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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長生的書生

待到灼光悠哉悠哉的走到長生樓門口時,就看見大黑子一手抓著蜀離,一邊扯著大嗓門嚎道:“救命啊,快出來救命啊,這個兄弟快不行了。”

聲音大如驚雷,震得酒樓里的人都嚇得放下筷子,看著門口這一黑一白一壯一瘦的組合。

小二哥嚇得冒汗,跳出來拉著域歌道:“大俠大俠,我們這里是酒樓,要想救人得去醫(yī)館,就在隔壁。”

域歌一聽夾著蜀離往隔壁就要開走,那原本奄奄一息的白面書生咬牙掙扎著握住小二哥的手道:“除了藥館能救人,這酒樓也能救人啊,專救腹中無米奄奄一息之人。”

小二哥一聽,喜上眉梢:“客人真是有趣,請樓上坐!”

本來奄奄一息的蜀離嗅著飄飄的飯菜香味精神抖擻的拉著還在茫然的域歌往樓里去。

灼光搖搖頭,這老鼠還真的是機靈。

蜀離一進酒樓如同放入水中的魚,輕車熟路的找了個位置坐好。

賊手一把摸到菜單,迅速翻開嘖嘖嘴,擦擦口水:“二位大仙怕是很少來人間,這長生樓的幾道招牌菜啊您一點要嘗嘗。”

蜀離高興地搖頭晃腦,就差變出原型化出老鼠尾巴開始搖擺了。他正正帽子,生龍活虎得講著,絲毫沒有剛剛那快咽氣的虛弱樣。

域歌悄悄戳戳品茶的灼光有些奇怪:“這老鼠這是不是回光返照,它要是掛了主子怎么辦。”

灼光笑道:“它那不治之癥凡人都有,叫做肚子餓,這小老鼠定是幾日未曾飽餐,想接機蹭我們一頓飯。”

“燒雞燒鵝涼拌鴨子,東坡肘子……嗯……再來一個紅燒魚,哎喲!”蜀離正點著菜卻被域歌猛地揪住衣領(lǐng)給拎了起來。

域歌怒目圓睜,黑臉變得更黑,大著嗓門吼道:“紅燒魚?魚!魚魚這么可愛,你們怎么能吃魚魚?怎么可以!啊?”

灼光一口水噴了出來,正好噴了蜀離一臉,看見鄰桌都朝這邊看了過來,她想笑又要顧及自己仙子的臉面,憋的十分難受。

這邊域歌氣的吹胡子瞪眼睛,要讓蜀離收回這句話,不要點這個菜,倆人你揪我頭發(fā),我戳你鼻孔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

一陣清香撲面而來,灼光好笑得瞥了一眼盤子,拎起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嘴里。只覺得這魚肉香嫩鮮美,入口即化,美味得讓人陶醉。

蜀離被域歌擰到面目猙獰,他扭頭過來看見魚已經(jīng)上桌了,立刻使了一個法術(shù)把域歌定在原地,拎起筷子口水流了三尺。

灼光朝域歌看去,只見他保持著掐蜀離脖子的姿勢,臉上表情猙獰地同時有那么一絲絲凄苦。她沖他挑挑眉,故意夾起魚肉湊近他以一副很是享受的表情吃著,還咂咂嘴。

可憐的域歌發(fā)覺自己并沒有學過鼠族的這種術(shù)法的解決方式,哭喪著臉看著二人風卷殘云般的吃著桌上的美味佳肴。

“快快快把我放開,讓我來一口,就一口!”終于這個黑大漢喪失了最后一絲絲尊嚴,可憐巴巴得看著二人,蜀離夾起一塊魚肉就要往他嘴里塞。

“不!我域歌打死不吃同類!我就是死!也不吃!”域歌立刻白眼一翻,緊緊閉著嘴巴,脖子用盡畢生的力氣往后縮。

灼光玩心大起,手指一點,域歌不受控制地張開嘴吃下那塊魚肉,魚肉一進嘴域歌立刻臉色蒼白,就想吐。誰知不小心嚼了一口,竟然覺得該死地好吃,這一吃就停不下來。

灼光大笑解了他身上的法術(shù),域歌立刻夾起盤中的魚大吃特吃:“好吃!真香!”

