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坦白
- 戰神劃船不用槳
- 三秋
- 2379字
- 2019-04-02 17:23:08
功德有了著落以后,江離的壞心思就蠢蠢欲動了。
之前紀仲淵去妄念鋪的時候,直接用自己的身子闖進人家房里,她還記得當時他一臉無謂的表情說:“怕什么,又不是我的眼睛?!?
江離氣得要咬碎了牙,發誓一定要報復回來。
于是她想了一個既能讓他生氣,解釋起來又能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的損招。
老鴇一臉為難的看著江離,道:“公子,這不太好吧?”
雖然她是做皮肉生意的,但實在也不想惹上什么麻煩:“你家那小娘子,看上去不太好惹啊,公子還是...算了吧?”
那一刻,江離竟然微妙的體會到了一把男性自尊心受損的尷尬。她學著紀仲淵的神色,冷著眼,嘴角帶一抹似笑非笑:“你不覺得,我看上去也很不好惹嗎?”
男子的氣質一瞬轉變,一雙凌厲的鳳眸像是數九寒天。老鴇愣怔了一下,只能苦哈哈的應承下來。
十里長街,脂粉煙花,笑暖語儂和著輕微的風,柳岸旁邊泊著小船,奏著纏綿的樂聲。河水流金,底下浮沉的水鬼都變得溫柔,想要上岸去看一看浮華的人間,最終卻只能輕輕攀附在船底,聽一聽歌女和富家公子哥訴著衷腸親著嘴兒。
而所有的喧鬧笑罵盡數流淌進一座座樓閣。
紀仲淵打開門便看到的是這樣一副景象——薄紅的輕紗從梁上垂下來,堆積到地面,繾綣的薄紗間晃動著人影,那人影便是江離。在門口便能聽見里面喧嘩的聲音,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
江離逮著左邊女子的手:“姐姐你的手好嫩??!平時都是怎么保養的!”
“哎呀,公子你知道的,我們做這行的,雖然不是什么勞苦的活力,但洗衣做飯,哪樣不是要自己來?”
江離頗為贊同,捧著人家的手左邊看看完右邊看。
“這保養的法子啊,我只說一次,你可聽好啦了——每日用鹽和蜂蜜混在一起......”
江離認真地聽著,想想自己那雙每日撐船的手,簡直是悲從中來。忘川河上戾氣重,每日都刮著刺骨的風,怪不得自己那張臉糙得都能搓衣了。
大家非常和諧的討論了一遍保養手和臉的法子,話題又轉到口脂上。
“說起來,公子這唇色真好看,望春堂今日進了好多新的口脂,卻都沒有公子唇上的顏色好看?!?
此話一出,其他的人都紛紛附和,江離臉色尷尬,手指不自然摸上嘴唇,溫軟的觸感讓她的臉一紅,連忙放下手來。
“哎,站在門邊的那個妹妹,過來一起坐啊?!?
不知道是誰這么說了一句,江離抬眼一看,紀仲淵抱著手,倚在門邊,微挑著眉,一雙眼看不出什么情緒來。
江離一怔,不自覺的放開的旁邊女子的手,坐直了身體,眼神飄忽,就是不敢看他。
不明就里的人還在招呼紀仲淵:“愣著干什么?這個妹妹今天涂的口脂是什么顏色,也不錯?。 ?
紀仲淵只覺得有一股火直接沖到天靈蓋,差點燒光他的理智。但內里再怎么冒火,到了面上也是噙著一抹冷笑,他走到江離面前,那里原先聊得火熱的氣氛漸漸降到冰點。
他的氣勢太過強盛,屋內安靜下來,江離聽見其他人竊竊私語道:“這是他娘子吧?看著長得挺乖巧的一個姑娘啊,怎么這么兇呢?”
“嘶,不是個簡單貨色。”
“她那眼神,看得我慎得慌。”
“這小姑娘不簡單?!?
江離都能聽得到,紀仲淵豈會聽不到?她尷尬的揮揮手,遣散了身邊圍著的眾人,活像被妻子捉奸在床的丈夫。
本意是想氣氣紀仲淵的,還沒到真的發生什么呢,她就慫了。
江離搓搓手,局促的站起來,缺那么點底氣的說:“就聊個天......”
“還想聊什么?”
江離的眼神滴溜溜的往他的面上一轉,紀仲淵臉色森冷,臉上帶一抹譏笑:“江小離,你可真是讓本座大開眼界。”
江離沒出息的軟了腿肚子。
紀仲淵抬起手,指尖火光一閃,江離趕緊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別別別,紀大哥!”
看他的神色又立馬改口道:“紀大爺!紀大人!我知道錯了!”
氣節這種東西,和命比起來,顯然不值得一提。
紀仲淵勾起嘴角,笑容惡劣又歹毒:“你何錯之有?”
江離道:“是我放肆了,看在咱們一起...共患難的份上,您放過我吧!”
紀仲淵掙開她的手:“別用本座的臉做出這幅表情。”眼神越發冷了下來,他嘴角的笑收斂了回去:“這些荒唐日子該到此為止了?!?
江離愣了愣:“你有辦法換回來了?”
紀仲淵冷笑:“換不回來,就硬換?!?
江離小心翼翼地問:“咋,咋硬換?”
“就比如,我直接進去將你的魂魄擠出來?!?
江離臉色都變了,結結巴巴的道:“傷,傷我一千,自損八百!”
紀仲淵雖然很強,但他現在和江離沒什么兩樣,都是寄住在別人身體的魂魄而已,是以他這招實在是拼著自己損耗,也要將江離擠出去。江離摸不準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嘴下一溜兒的求饒。
江離說著說著,突然鼻尖動了兩下,她吸吸鼻子,猛地抓住紀仲淵的衣領,上下聞了聞。
紀仲淵皺著眉嫌棄的推開她,沒想到江離揮開他的手,又湊到他頸側嗅了嗅。
完了......完了,江離心里一片慘然。
紀仲淵推開她,冷笑:“別以為裝瘋賣傻就能逃過去了?!?
江離頹然的跌在地上,神色戚戚:“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江離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難道是說她這個殼子是借著魄瓊漿幻化出來的,現在一月之期已到,若是再不回去,這個殼子就要......臭了。
是的,臭了,尋常人或許聞不到,但江離對這種死氣太過熟悉了。她在想——是現在坦白,然后被打死,還是繼續隱瞞,然后被發現再被打死之間糾結了一下,最后一咬牙,還是決定,坦白吧,反正都是死。
江離一閉眼,剛開口,一個火球就砸了過來。
她狼狽的躲開,還是被撩到了袍角。
紀仲淵不由分說的砸了幾個火球過去,江離在房間里躲閃,沒一會兒臉上就黑一塊白一塊的。
江離豁出去了,大聲吼道:“你都臭了!別打了!再打這個身體就要散架了!”
紀仲淵鐵青著臉,恨不得將對面的人撕個稀爛,但顧及到她占著的是自己的身體,只能有火沒處發:“你說什么?”
江離躲在桌角:“嚶嚶嗚,你,不,是我!我的身體要臭了嗚嗚嗚嗚。”
紀仲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江離被火球獠得灰不溜秋的,眉骨處也蹭了許多臟污的痕跡:“我......我是解靈師!”
“還在撒謊?”女子明明是甜美的長相,卻無端露出一種迫人的氣勢來。
“嗚嗚嗚,其實我,我家是陰陽道旁開紙錢鋪子的!”
“最后一次機會?!?
江離嗚咽一聲,羞愧的捂住臉:“嗚嗚嗚嗚忘川河邊劃船的!”
紀仲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