為了心上人的幸福生活，不惜拋下新婚妻子一去不歸，對也不對？”看著陳世康的臉色越來越精彩，芷蘭心中暗暗稱奇，難道自己這一番推斷是正確的？最主要是太好奇了，就琢磨一無聊就琢磨琢磨，再加上秦芷蘭遺書上的話，“要合歡須離鄉”，個芷蘭心中一動，電石火花之間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在腦海：這個女人在陳府中！“再讓我想想，難道和三少爺兩情相悅的女子是陳府中人？”

“秦芷蘭，你休得胡說，不要污蔑別人的名聲。”陳世康本來想要寬慰一下芷蘭，沒有想到竟然會聽到這樣的話，像是被人戳破了心思，惱羞成怒之下一時臉色鐵青。

“得，三少生氣了，看來我猜的是對的。能陳讓三少心動的人，必然年紀也相仿，大嫂年紀太大，應該不是，四弟妹嫁過來的晚，年紀有點小，應該沒有牽扯。還有二嫂，這也不對，她都去世這兩年了，要是她的話，你不該在外面呆這么長時間，我想想，府中的丫鬟你想必也瞧不上眼。年紀相仿的女子，還不能太過普通了，那這個府里還有一個人，難道是她，你的小……呃，唔，咳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陳世康已經把手掐住了芷蘭的脖子，一時間喘不過氣來，哈哈，原來是她，真沒有想到，電影電視劇中都有些丈夫想要掐死之間的妻子，本來很匪夷所思的情節竟然發現在自己的眼前，而且自己還是受害者。隨著空氣越來越少，芷蘭又一次感覺到了生命正在逝去，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了，在戒毒的期間多次都有過這樣的感覺，不過這次更加的強烈，還帶有深深的絕望。身體抵在桌子上，腰都要斷了，想要把脖子上的手扯開卻沒有力氣，用手撐在桌子上想要抵擋這種壓力，忽然碰到了一個冰涼光滑的東西，茶杯，拿起茶杯狠狠的往陳世康的頭上砸去，這才擺脫了這種窒息般的束縛和生命遭遇威脅時的絕望。

“咳咳，咳咳咳。”深深的咳嗽了幾下，又喘了幾口氣，總算是活了過來。芷蘭感覺整個身體幾乎沒有了一絲的力氣，又想到陳世康還在這個房間，又趕緊的攥住一個茶杯，抵在胸前，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人，只要有他再一絲的危險動作，都要把茶杯砸過去。

一對夫妻就這樣僵持著，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真是可笑。此時卻沒有心思吐槽，芷蘭緊緊握著茶杯，而陳世康手捂著額頭，指間有紅色流出，看來是受傷了，真是活該。兩個人就這樣隔著桌子，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這就是一種無聲的較量，看看到底是誰贏誰輸。陳世康那狠厲的表情，惡狼一樣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塊，芷蘭心里不免一陣悲哀，秦芷蘭在這個人心中怕是一絲地位都沒有吧，若是威脅到了那個女人，他根本都不會心軟，就直接舍棄自己的妻子。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冷森森的聲音，更是讓芷蘭感覺凄涼。

“就是剛剛，”看他一臉不可置信，芷蘭有種勝利般的得意，嘲笑的看著他，“剛開始本是玩笑話，話趕話，說到那里了。可是你的神色明確地告訴我，我猜對了，只是大膽的假設一下，你就要置我于死地，我終究是比不過她，這夫妻做著又是什么意思。”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要傷害你，只是一時情急，怕你亂說傷害了韻清，我真不是故意的。”看著芷蘭一臉的絕望和哀傷，陳世康急著解釋到，本來是想要安慰人的，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這種田地，感覺很累。

“對不起，又是這三個字，我都聽膩了，你說著也不嫌煩。要是對不起有用，還要衙門做什么？你要是不想要殺人滅口，就請離開這里，我想要休息。不過，你也放心，這件事我會把它爛在肚子里的，你今晚根本沒有到我的房間里來，我也什么都沒有說。”再次聽到道歉的聲音，芷蘭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死了，一陣陣的絕望鋪天蓋地的襲來，這應該是秦芷蘭遺留的感情，險些招架不住。

“芷蘭，我……”猶豫的看著芷蘭，想要幫她擦掉眼淚，可是她一身的戒備，只能作罷。

“陳三少爺，我累了，請你離開吧。難道非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相信我不會說出去？”看陳世康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芷蘭真感覺嘔得慌，難道非要掐死自己才安心。

“那我先離開了，這事情我們明天再說，你先休息吧。”事情已然如此，現在說什么都是火上澆油，沒有緩和的余地，陳世康只能開門離開。

等到他一走出去，芷蘭趕緊跑到門前，把門緊緊的栓好，癱在門后，不知應該悲還是喜，未來當何去何從，一陣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