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選會時間過半，人流量也達到了高峰，人聲喧鬧的操場后面的看臺上，蕭聲安安靜靜坐在最頂上做題，開始還好，做到后面，開始各種抓耳撓腮，她全都忘記了，只記得當時學過，具體怎么搞通通還給老師了。

“哎——”

今天雖然是個大晴天，但是風還是挺大的，一不留神手里的卷子飛出去一張，蕭聲驚呼一聲，抱緊剩下的卷子和宣傳單，順著臺階往下去撿。

“可算是抓住你了。”

一路往下，跑到最底下一級臺階，都要下看臺了，才摁住那張在風中放飛自我的試卷，直起腰，把它塞到一堆宣傳單里面，準備去餐廳避避風。

[劉文珊？]

蕭聲把筆塞進兜里，準備下最后一級臺階，一抬頭，看到離她不到一百米的上空懸著一個人，真的是懸在空中，背對著她，長發散著，一直垂到腰間，頭頂上翹起的碎發在陽光下閃著金黃，一身灰色的運動衣，很像劉文珊穿的那件，后背上印著數字，像是6或者8，和對面籃球場上少年們穿的球衣有點兒像。

“蕭聲？你也出來了？”

蕭聲沒猜錯，懸在空中的真的是劉文珊，聽到有人喊她，回頭發現了蕭聲，身子朝前沖著蕭聲飛過來。

“額——”

刺啦——呼呼——沙沙

蕭聲看著飛過來的人影，接受不良，一屁股摔坐到了臺階上，手里的紙一瞬間全都飛了出去，四散到空中尋找自由去了。

有幾張順著劉文珊的方向飛了過去，她側了側身體，躲過去幾張，沒有注意到腳下，有一張紙切著她的腳面穿了過去。

“我能出來了。”

劉文珊落在蕭聲身邊，有些興奮。

蕭聲按住耳朵，她現在的感覺很不好，周圍本就十分喧鬧，劉文珊一開口她就覺得耳邊好像放了高音喇叭一樣，刺耳，難受，振的神經疼，斷斷續續能聽懂她在說什么，但是實在沒有力氣回復，她都快神志不清了。

“蕭聲，嗨！我來啦！”

是仝思寧的聲音，聽到她聲音的一剎那，蕭聲感覺那些喧鬧，嘈雜一瞬間全都遠去了，耳邊清靜了，什么聲音都沒有了，躁動的神經在漸漸平息。

劉文珊聽不到，不知道仝思寧的到來，只看著蕭聲捂著耳朵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剛想詢問，眼前突然多了個后腦勺，紫粉色的衛衣帽子還嵌在她胸口上，像是從她身體里分出來的一樣，抬手摸了摸胸口，手掌穿過帽子，摸了摸前面的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碰到，這是她第一次和活人接觸，好像除了能看到他們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尤其是聽不到，真的很難受，她知道背后的操場很熱鬧，但她的世界卻很安靜，突然能體會聾啞人的世界了。

蕭聲看到的畫面更刺激，她低著頭按著耳朵，只知道仝思寧來了，沒有力氣抬頭尋找她，難受地感覺慢慢淡了，正要尋她的身影，這姑娘居然直接從劉文珊身體里鉆了出來，站到了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