蜀離:……

灼光:……

正在三人吃的盡興的時候,外邊一陣喧鬧,只見一個老的滿臉褶子的老大爺,被一堆膀大腰粗的家丁恭恭敬敬地抬進來。

那老大爺穿金戴銀,十根手指都穿滿了戒指,嘴一張露出一口金光閃閃的金牙。

灼光只覺得呼吸一滯,眼前就是一暈,和蜀離互相扶著對方,對視一眼道:“真!豪!”

域歌從魚盤子里抬起油光水滑的黑臉,也被閃得下意識用手擋了一下眼睛。三人極為艱難得看向那金光閃閃之處。

這時老土豪身邊的保鏢開始發(fā)話了:“讓你們老板那個老妖怪出來,跟他說給他三個選擇要么交出長生不老藥,要么我把他店子拆了。”

“這年頭土豪都這么囂張?拆人家店子罵人家老板還找這么個理由?”灼光撫了撫吃的有些撐的胃。蜀離卻收起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樣子,極為緊張地坐正了身子,目光緊緊地盯著樓下的情況。

樓下一片混亂,老大爺有些憤怒了,這酒店的老板并沒有出來,也沒有搭理他。他氣的金手一揮:“給我拆!”

“住手!”一道很是溫柔又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眾人往樓上看去。只見樓上緩緩走下來一個面色蒼白,披著一身黑袍,黑袍下再裹一件灰白長袍的書生。

蜀離見他們沒有動手長舒一口氣,用下巴指了指樓下輕聲道:“那個渾身金光的人就是下令追捕老鼠的城主大人,而那個剛剛下來的年輕人就是長生樓的主人,易鴆。這個人已經(jīng)活了很久,這座樓也開了很久。”

灼光聞言,用手指撫摸著下巴,細細的打量這個年輕人。

他與眾人不同,整個人瘦的就似一個骷髏,他漸漸抬起頭來。

灼光望過去,是一張很是俊美儒雅的臉,一雙漆黑的眼睛,如死墨一般蒙著一層淡淡的霧。他原本比燦星還要亮的眼睛,隨著漫長的生命漸漸褪色,最后只化作了一雙毫無光亮的黑洞。

那黑洞就如他的心,早已經(jīng)死在了茫茫的年歲中,不再跳動。

灼光輕輕嘆一聲,冤孽。她從第一眼就看出這個年輕人已經(jīng)活了幾百年了,凡人煩心事太重,活的越久越發(fā)沉重。不似仙人,千百年彈指一揮,越活越超脫。

他,怕是也快承受不住了。

城主見他下來眼睛立馬開始放光,就像看見獵物一般。他扶著保鏢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指著易鴆聲音有些癲狂:“快!交出你的長生藥!別說沒有,我很早就聽家里老人說過,你以前和灰鼠仙有來往,她給你有一顆半仙丹。可助長壽命,百年不竭。”

易鴆淡漠地搖頭:“我沒有長生藥。”

城主急得險些沒喘上氣,靠在保鏢身上表情猙獰:“我不信!我爺爺小時候你就這么年輕,我爸爸小時候你也是這個模樣,如今我快要老死了你還是這副模樣,我怎么可能信你!”

易鴆低頭,無神的眼中竟然劃過一絲感傷:“我也不想。但是這卻是她對我最后的懲罰。”

城主不想多話,他不能死,家財萬貫,家中美妾如云。他舍不得,這么好的世間繁華誰能舍得。

他揮揮手,身后走上來幾個法師打扮的中年人,都是一副狡猾奸詐的模樣。

蜀離唾了一口:“衣冠禽獸,道貌岸然。”

域歌立刻眼睛里露出崇拜的光芒:“死老鼠,你還真的是肚子里有點墨水啊。”

蜀離得意揚揚:“肯定的,我之前一直待在這個地方,這里有老大的氣息。但是這老不死的一直過來要什么長生不老藥。閑著也是閑著他來一次我就打一次。”

城主得意的笑,威脅道:“我知道你這店有守護的妖物,會替你打走所有想來討要長生藥的人,我重金請來了法師,你乖乖交出來吧。”

一堆法師相視哈哈大笑,灼光皺眉,手一甩一片綠葉飄飄灑灑地飛了過去,直直的拍在笑得最大聲的那個人臉上。

原本還得意洋洋的法師一個個面露恐色,瑟瑟發(fā)抖,老城主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笑得真難聽,本仙子只說一遍,只給一次機會,要么滾,要么呵呵呵讓你家人來收尸啊。”城主抬眼往二樓望去。

