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千萬不要有事
- 論有個戲精男朋友的體驗
- 口玉不成書
- 3808字
- 2019-05-05 17:37:09
一中和三中的市級籃球比賽場地就在市體育館,兩個學(xué)校的人對立而坐,離得很遠(yuǎn),中間隔著賽場。
師蔻華拿著喬則褚和自己的一堆東西坐在第一排,方便一會兒出去跳啦啦操。
劉萌萌也比平常正經(jīng)得多,來來回回檢查服裝道具。
師蔻華望著場地邊格外耀眼的男生,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后腦勺。
喬則褚似有所感,回頭朝她這邊望。
師蔻華僵硬地笑笑,隨后隱在人群中,她不想他緊張,也不想自己緊張。
“嗶嗶嗶……”哨聲響起,裁判站在中間將球拋起,兩對人馬不甘示弱,很快場子就熱鬧起來。
師蔻華緊緊抓住胸前的衣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賽場上奔跑跳躍的那個身影,手心里滿是汗珠。
“砰”一聲,喬則褚接球,三中幾個男生交換眼神,腳步飛快挪動向喬則褚這邊跑去。
師蔻華看著這場景心叫不好,喬則褚單槍匹馬,對方四個人,這根本不是要圍堵!
注意到三中那四個人眼中的不懷好意,師蔻華站起來大喊:“小心!他要撞你!”
聲音被淹沒在翻涌的聲浪潮海中,翻不起一點回響。
眼看著對方離他越來越近,師蔻華幾步跨下臺階,圍欄打不開就扒在上面大喊:“喬則褚!停下!!”
剛好魏平從她這邊跑過,師蔻華向他揮手嘶聲喊著:“魏平,快去幫他!”
魏平聽見喊聲往喬則褚方向跑去,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就在喬則褚起跳的一瞬間,三個人直直沖向他,還有一個欲在進(jìn)筐前搶過球。
師蔻華瞳孔放大,畫面仿佛成了慢動作,眼看著他們就要撞上去,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兒。
喬則褚察覺到他們的意圖,在被沖撞的最后一秒將球精準(zhǔn)地扔進(jìn)筐里,身子也隨之被撞擊,重重地摔在地上。
“噓……”全場發(fā)出來不可置信的聲音,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都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但四個撞一個,完美地把力道化開,他們都沒有什么大事。
“喬則褚!!”師蔻華只覺全身熱血倒流漸漸冰冷下去,用盡全力踹開通入賽場的柵欄飛奔過去,此時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
你千萬不要有事。
那一處早圍滿了熙熙攘攘的人,有隊員有老師還有急忙趕來的校醫(yī)。
校醫(yī)檢查他的傷勢,喬則褚痛得齜牙咧嘴,但還是忍著對魏平囑咐著什么。
師蔻華費力地?fù)荛_人群,終于看到了地上躺著的人。
可這一看,她便忍不住落下淚來。
原本前一秒還在賽場上神采飛揚,下一秒?yún)s躺在地上面色蒼白,臉上和腿上多處擦傷。
喬則褚神智還算清明,看到師蔻華驚慌地向他跑來,本來想趁機求安慰求虎摸的心思也淡了,反倒是費力地抬手擦去她的眼淚笑著安撫:“就一點點疼。”
師蔻華哭得更厲害了,她是親眼看著他被撞的,怎么可能沒事,雙手不敢去碰他,“咱們馬上去醫(yī)院。”
喬則褚微不可查地點點頭,一只手握住她,隨后疲憊地閉上眼睛。
師蔻華就守在他身邊,直到救護(hù)車來,醫(yī)生抬著擔(dān)架上的喬則褚也沒把他倆分開。
師蔻華擔(dān)憂地看著面色蒼白的人,被握著的那只手緊了又緊,滿腦子想得都是喬則褚的胸腔有沒有撞出事,有沒有骨折,有沒有腦震蕩……
魏平和宋朝鳴帶著幾個人過去找那四個人評理,那四個人不但沒有歉意,反倒更囂張道:“他不長眼能怪誰!”
這就不能忍了,明顯是故意的。
宋朝鳴擼起袖子就打算干,被魏平攔住。
“你忘了喬哥說什么了!”
喬則褚說不能在人前先動手,否則就失了話語權(quán),要在賽場上贏了他們,再私下里打服他們。
宋朝鳴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啐了一口:“等著啊,狗雜碎!”
