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容亭頓了下,思慮了一會才道:“你下午的時候過來給我送情報,表面上裝作是暗殺,但那時候你的眼神很奇怪,你想想看,對下午的事有沒有印象?”
方翼思忖了會,馬上就搖搖頭:“我睡著的時候不會做夢,也不可能夢游,照大人您這么說,很可能是那個老頭控制的?!?
“那他失蹤七天,很可能是因為要準備跟權寰宇對立,怕自己在權府內繼續待著會出事,但他沒必要犯這風險特意來幫我,可能是他背后又有新的靠山了,而且是個不怕權家的靠山?!?
有能力不怕權家的,就他目前看來,幾乎沒有,不過不代表不存在,只是他不知道而已,這也間接證明了,他目前能接觸到的事物太少,不夠他去了解這個世界。
“那我這幾日先住在怡紅樓下面,大人如果有事的話隨時叫我?!迸c其說是住,倒不如說是關,怡紅樓的地下室是專門關半血的,就是為了防止方翼突然失控,畢竟連創造半血的人都沒辦法完全控制半血,更不用說對半血只有一知半解的他們。
“嗯,唐律清你也先動作吧!明晚我教你們用槍。”聽到這話,唐律清的臉上立刻浮現喜色,那東西在他做好之后,權容亭就立刻在他面前試用,那聲音的威力不可謂不可怕,如果再大把一點,直接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打成肉泥都不是問題。
“去吧!先把最新的那一批做出來,明日你們就在怡紅樓下集合,在用槍之前,有些事情你們必須知道,這兵器威力可怕,也意昧著它比刀劍之類的東西危險?!碧坡汕妩c了點頭,雖然他只會些防身術,不會刀劍,但也知道那些東西用不好也是會傷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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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權容亭便被通知得去朝圣殿上早朝,今日是他第一次,但他不會因此就比較安全,相反地,他得面對朝中多數大臣的針對,畢竟荊風只是把兩個位置換了下來,一個對他比較沒有,可兵部尚書這個位置幾乎也沒有多少的利用價值了。
他一到門前,便看到眾人在外頭等著,最前面的人則是荊綾和權寰宇,兩人正在斗嘴,看其余的人臉色都一般,便知這是日常慣例,往隊伍里頭看了下,很快就找到權容光的位置,走了過去。
“二哥,今晚到怡紅樓,為了以防萬一,我日后會給你們每人配一把槍防身,槍只要打的準,就能比匕首好用很多?!痹偌由线@個時代沒有槍,就沒有防彈衣可以保護自己,只要子彈做的精良,就不用怕打不穿那些厚實的盔甲。
“嗯,我知道了,你今天上朝別像昨天那樣,說話那么沖,權寰宇今天不怎么高興,可能會把這氣出在你身上?!睓嗳莨鈸鷳n地看著權容亭,自己大概是不怎么會被針對的,但是權容亭不同,他方才在遠處就聽見權寰宇提及權容亭的名字,一會兒怕是沒什么好事。
“二哥不用擔心,我難道還過不了權寰宇這一關嗎?若我真沒有那能力,那我一開始,就不會四處去找你,說要將權家推翻,也不會有今日,我們兄弟二人也不會如此和諧地站在一起。”
權容光最為可惜的一點是,他過于心善,就算權寰宇害他成為半個廢人,他也不會對權寰宇痛下殺手,也不會冒險,若他生存的地方不是這個封建時代,或許他的能力會比自己更加的強。
若人沒有良心,那便是一頭可怕的怪物,誰都攔不住這頭怪物。
“我知道你的能力如何,但是百密一疏,你上次還發生了那事,讓我怎么不擔心?”自己身為兄長,卻幫不上那些最要緊的忙,他能做的,就是多叮囑他,并且不讓自己處于危險之中。
此時,隊伍開始往前行走,權容亭便讓權容光一起進去,兩人很快就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很快,荊風就到了,眾臣立刻跪拜:“臣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鼻G風這次不再是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讓他們起來趕緊報告完,而是一聲不吭地坐在位置上俯視眾臣。
“朕今日要好好整治你們這些人,恰好副官都已上任,一會若是有人答不上左相的問題,就準備退到后頭。”在正職官的后面,還有一群人,聽到荊風這句話,他們的眼神中都忍不住流露出些許的喜悅,紛紛盼望著皇上能問些前頭那些官不敢答的問題。
“左相、副官及新官平身?!痹谇懊娴倪@群人里頭,只有三個人站起,他們之中,只有權容亭和權容光兩人是新官上任。
“右相,朕不問你話,只數落你昨日的事,那無頭案當初是你審理的,朕相信你,所以才將此事交給你,如今你卻因為犯人是你的姪子,因而斷定這是無頭案,包庇犯人,若不是你為朕的王朝付出許多,朕定會拔你官職,貶去邊疆!”
