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陸的話音剛落,院子里面的空氣瞬間緊張了幾分。
阿斯瑪看著低頭撥弄著手中佛珠的地陸,又看了看因為地陸的話,整個人從石凳上坐直了身體,一雙眼睛滿是凌厲看過來的柳央,一時之間有些頭疼。
“為什么?”他問。
從佐助那里摸到的消息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如果把這樣一個人形兵器放在外面,不管是對木葉還是火之國來說都沒有任何的安全感。
柳央更在乎的,卻是小狐貍的安危。
她從佐助那里得到的消息是,火之寺里面有一個多年前被有心之人用收集的九尾殘余查克拉封印的小男孩,擁有著跟九尾相同的力量。
也就是說,這個孩子也算半個人柱力,雖然不能和原版的鳴人相比,但也算是高仿版了。
但是他本身并不同于被徹底封印就為本體的鳴人一樣,失去了體內的力量就會死。
這種把不屬于自己的力量從體內剝離出去,對這個這個人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曉”的目標正是九大尾獸,那么把這個孩子帶回木葉當鳴人的擋箭牌,是對鳴人對那個孩子來講都有利的事情。
一個保存性命,一個就此解脫。
但是地陸為什么不愿把人交出來?
“對啊,為什么?地陸主持,我很好奇你的理由。”柳央潔白纖長的手指點了點石桌的表面,隨后看著他問道。
與此同時,站在一邊的鹿丸心驚膽戰的看著柳央認真起來的表情,真怕這個女人會一言不合就在這火之寺動起手來。
誰讓柳央本來就是一個無法用常理來考量的人,而且繼承了旗木千代護短的性格,為了身邊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難保不為了鳴人直接在這火之寺直接把那個仿人柱力綁架走。
“空那孩子,不論如何,都不應該承擔這場災難,他還只是個孩子而已。”地陸撥弄著佛珠的手一停,隨后抬起眸子看著柳央,眼中是不甘示弱的神態:“就算施主今天想在這里大打出手,我都奉陪到底。”
“地陸,我們今天不是來打架的。”阿斯瑪看著地陸,無奈的說道。同時對著一臉戰意的柳央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柳央,把你那一身刀氣收一收。”
沒人比他更了解同為“守護十二士”之一的地陸實力究竟如何了,如果在這里打起來,一定會引起外面那些人的注意,到那時候,就與他們秘密潛入火之寺的目的相悖了。
更何況,地陸受傷和任務失敗,這兩個后果他哪個都不想承擔,只能讓兩個人都暫時冷靜一下。
“……”柳央聞言,意味深長的看了阿斯瑪一眼,隨后身上因為地陸的話泛起的刀氣慢慢的收了回去,最后整個人又變成了那副無害的大家小姐模樣。
哦,如果前提是忽略她還光著的腳,和手掌下面石桌上的裂紋。
“你明知道,這樣對那個孩子來說,并沒有什么好處。”柳央看著地陸,隨后抬起了手,撐著下巴。
“那個孩子身上不屬于他的力量,對他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負擔。時間越長,對他的威脅越大,而現在有人有辦法把那力量從他的身體里面剝離出去,對他來講難道不是一件好事么?”
“可是為此,他還會承受風險和痛苦。”地陸看著柳央,聲音中飽含著質問。“你能保證,事情絕對不會出現意外么?如果發生了意外,那難道不是一個生命么?”