四個人被惹怒上前幾步被眾人攔下,這才忍下這口氣。
救護(hù)車走后,比賽繼續(xù),但賽場上的氣氛更加劍拔弩張,雙方隊伍都跟斗雞似的,每個起跳三步投籃都帶著必勝的決心。
“嗶嗶嗶……”最后一聲哨響,得分14:13,多虧喬則褚那一個球,一中險勝。
比賽結(jié)束后,隊員們回休息室收拾東西,宋朝鳴等人待所有人離場后,拿著趁手的家伙什兒就進(jìn)了三中休息室,三中球員凡是在場的連著校長都一并掛了彩,臨走前宋朝鳴還特地把三中休息室的門鎖上。
至于鑰匙,不存在的,他早扔了。
醫(yī)生給喬則褚做了一遍全身檢查,摘下口罩對門外焦急等候的師蔻華道:“沒事,就是手腕骨折了,打上石板記得別沾水,年輕人,做點骨頭湯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
師蔻華忙攔住要走的醫(yī)生,不放心道:“醫(yī)生你要不再檢查檢查,他送來的時候挺嚴(yán)重的。”
醫(yī)生放下筆好笑地看著她:“我是醫(yī)生你是醫(yī)生?”
師蔻華訥訥地收回手,尷尬地笑了笑,想起什么又道:“我什么時候能進(jìn)去看看他?”
醫(yī)生抬手看看手表,“他剛睡下,得有幾個鐘頭才醒。”
看不到他,師蔻華失望地垂下頭。
醫(yī)生樂了,指點道:“他睡那么長時間醒了肯定會餓,你與其在這兒等著,不如回去熬點補湯。”
師蔻華謝過醫(yī)生,小跑著下樓,想著給他做什么湯,骨頭湯還是雞湯?
醫(yī)生在后面操心道:“記得要清淡。”
“謝謝醫(yī)生。”
喬則褚昏昏沉沉睡了不知多久,醒來天都黑了,余光掃到一個身影,喬則褚微微轉(zhuǎn)過頭就看到師蔻華驚喜的雙眸,“你醒啦!”
喬則褚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現(xiàn)在在醫(yī)院。
手腕處還有些疼,喬則褚靠著半邊身子想坐起來,師蔻華趕忙去扶他,在他腰后墊了松軟的枕頭,關(guān)心道:“還疼不疼?”
喬則褚點點頭,頭發(fā)軟軟地趴在頭頂,還有幾撮翹起,指著手腕帶著淡淡的委屈道:“可疼了~”適當(dāng)?shù)氖救蹩梢圆┤∨耐樾模皇莻€合格的霸道校草。
看他搞怪的模樣,師蔻華總算是確定他沒事了,打開保溫桶,一股難以言喻的香氣撲鼻而來,喬則褚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聲。
好的那只手尷尬地捂著肚子,喬則褚耳尖泛紅。
師蔻華背過身偷笑,盛了滿滿一碗遞到他面前道:“下午魏平他們都來過,看你還睡著我就打發(fā)走了。”
喬則褚點點頭,卻不接碗。
師蔻華好笑地看著他,無奈地拿起勺子吹涼后送到他嘴邊,“大少爺,奴婢服侍您。”
喬則褚這才張口喝下,滿意地瞇起鳳眼。
伺候大爺吃完飯,師蔻華收拾收拾東西該走了。
喬則褚不滿地噘嘴,拍拍自己床邊示意可以在這兒睡。
師蔻華給他掖好被角,留了一盞臺燈,昏黃的光線下,她的眼眸溫柔得像是要把他沉溺,“今天可嚇?biāo)牢伊耍】蓱z你乖乖睡覺,我明天給你送飯。”
喬則褚的爸媽因為手頭的科研項目不能及時趕過來,師蔻華看他可憐,大發(fā)慈悲照顧他,他這怎么著也算是工傷。
喬則褚指指自己的臉,意思很明顯。
“一天到晚想什么呢。”師蔻華湊上去給了他一個腦瓜崩兒,長發(fā)輕掃過他的眉眼,癢癢的。
第二天師蔻華去送飯,就看到他跟一個穿病服的小女孩玩得很開心,其實也不過只是最普通的剪刀石頭布。
喬則褚動作溫柔地一手把小姑娘抱到懷里,手里攥著幾顆糖,如數(shù)家珍地一顆顆塞到小女孩小小的手心里。
“月月昨天晚上按時睡覺哥哥很開心,給月月一塊糖,今天打針沒哭,給月月一塊糖……”
糖發(fā)完后,喬則褚看著月月,摸摸她因為化療而枯黃稀疏的頭發(fā),“月月昨天吃了好多飯飯,今天是不是也會吃多多的飯飯?”