只見一綠衣姑娘端坐在桌前,看不清正臉,但側(cè)臉的輪廓足夠讓人心猿意馬。她一手拿著筷子,一手輕輕撫摸著腰間的吊墜,明明是漫不經(jīng)心的動作,卻透露出一股殺氣。

“啊!這大妖太過厲害,我們抵擋不住!”法師都是明白人,猴精猴精的,一見這趟生意有風險相視一眼,立刻裝模作樣的原地手舞足蹈。一口咬破藏在牙里的血袋,演技浮夸的噴出一口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還有法師給自己加戲,伸腿兒抽搐的。

老城主嚇得老臉鐵青,眼睛一瞪暈了過去。

那一群膀大腰圓威風凜凜的保鏢們見狀,一把提起老的沒有幾兩肉的城主往肩上一扛,一溜煙似的不見了。

那易鴆在原地愣了愣,抬眼看向這邊,微微的扯出一個蒼白的微笑。

由于灼光的美救英雄,易鴆很是感謝,免費送了三人一桌菜,免單一個月。

灼光正在跟蜀離域歌忙著搶菜的時候,易鴆立在一邊,似是有話要說。

“老板有事么?”灼光從蜀離嘴里搶過一個雞腿,大啃一口,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易鴆幾經(jīng)掙扎,終于開口問道:“姑娘不是妖,應該是仙吧。請問仙子,可曾見過一只名叫阿秦的鼠精。”

灼光手中雞腿一抖,險些掉到地上,多虧嘴快一口叼住,她定了定心神道:“不曾見過,也不知道。”

易鴆自嘲地笑笑,眼中那道微弱的光漸漸熄滅,拉攏黑袍緩緩向外走去。

灼光望過去,只覺得那瘦削的人,讓人有些心疼,她長嘆一聲開口道:“我雖沒見過她,但我能讓你不再長生,做一個平凡人。”

易鴆猛地停住腳步,回頭眼里迸發(fā)出亮光來:“我真的可以和常人一樣,生老病死?”

“但,你得給我一件東西。”灼光輕輕摸著腰間的黑龍,易鴆皺眉思索了半晌緩緩點頭。

街上燈光葳蕤,人山人海,正是花朝節(jié)前夜的照燈節(jié)。

這夜城中千燈齊明,其輝照的城中明如白晝。蜀離和域歌倆人吵吵鬧鬧的去逛燈節(jié)了。灼光一個人提著燈籠剛走到后街水池的池心亭時,燈籠光竟然映出一個瘦削的背影。

走近一看原來是長生樓老板,易鴆。

他還穿著那件灰白的長袍,癡癡的看著倒映在水面的燈籠光,越近越發(fā)覺得他很瘦,瘦的風一吹就要乘風而去。

“你怎么在這里?”灼光心里有種預感,這不是巧合。

果然易鴆低低地笑道:“是阿秦帶我來的。”他緩緩把手伸進心口,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個極為精致的錦囊。錦囊里隱隱有著紅光,在夜色里有些單薄。

易鴆輕輕打開錦囊,里面是一撮長長的青絲。

灼光忍不住一聲驚呼:“情絲?這么多情絲!”

情絲也就是青絲,是有情有義的妖仙魍魎化作人形之后,頭上的頭發(fā),頭發(fā)匯集了她們的所有精神之氣,是最為寶貴的物品,有醫(yī)治之作用。

灼光此次下凡就為了搜集這些東西,去醫(yī)治一個故人。

妖仙魍魎的壽命很長頭發(fā)又是他們最重要的東西,自然寶貴的緊,所以他們從來不掉頭發(fā),所以這東西根本不好找,誰知道這里竟然有滿滿一口袋。

灼光心中充滿了喜悅。

易鴆把情絲輕輕放了回去,悠悠說道:“若是仙子能讓我不再長生受難,我就把這包里情絲贈予仙子,而且本人也可以把這一頭的情絲給你。”

灼光看著他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fā),一陣眼饞,突然意識到什么問道:“你難道也成了妖?”

易鴆搖頭又點頭:“我不是妖,但是我卻是魍魎。活了這么久了,不是怪物又是什么?”

灼光有些感傷,低頭望著水里的燈火,易鴆慢慢地坐在她身邊,輕輕道:“夜晚如此溫柔,不知仙子可有興趣,聽我講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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