“可是如果他不站出來,絕對會有人為此付出生命!”柳央猛地站起來,手拍了一下石桌,對著地陸言辭犀利的反駁。
“而且我們有絕對的把握,那孩子被剝離那種力量絕對不會喪命,而且我和三忍之一的自來也也會全程保護他的安全,我們不會不管他的。”
沒錯,他們一開始就沒準備讓那個孩子犧牲,已經做好了最完備的準備,好好保護那個仿人柱力,絕對不會讓他被抽離力量之后平白無故的喪命。
奈何這位主持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齋念佛久了,做事竟然這樣瞻前顧后的。
雖說愛惜生命是好事,但這世界上也不可能又什么都不做就能直接取得結果的好事。
“柳央,安靜!”阿斯瑪見地陸的眼神不對,急忙走到了柳央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之后,看向地陸:“老朋友,先別著急,我們坐下好好說。”
“……”地陸看了一眼阿斯瑪,隨后才坐在了石桌旁邊,對著阿斯瑪說道:
“空那孩子命運很悲慘,從小就被寄居在火之寺,雙親無緣,后來又發生了那件事,這寺廟里面的人對他都不是很友好,但是那孩子卻是一個好孩子,他已經受了太多的苦,我不想讓他再接受痛苦的事情了。”
“這世界上受苦的人并不止他一個。”阿斯瑪沉默了一下,隨后對著地陸說道。
他想到的卻是真正的九尾人柱力,同時也是四代之子的鳴人。
他也是在接受了這個任務之后,才知道鳴人除了九尾人柱力這一重的身份以外還是四代的孩子。
直到三代提起,他才驚覺那張跟四代那么像的臉,原來不是什么巧合,而是那孩子本來就是四代的孩子。
僅存的孩子。
想起了記憶中在木葉大街上看到他過的那種人人喊打的日子,現在想來才覺得心疼。
阿斯瑪無奈的笑了一聲。
原來自己也是如此的冷血自私啊。
在知道鳴人的身份之前,他對他漠視不理,在知道鳴人的真正身份之后,他又對鳴人覺得心疼。
親疏分明,原來是這么形容的。
“老朋友。”阿斯瑪回過神來,對著地陸認真的說道:“如果你相信我們的話,那么,就把那個孩子交給我們,我們保證,一定會讓他安全回來的。”
為了鳴人,他現在只能想盡辦法把那個仿人柱力帶走,同時,也會付出生命保護好那個仿人柱力的安全。
這應該就是他這個老好人能做的兩全其美的事情了。
“……”地陸看著阿斯瑪帶著些許懇求的樣子,最終嘆了一口氣,隨后對著阿斯瑪點了點頭:“既然你這么說了,那我就把空交給你了。”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在一邊看的分明的柳央忽然笑了一聲,對著地陸挑了挑眉。“你說了那么多,最后還不是為了我們這最后的承諾?都說和尚老實,我看你也并不老實嘛。”
一番堪稱毫不客氣的話噼里啪啦的丟下去,鹿丸和阿斯瑪簡直害怕剛談好的事情又被柳央這一通話給整崩了,誰知道地陸竟然對著柳央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總要小心一點,確保你們一定不會傷害空的性命才行。”
“空。”地陸對著院子里面不遠處的廂房喊了一聲,隨后一個穿著僧袍,留著灰發的少年緩緩走了出來,很快到了眾人的身邊。
柳央好好打量了一下對方,這個叫空的孩子看起來跟她差不多大,灰發褐眼,從對方還留著頭發這一點看,應該是個見習僧侶。僧袍下面的右手纏著繃帶,指間處的形狀看起來有些尖銳。
“主持。”空對著地陸雙手合十鞠躬,輕聲說道,隨后轉頭看向眾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柳央的身上,平淡的眼睛終于有了一分波動。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少女身上,有一種他很熟悉的氣息,熟悉到他身上的那股力量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你就是空?”鹿丸見空盯著柳央看,隨后輕輕咳嗽了幾聲,緊接著對空說道:“你什么時候可以跟著我們動身?有什么需要帶的東西么?”
臨行前,佐助可是拿著他上司的語氣狠狠地告誡他把所有盯著柳央看的男人名字都記下來交給他,一副要回去之后慢慢算賬的樣子讓他心驚膽戰。
不僅如此,在醫院照顧卡卡西的奈落和被召回族地的旗木千代也是如此對他交代的。
更別提此時暗中還有一個正在看著這里的小袖。
為了空好,鹿丸決定救救這個可憐孩子。
不過這第九班和佐助對柳央防狼防的這么緊,在他看來實在沒有必要,畢竟柳央這個小妖孽已經夠厲害的了,誰敢打她的主意?
“沒有。”空回過神,看向鹿丸,隨后對著他搖了搖頭,下一秒又把目光放到了柳央的身上:“如果想走的話,我隨時可以。”
柳央此時也感覺到空身上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慢慢地向自己靠近,心念一轉,忽然想到了九尾精神爆發留在她身上的精神印記。
莫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身上有著九尾殘余力量的空才會一直看著自己?
電光火石之間,柳央卻是忽然轉頭,看向院子門口。
“阿拉阿拉,找到啦!三千萬在這里!”就在此時,一個聽起來很是高亢的聲音忽然響起,下一秒院子門口突兀的出現兩個穿著黑底紅云袍子的人就站在院門外。
“你們是什么人?”三個黑影閃過,隨后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小袖、井野還有丁次出現在柳央等人的身邊,一臉警惕的看著站在院門口的兩個人。
阿斯瑪和地陸也繃直了身體做好了戰斗的準備,如臨大敵的看著他們。
柳央慢條斯理的把身上的十二單脫得只剩兩件,隨后下一秒傲霜刀出現在手中,看著那熟悉的衣服,口中淡淡的說道:
“是‘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