小女孩瘦的仿佛只剩下兩個烏溜溜的眼瞳,興奮地舉著手里對她而言很多的糖,眼睛亮晶晶,重重點頭比了個圓,“月月會吃這么多飯飯!”
“哇~那么厲害!”喬則褚驚訝地長大嘴巴略顯浮夸,“那待會兒表演給哥哥看好不好!”
“好!”小女孩被哄得高高興興的,“我讓媽媽把飯飯帶過來。”說罷就扭著離開喬則褚的懷里。
喬則褚目送著她離開,抬眼就看到師蔻華靠著門框看得津津有味。
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喬則褚道:“怎么不進(jìn)來?”
師蔻華給小姑娘讓出路,隨后走進(jìn)病房把保溫桶放到桌上,夸贊他:“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面。”
頭一次被夸的喬則褚格外不自然,摸摸耳尖,該死的又有點發(fā)燙。
師蔻華將湯倒進(jìn)碗里隨口問:“剛剛的小姑娘哪個病房的,得了什么病?”
喬則褚接過碗,低聲道:“老劉的。”
“啊?”師蔻華詫異抬眸,“班主任的?”她實在想不到那么心態(tài)年輕平和的老劉真實情況是這樣的。
喬則褚看著沒有丁點葷腥油花的湯面撇了撇嘴,吹涼喝了口才道:“去年查出來的腎衰竭,你知道為什么咱們班打籃球那么賣力嗎?”
師蔻華搖頭,不說還沒發(fā)現(xiàn),班里的同學(xué)確實對籃球比賽重視的不正常。
然后喬則褚就仔細(xì)跟她說了說這里面的門道。
一中和三中歷來不和,兩個校長從年輕時就誰也看不慣誰,這次的籃球比賽更是卯足了勁,打算不光要從腦力上,力量上也要壓垮對方。
一中校長更是放出消息,要是贏了不光班主任有獎金,隊員們每人也能得一千元,十二人就是一萬二。
他們不缺錢,不在乎這些,可班主任老劉有個得了腎衰竭的女兒,兩口子為了給孩子治病緊衣縮食,老劉平時待他們很好,他們也想回報,偏偏老劉是個倔脾氣,無論如何也不接受學(xué)生的資助。
如果贏了,這一萬二是他們憑自己能力掙來的,到時候不管老劉怎么拒絕都要硬塞給他,加上班主任的獎金,老劉女兒的換腎之路又近了一步。
所以這段時間,以喬則褚為首的隊員每天都泡在操場上打籃球,一定要把獎金拿下。
師蔻華聽完半晌沒說話,沒想到糙漢子們也有心思細(xì)膩的一面,能考慮到班主任的感受。
師蔻華看著一邊說“味兒太淡了”一邊咕咚咕咚喝湯的豬精少年,心頭微動,其實啊,喬則褚是個可愛又努力的家伙呢。
無論他表面有多淡漠不羈,有多搞怪戲多,心底里還是會有柔軟的一面。
想起第一次初見,覺得人真不能憑第一印象判斷。
喬則褚傷得不重,第三天醫(yī)生說可以出院了,沒辦法,床位太緊張了,VIP更緊張。
出了院每天師蔻華仍舊想著花樣給他燉湯,烏骨雞湯,豬棒骨湯,鯽魚湯,珍珠乳鴿湯,杏仁羹,事無巨細(xì),弄得喬則褚都有種他在“坐月子”的錯覺。
但也正是她方方面面的周到,讓喬則褚一個星期后就摘了石膏開始浪了。
沒辦法,補得太好了。
但到底是“傷筋動骨一百天”,醫(yī)生囑咐他不能做劇烈運動,要好好修養(yǎng)。
出院的時候班主任的女兒月月特別不舍,含著水霧的大眼睛抱著喬則褚大腿,忍住不哭堅強道:“雖然醫(yī)生伯伯拆散了我們,但哥哥要經(jīng)常來看我啊。”
師蔻華看得都有點心酸,帶著譴責(zé)的目光投向醫(yī)生。
背鍋的醫(yī)生:除了呵呵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