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茲說：“從你的角度來看，你和你的家人確實是無辜的，但從人類的角度來看，卻又不無辜。”

李笛雙眼殺氣騰騰一瞇，德魯茲的雙臂瞬間被無形激光切割攪碎，血霧噴灑間德魯茲慘叫不斷，眼珠赤紅仿佛垂死的野獸，不顧一切嘶吼道：

“我明白你的出發點，你之所以隱藏你自己，不告訴任何人地外飛碟的文明坐標，是為了保護地球，三年前趙方泰坑害了你們整個科研團隊，使你再也不會相信別人，你覺得只有你自己才能堅守住這個秘密，而只有堅守這個秘密，才能拿捏得住地外文明。”

“我承認，你的出發點很偉大，用你們國家的話來形容，簡直就跟儒家圣人那樣崇高，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同時還是全世界最自私的人啊！”

德魯茲咆哮不斷，粉碎的雙臂和膝蓋血流滾滾，生機迅速流逝，他很清楚，李笛絕不可能放過他，他必死無疑，明知必死，又為何懼！？

德魯茲聲聲喝問道：“地外文明的坐標，直接關乎到全人類的生死存亡，這種塌天大事，憑什么由你一個人承擔？只有聯合國才能代表全人類，你李笛算什么？它必須也只能由聯合國來掌控！”

“我給過你機會，求你把坐標告訴聯合國，你不肯告訴我，然后我殺了你，再把你親人抓起來嚴刑拷問，再把你的尸體交給科研人員做試驗，最終你對我深入骨髓的痛恨，覺得我是一個邪惡壞透的人——我告訴你，假如聯合國秘書長不是我德魯茲，換成其他任何人，比如你們國家原來的老首長，他也一定會做跟我一樣的選擇。”

“既然站在了這個位置，就必須為全體人類負責，盡可能清除一切對人類的威脅，這才是大勢所向，而你李笛單獨一個人就威脅到全體人類，你比趙方泰還要恐怖，我當然要殺你，當然要不折手段從你親人那里逼問出坐標信息，從人類角度來講，我是壞人嗎？我做錯了嗎？你就是完全無辜的好人嗎？”

吼完這句話后，德魯茲便耗光了全身力氣，倒在血泊中嗬嗬喘息，聯合國眾位議員以及科研學者們，統統面色復雜看著他。

電子屏幕上的李笛，陷入沉默。

似乎是在反思，又像是在反省。

“啪啪啪啪。”

趙方泰突然鼓起掌，笑瞇瞇道：“說的好。”

“世界的本質理應就是這樣，沒有好人和壞人的區分，只有對錯，就跟我一樣，我不是好人，也談不上是壞人，我所做的一切正是因為我覺得是對的我才做，至于你們怎么認為，就跟我沒關系了。”

眾位議員聞言對趙方泰怒目相向，趙方泰安靜等了十分鐘，見李笛仍然保持沉默，血泊中的德魯茲喘息微弱，懸吊著一口氣。

趙方泰忍不住笑道：“李笛，難道你還真的被德魯茲說服動搖了？”

李笛抿緊嘴唇。

趙方泰循循善誘道：“德魯茲的話雖然有點道理，但他殺你在先，又折磨摧殘你的親人，這種不共戴天的仇恨，你就不想跟他討回來？如果是我的話，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寧叫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李笛霍然睜眼，伴隨著“嘀”一聲，身邊浮現一行進度條。

于此同時，頭頂蒼穹之外轟隆裂響，仿佛末日終結的悲鳴，隨后一道深藍色光束從太陽表面井噴而出，徑直射穿茫茫宇宙。

強大的能量引發宇宙潮汐，影響地球的磁場引力，蔚藍色星球頓時山搖地動海浪滔天，這是一場比起三年前還要恐怖的天災，大地開裂巖漿噴涌，海浪堆疊起數百上千米的高度。

實驗室里的眾人統統被地表強震晃倒，驚恐尖叫著無法爬起來，德魯茲目光盡顯絕望黯淡，喃喃道：“你做了，你到底還是做了，算我對不起你還不行么，為什么一定要這樣，所有人都被你害死……”

趙方泰抱住一根桌子腿，瘋狂大笑：“哈哈哈哈！李笛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原來你剛才不是被德魯茲說服動搖，你是怕我阻止你，故意借著沉默的時間掩飾計算，你用你推導的生命定位方程，加以人工智能的超級運算水準，在十分鐘之內計算出十的一百個次方的文明坐標，遙控太陽系的核聚變反應堆，將這么多文明坐標一口氣全部向宇宙發送出去，哈哈哈哈，李笛你太讓我驚喜了，做的太棒了！”

“十的一百個次方里面，一定有一個是神級文明的坐標。”趙方泰癲狂且憧憬。

李笛面無表情，冷酷的像是黑化的機器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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