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兄弟二人眼中的唐唐

池良走在行人稀少的路上，這個季節(jié)的晚上，很冷，所以幾乎不會有人出來遛彎。形單影只恐怕形容的就是這個時候罷。

他回頭望了一眼學(xué)校，唐唐再不會像以前一樣，偷偷跟在他后面。他的心空落落的，本不想把唐唐當(dāng)成小唯，卻總有這種期盼，他覺得這樣不好，可又忍不住的去想。

這也許就是沒有血緣的關(guān)系吧。沒說破之前，總會把她當(dāng)妹妹，可是知道她的心思后，卻總?cè)滩蛔⊥欠矫嫦搿２恍校€是個學(xué)生，一個小女孩，她還什么都不懂的。

從衣兜掏出手機，看一眼幾點了，八點多了，這么短的路自己竟然走了這么長時間。池良心想，真是想得太多了。

到了店門口，店外有幾個年輕人在向里面張望，可能是要買碟片。池良趕緊走過去。

“對不起，久等了。”

池良把店門打開，幾個女孩子進門開始挑碟片。快結(jié)賬時，這個女孩手機一閃一閃，有人給她打電話，她輕輕一推滑蓋，是個粉色的手機，很洋氣，大概是朋友讓她帶什么東西，說完結(jié)賬走了。

池良看著顧客離開，想起唐唐給朋友帶到教室的手機，盒子封面上的圖案跟這個女孩的是同一款。他想，唐唐把手機拿回教室，肯定很羨慕，現(xiàn)在學(xué)生有手機很普遍，唐唐若是也有個手機，溝通起來也方便，我這個做哥哥的答應(yīng)要對唐唐好，所以買個手機也不是什么過分的事。

他看看時間，快八點半了，他趕緊收拾一下店鋪，池良準(zhǔn)備關(guān)店鋪，這時又進來一個人逛店，這是他頭一次希望顧客不要買東西，趕緊離開。

顧客看池良不停地拖地：“這是要關(guān)店了嗎？”

“嗯，有點事，我著急走。”

“啊，對不起啊，那我下次再來吧。”

“謝謝啊！我記住你了，下次來給您優(yōu)惠。”

池良閉了燈，鎖了門，在路口打了輛車，直奔商場。

看看時間，還有十五分鐘，他急急忙忙跑進賣手機的柜臺。

“對不起先生，我們這馬上要閉店了，你明天再來吧。”

池良跑的太急了，稍喘了一口氣說：“我不看，我買！你這有一款粉色的，金屬拉絲的那種，滑蓋的手機嗎？我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就是現(xiàn)在好多女孩手里拿的那種。”

“有，三星的，我這就給您開票嗎？”

“開！收銀臺在哪？”

“那邊。”營業(yè)員指了方向，嘴里還嘀咕一句“今天手機賣這么好嗎？都是買這款。”

池良交完錢，手里提著手機的購物袋，走出商場。身后的商場一層一層，有秩序的熄了燈，工作人員也漸漸從商場走出來。昏暗的街道上，只有汽車駛過，他竟莫名的笑了。

為什么自己這么著急，明天買其實也是一樣的，反正今天不會見到唐唐。上一次這么著急買東西還是給小唯買一雙她心儀已久的鞋，因為太貴了，所以沒買。后來還是在商場快關(guān)門時，買了那雙鞋，可是已經(jīng)沒有合適的尺碼，小唯扭著脾氣，買了小一號的，結(jié)果穿一天腳痛的不行，只好放在一邊看著。

想想，她是一個多么可笑的女孩。那時三百元的鞋都要糾結(jié)很久，現(xiàn)在有能力買更貴的手機，而小唯已經(jīng)不在。果然情侶之間，不能送鞋。

池良長嘆一口氣，回憶總是那么美好，而現(xiàn)實總有許多缺憾。也許那些所謂的感情，愛情對于他來說，太過奢侈，連他自己都覺得，那些只是奢望。或許親情來的更保靠，例如他和唐唐，只要對唐唐好，唐唐可能永遠不會離開他。雖然現(xiàn)在還不確信。

