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后的天空,純凈的好像一灘清澈的湖水。
一群眼神淡漠的神職人員,用力抬著一具具被燒的漆黑的尸體,堆積在一起。
杰洛特深深吸了一口起,看著眼前的滿目瘡痍,原本貧瘠的小鎮,恐怕以后將從奧勛鎮消失了。
“杰洛特大人,尼爾鎮無一幸存,而且大火將房屋全部燒毀,也沒有什么發現”。巴洛克低著頭沉聲說道。
杰洛特眼角抖了抖,抓起一具焦黑的骸骨,手掌涌起一股白芒,手中被燒的漆黑的尸骨,肉眼可見的恢復成原本的白色,而此時,咽喉處一道漆黑的抓痕出現在眼中。
“惡魔,是惡魔”。杰洛特怒不可抑,咬牙切齒說道,“尼爾小鎮,尼祿,這只是開始,難道這就是結束嗎,該死的尼祿,卑劣的劍士,擁有強壯的體魄,可能不能動動腦子”。
發生在自己轄區的這種一個鄉下小鎮完全被惡魔覆滅,恐怕教廷中此時有不少人在看笑話吧,想起大主教肯定會馬上找自己談話,難道能將這些全部推到那該死的青銅獵魔人身上嗎。
“有沒有發現尼祿的尸體,該死的家伙,希望你死在這里,否則我要你生不如死”。杰洛特身體散發出陰冷的氣息。
巴洛克搖搖頭,“沒有,就算尸體被燒,可那武器或者獵魔人徽章總會出現在這里,不過一無所獲”。
“好好好”,杰洛特說著,掌心出現一朵小小的火苗,拋向那堆尸骨,頓時青色的火焰散發出熾熱的溫度,升騰而起。
“全部人,現在立即馬上,全城搜索尼祿,不要放過一個角落,對了,還有克萊爾,作為搭檔,恐怕有逃脫不了的責任”。杰洛特目光猶如毒蛇一般,盯著那火焰中的骸骨,嘴角露出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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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廢棄的倉庫中,克萊爾看著渾身被鐵鏈捆在柱子上的尼祿,雙眼呆滯的看著地面,而頭上的雙角,和那變成血紅色的利爪,在昏倒自己懷里時,快速恢復正常。
腦海中不斷閃過倒在自己槍口下的奧爾菲拉,以及血泊中克里希多眼神中的不舍,還有臉色淡漠站在樓上靜靜看著的阿修羅。
尼祿臉色黯然,殺戮過后的平靜,令眼神中最后一絲光澤消失殆盡,為什么最親近的人都死在了自己面前,甚至奧爾菲拉還是自己親自動的手。
緊緊纏繞的鐵鏈,讓身體出現一道道充滿血絲的勒痕,可尼祿仿佛沒有知覺一般,這幾天一直面表情,甚至像一個死人一般,連身體都絲毫動靜。
“喂,你到底是人類還是惡魔,還有你叫尼祿,還是克雷多”,克萊爾終于忍不住,有些煩躁的揉了揉頭發,張嘴喊道。
可那身體和先前一般,甚至就連那暗淡的雙眼也沒有絲毫波動,克萊爾搖搖頭,目光掃過那一縷縷與汗水凝固在一起的銀發,和與臉色一樣蒼白有些干涸的嘴唇,拿起身旁桌子上的水杯。
身體條件反射般的反應,令尼祿大口的喝起杯中有些微甜的清水,可四肢被緊緊固定在水泥柱上,讓牙齒緊緊咬著杯沿,猛然抬起頭來。
灌入鼻中的液體,頓時傳來劇烈的咳嗽聲,伴隨著口鼻中噴出的液體,尼祿搖搖頭,心中悲痛之時,涌起一股難以遏制的酸楚,失聲喊道。
“我,我算什么,我那可惡父親是惡魔和人類的產物,而我眼睜睜看著母親在我面前被惡魔掠殺,而那在魔界被稱為神話的惡魔,對,就是我父親,當時就站在樓上,冷漠的見證了一切。
被奧爾菲拉收養,卻因為我變成如此慘狀,甚至還有維瑟米爾,以及那整個村莊的人,最后還是我親手扣動了扳機,將子彈射入奧爾菲拉心臟。
你說我是誰,你告訴我是誰”。
克萊爾臉上露出愕然,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些什么,輕嘆一聲,眼中也露出回憶之色,接著臉上出現一絲看慣生死的淡漠,以及掩飾不住的哀痛。
不過克萊爾瞬間恢復正常,看著尼祿目光閃爍,腦海中不斷想起那晚尼祿詭異的抬起頭露出猩紅的瞳孔,頭上長出一雙彎角,以及那能釋放出術法的血紅色利爪。
無論怎么看那都惡魔的特征,可是眼前的尼祿,無疑是無辜的,可是想起那可惡的惡魔,眼前那捆在水泥柱的身體內,無疑流淌的是自己最憎惡的血液。
尼祿緩緩抬起頭來,臉色很平靜,甚至平靜到讓克萊爾有些心悸,嘴中不帶絲毫感情說道:“殺了我吧”。
說著,那暗淡的雙眼,看向靠在桌上的克萊爾,手中一把銀色的左輪快速旋轉著。
克萊爾手上一頓,俏臉上浮出憤怒,柳眉橫起喝道:“媽的,我把你弄回來,可不是為了一槍轟在你頭上的,混蛋”。
說著,一腳踹翻身旁的桌子,嘴里低聲罵了一句,朝外走去。
而尼祿失望的看著那消失的背影,看著靠在角落的叛逆之刃,那劍柄上睜開雙眼的惡魔頭骨,正看著自己。
奇怪。
為什么腦海中出現的景象如此痛苦,可心中卻如此的冷。
很冷!冷的像冰一樣!
死!死有什么好怕的。
可能到那時就會見到母親克里希多,和奧爾菲拉了吧。
想起母親和自己做的那個游戲,奧爾菲拉死前說的好好活下去,呵呵,還真是可笑,要怎么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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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爾腹部插著一把尖利的匕首,臉上毫無血色,雙眸閃過一道厲色,看著眼前倒在地上的尸體,身上雪白的長袍,已經被鮮血染紅。
嘴中傳來一陣急促的咳聲,腳下蹌踉著往陰影中的角落走去。
隨著一聲凄厲的叫聲,那染血的匕首發出一聲叮當聲,滾落在地上。
嘴中大口的喘息著,暗紅色長發與汗水結成一團,貼在光潔的額頭上,拿出一截紗布快速將腹部還在流血的傷口,緊緊纏上,目光一陣猶豫,最終咬了咬牙,一陣機車的轟鳴聲傳出。
尼祿眼神空洞的看著腳下,忽然,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接著克萊爾毫無血色的俏臉上,充滿焦急,快速解開捆在身上的鎖鏈。
一把扛起癱坐在地上的尼祿,克萊爾咬牙說道:“教廷的雜種,老娘可沒有出賣別人的習慣,還有你,只有我讓你死,你才能死”。
說完,將那毫無波動的身體,拋在機車后座上,看了一眼角落的長劍,轉身將之插在機車側面,重重擰下手中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