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幫她，這是在向她示好？

顏姝心中疑惑。

端妃的確是在示好！

太醫走后沒多久，端妃就來了，只帶了兩個貼身的宮女，應該是悄悄來的。

想來剛才那個太醫應該是端妃的人，她看到“病了要請太醫的”顏姝沒有絲毫驚訝，反而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色。

端妃坐下來，屏退了兩個貼身宮女，開門見山地說道:“是晴妃下的毒，不僅下毒，她還把太醫院的太醫都叫到了她的宮里，就是為了讓你走投無路。”

說完，她看著顏姝，目光有些復雜，沉默了一瞬，接著感嘆:

“你果然沒有中招！”

難怪他們都建議她向顏姝示好，讓她把她拉攏過來，至少不要成為敵人。

公主顏姝這樣的女子，的確不適合成為敵人。

你根本輕易算計不到她。

顏姝嗤笑，沉沉道:“誰說我沒有中招？”

她目光在昏迷未醒的小黛身上掠過:“晴妃這樣的人，眥睚必報，想來自從在夜宴上斷了一指，就恨上了我。這一次她下毒，害了我的婢女，誰知道會不會有下一次呢？”

雖然晴妃并不知道九轉司冥蠱是她召喚出來的，但也不妨礙她把過錯都堆到她身上，然后暗暗報復，倒也陰差陽錯。

顏姝還是很佩服那個女人的腦回路，如果當初是她顏姝輸了，斷自己一指，她只會懊惱自己技不如人，愿賭服輸，然而晴妃卻是看誰不順眼就把錯推給誰的那種，逮著誰就是誰，總之不是她自己的問題。

不過是斷了一根手指，就要取別人一條性命，這個晴妃居然如此草菅人命不把別人的性命當回事。

端妃問道:“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

顏姝云淡風輕:“當然是以其人之道，永絕后患了。”

不把別人性命當回事的人，當然也別妄想別人把她性命當回事了。

“她都想殺我了，還害了我身邊之人，我可沒有辦法善良到就這么原諒她。”

顏姝淺笑盈盈，眸子里殺意翻涌。

……

入夜，微涼。

夜色下的蓮塘水榭只剩一層朦朦朧朧的暗影。

顏姝提著燈，緩緩步下湖邊小碼頭的臺階，在下面近水的石臺上站定。

她蹲下來，拿著一塊路邊隨手撿來的小石頭，輕輕敲打了幾聲水面上的臺階邊沿。

“嗒嗒……嗒嗒嗒”

細碎的聲響滲入水中，慢慢擴散開來，向水深處傳去，不知道終點在何方。

顏姝在臺階上坐下來，撐著腦袋，靜靜等待著，慢慢地有些走神。

良久過后，平靜的近岸湖面上晃開一圈一圈的漣漪，一尾月色下顯得幽綠的小魚冒出頭來，打量著四周。

二三聲敲打聲，是之前約定好的傳訊方式。

它看到岸邊宮燈映照下的少女，朝她游了過去，然后側著身子拍打幾下連接著水與岸的青石臺階。

顏姝回神，垂頭看到聞聲而來的碧骨靈魚，眸中漾起宮燈暖暖的微光。

她嘴角勾起恰到好處的弧度，美得驚心奪魄，對它說道:

“我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