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恩回過神后，他慢慢低下了頭，艱難地從喉嚨里吐出一個字，“嗯。”

聽后，君叢雪十分開心，她接過他手中的咖啡，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維恩想制止都來不及了。

“很香，辛苦你了。”君叢雪笑得十分燦爛，維恩盯著她的笑容，不禁看呆了。

她又喝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地將杯子放到一旁，“你走后，我就再也喝不到這么好喝的咖啡了，還真是有點懷念啊。”

“教授，你什么時候想喝，就給我發條信息，我立馬給你磨。”

“好......”尾音未落，君叢雪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腦袋放空，身體不受控制，最后，她意識全無地趴在實驗臺上。

看到此狀，維恩忍不住跪了下來，沖君叢雪磕了一個頭，“教授，對不起，我不得不這么做，如果你不死，那么死的就是我，我還有很多理想還沒有實現，我不能死。”

維恩套上準備好的手套，然后用隨身攜帶的手術刀割開了君叢雪右手手腕處的動脈，刀落之處，血液瞬間噴涌出來，甚至濺到維恩潔白的實驗服上。

血液順著君叢雪雪白的手腕流在桌面上，然后落在地板上。不一會兒，地上積滿了一灘鮮紅的血，觸目驚心。

他將手往背后伸，快速地拿出那份被他夾在皮帶上的文件，小心注意著君叢雪的表情，然后拿過她的左手的拇指，按在那往外冒血的切口處，隨即將拇指放在文件上，松開時，文件上多了個血淋淋的指印。

他拿起文件，往上吹了幾口氣，讓上邊的血跡干得更快。

就在此時，一道手機鈴聲響起，嚇得維恩的手抖了一下，刀子從手中滑落，他左顧右盼了一下，然后迅速撿起刀子，撒腿往外跑。

鈴聲還在響，卻沒人接聽……

“東西我已經拿到手了。”維恩看了一眼腕表，“估摸著時間，人現在應該休克了。”

“做得好，以后你就是實驗中心的主管了，好好干。”話筒里傳來一個難掩喜悅的聲音，“我已經給你發了個地址，文件就寄到這個地址。”

“好。”

掛了電話，高澤億嘴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異常猙獰，他滑動著手機屏幕，最后停在一個人名處。

他不做任何猶豫，直接按下那個名字，手機直接跳轉到通話頁面，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傳來顧彥寧沉斂的呼吸聲。

“顧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一定會很驚訝的。”高澤億眼里劃過一絲狠戾，“你不是很愛你的前妻嗎？真是可惜了！”

“你對她做了什么？”顧彥寧對這手機嘶吼，語氣中壓抑著怒氣。

“別那么激動嘛！”高澤億舉起手機，使耳朵不受那高分貝的影響，過了許久，他才將手機重新靠近耳朵，“我不過是讓你們永遠都見不到對方而已。”

“想必你一個人獨活在這世上，每天都會過得很有意思。”高澤億又加了一句。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顧彥寧紅著眼，他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道。

“沒干什么，不過就是給她割割脈，放放血而已，對了，她的實驗室，現在也歸我了，很快，她一手創立的醫藥公司，也會掛到我名下。”高澤億說得十分輕巧，不過其中有帶著一絲絲炫耀的味道。

隔著話筒，他都能聽到顧彥寧強忍著怒氣而十分有力的呼吸聲，只要能讓顧彥寧過得不好，他自然是跟開心。

“你殺了她！”

“話別說得那么絕，我只是幫她解脫罷了，如果你也想，我也可以幫你，讓你們早點重聚，做一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鬼夫妻......”

高澤億話還未說完，通話就被掛斷了，他盯著黑了屏的手機，心里一陣暢快。

回想起他的舌頭因細菌感染和神經壞死而不得不切除的那段時間，每天只能靠輸送營養液茍活，更讓他絕望的是，他的手和腳都被扭斷了，四肢都打了石膏固定，那一個月，他沒有一秒不想死。

但老天讓他撐了過來，他發誓，他要讓那兩個人付出代價。出院后，他當了薩克森公爵的狗，一步一步建立起他對他的信任。

如今，他做到了！

顧彥寧緊握著拳頭，一滴透明的淚從眼角滑落，他不能接受，那人居然殺了她！

淚水氤氳了他的眼眶，他轉頭看向電腦上的桌面，她安靜的睡容漸漸模糊，他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要去抓住她的臉。

奈何，手里的，是一團空氣。

想著那個嘻嘻哈哈地在他身邊轉，時而調皮，時而鬧鬧小脾氣，吃吃醋的女孩從此離開了這個世界，那張沒有血色的臉好像就在他面前漸漸淡去，他的心一陣劇痛。

倏地，一股氣自下而上，他感到喉頭一股腥甜，接著，桌面擺放的文件都被染上了刺眼的紅色。

他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嘴角殘留的血液滑落至桌邊，異常妖冶。他只覺得一陣輕松，多日積累下來的壓抑也隨之爆發，眼皮開始變得沉重，最后，他無力地倒在桌面上。

某醫院的ICU病房外，君司灝不停地來回踱步，臉上是擔憂的表情。

要不是一個剛好經過小助理看到維恩臉帶驚慌急沖沖地從君叢雪的實驗室里跑出來，他的姐姐就同他天人兩隔了。

當時，好奇的小助理走近門窗，從外往里看去，發現君叢雪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且地上還有一灘血。她意識到事情不好，才掏出手機打了醫院搶救的電話。

君司灝在手術室外等了三個小時，Mike收到信息后，也趕了過來。其間，醫院已經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

“到底是誰？”Mike盯著亮著燈的手術室，臉上盡是悲痛。

見君司灝沒有理他，他便轉身看向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小助理，小助理從來沒見過如此慘烈的場面，當時地上的血是那么的觸目驚心，她至今都無法忘記！

Mike拽著她的領袖，紅著眼朝她吼道，“你知道是誰，對不對！”

小助理被他的動作給嚇得說不出話，只知道擺著頭，不停地哭。Mike不耐煩地扔下她，“沒用的東西，要你有何用！”

“Mike，別這樣。”君司灝出身制止了他，接著轉頭對小助理說，“你先回去。”

小助理如釋重負，連忙沖君司灝鞠了個躬，隨即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