說完這番話后,荊風過了一息后,看向荊綾:“剩下的就由左相審問,御前侍衛!”一直跟著荊風的徐燕安立刻站到他面前跪下。
“只要朕說斬,你就立刻殺了他們?!睓噱居钅樕亮瞬簧伲@是荊風想要在朝上直接鏟除自己的勢力,將新血換上,然后收攏他們。
“皇上!您此舉有失偏頗!真正有罪的人您不懲罰,卻不斷針對我們這些為您賣命的老臣。”權寰宇逕自站起,直勾勾地看著荊風,后者瞇起眼來。
“所以,你這是指責朕顛倒是非?”荊風話語中的冷意與殺氣讓那些跪在地上的臣都抖了一抖,平日里這個少年皇上表現的多無能,今日卻如此強勢,讓他們心中都忍不住顫了下,不過,他們的根基穩,荊風敢殺,那他早殺了,留到今日才說有何用?而且,這朝廷已經腐敗許久,早該把那荊字改為權字了。
“臣并無此意,只是那權容亭做的事,比臣等都更加嚴重,若要審問,理應先審問他?!?
“那右相倒是說說,尚書做了什么事?會比你們犯下的錯嚴重?”少的手上人命都有近十條,多者近百都有,就他所知,權容亭動過的朝中人,是這些人之中最少的。
“他隱瞞性別,女扮男裝入了后宮,亂了秩序,這是其一,臣先前看見那刺客和他關系甚佳,兩人還有往來,這是其二,日前皇后娘娘的宮女準備收拾他的房間,卻從里頭找到鈺貴妃的無頭尸體,臣懷疑原本的兵部尚書也是他殺的,這是其三?!?
這三件都是事實,如果這老頭有證據的話,那他確實是脫離不了罪嫌,基本上,最后一個可以確定是罪證確鑿,只能想個理由編過去。
荊風看向權容亭,不開口幫他辯解,打算讓他自己解決這事,權容亭想了想后道:“第一條不正是因為右相您認為家中男丁過多,若是連我都坐高官,權家可能會被外人認為不忠,意圖竄謀,所以才讓我男扮女裝入后宮。
至于那刺客,是左相誤抓,他是我的好友,幾日前恰好穿著奇異的衣服去華春坊,恰好被撞見,之后才知道是個誤會,權丹鈺確實是我殺的,但她出手在先,意圖殺我,當時情急我一不小心被她偷襲,我迫不得已才會將她殺了。”
“請皇上懲處!”荊風嘴角勾起一抹諷笑,最終還是把這問題丟給了他,不管怎么樣,從他進宮開始,自己就惹上一身腥了,權容亭還真會替他辦事。
“這件事主要的受害者還是右相,右相想怎么處置?朕會給予你們公平的結果?!钡牵瑢嗳萃さ牡箅y只是測試而已,若是到這時候還把事情丟給權容亭,那他們的盟友就會直接跟他們解除友好的關系,況且,他們雙方的目的本來就不是同樣的,特意刁難也沒有什么好處。
“老夫希望能讓他一命抵一命!他的證詞存在疑點,望皇上能順老夫的意。”
“那么,右相包庇犯人這點,朕也要好好處理了,同樣是人命,他的要嚴懲,右相也應該同樣,所謂······”
還不待荊風說完,權寰宇便跪下道:“皇上英明,是老夫糊涂了,許是老夫愛女心切,才會如此頂撞皇上,老夫罪該萬死。”
“那此事便不再論議了,左相,從奉常開始質問。”荊凌點頭后,便開始一一審問,幾乎每個官都被他重重數落了一遍,但都沒有換下任何一人,不禁讓后面的副官情緒有些低落。
“今日早朝到此,有事上報給左相,退朝?!鼻G風退了下來,眾臣立即跪拜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隨后,權容亭、徐燕安與荊凌一同起身,跟上荊風,權容亭這個動作倒是讓荊風不怎么高興。
他冷冷地看著權容亭:“你該慶幸你不是我的手下。”不然依自己的個性,這么無禮的手下,就算再有才,他也要清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