池良拿著手機往自己家走，每天重復(fù)著同樣的動作，上樓，開門，開燈，關(guān)門，打開電視。

他把手機放到門邊的柜子上，明天上班直接帶到店里，池良這么想著。

池良轉(zhuǎn)身去冰箱那取一聽啤酒，他的習(xí)慣就是這樣，每次不喝多，但是每天總要麻痹一下神經(jīng)。看著冰箱，想起頭些天放在上面的小說，小女孩，天真。

坐在沙發(fā)上，茶幾下還放著小唯的照片，已經(jīng)很久了，不知道多久，一年還是兩年。他從紙抽里取出紙巾，緩慢擦拭，小唯的臉被灰塵覆蓋了那么久。撫摸良久，擦干凈，拉開抽屜，放進去。池良心想，小唯已經(jīng)離開，只是自己還不能釋懷。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哥！開門！”

熟悉的聲音，安澤凱。又是喝酒回不去學(xué)校寢室，上這來蹭住的。

池良打開門，安澤凱醉醺醺，腳步不穩(wěn)，腦袋都快垂到地上，張開胳膊，直接往池良身上一趴。

池良看沒有人送他回來，直接把他推進屋，往沙發(fā)上一扔。

“別裝了。”

安澤凱彈起腰身，坐了起來。

“哥？你怎么知道我沒喝酒？”

“沒人送你，你喝酒能開車嗎？”

“我沒開車！我打車來的，車我借浩博泡妞去啦！”

池良回頭，驚異的眼神，“那放學(xué)時，我看見的不是你開車啊？是浩博啊？我是看見一個女學(xué)生上了車，我還以為是你呢！”

安澤凱笑著說：“我怎么會找那種女人？胸大無腦，虛榮心極強，那種女人不喜歡。”

池良從冰箱拿出一罐啤酒遞給安澤凱，說：“你喜歡燒錢的！”

安澤凱起開酒，細細品了一口說：“不，我喜歡純情的。那種還留著初吻的。”

池良用手撥開安澤凱，讓他到另一邊沙發(fā)上。

“你繞了人家小姑娘吧。你算是辣手摧花那一卦，禍害純情少女的后果你知道嗎？”

“什么后果？”

“死的時候，孟婆會給你端碗敵敵畏，不得好死。”

“哥！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改變了，我要真正追求一個姑娘。對了，哥，你晚上干嘛去惠民學(xué)校啊？”

“嗯，我看我妹妹。”

安澤凱差一點一口酒就噴出來，但實實在在的嗆了一口，他趕緊拿紙巾擦擦嘴。他簡直不敢相信。

“哥，你什么時候多個妹妹？”

池良微笑一下：“跟你一樣，我認的妹妹。”

安澤凱雙手抱懷，上下打量池良的表情，說：“不對，有情況。你喜歡那姑娘，人家不喜歡你，然后你就認姑娘當(dāng)妹妹！”

“才不是，什么喜不喜歡的，就是單純覺得境遇比較相像，跟你一樣，所以認的妹妹！我認你當(dāng)?shù)艿埽疫€對你有妄想？你別總說我，說你！你怎么回事？”

“我？什么我怎么回事？我被妖精追殺！今天我身體欠佳，以為我是奶牛啊，一擼就出水！她們不僅要榨干我的錢包，還要榨干我的人，我都明顯感覺我陽氣不足了。所以上你這躲躲。”

池良無奈的搖了搖頭，說：“我不是問你為什么來我家。我是問你怎么換口味了？追的什么樣的姑娘？說來聽聽。”

安澤凱伸了一個懶腰，把腿擔(dān)到茶幾上，用迷離的眼神回憶著唐唐的樣貌。

“她很倔強，她對人十分冷淡，對我從來不笑，但是她生氣的樣子，特別美。我第一次見她時，她很狼狽，當(dāng)時我也很狼狽，她沒正眼看我，我覺得她是個傻姑娘，我這么帥又有錢，她不傻誰傻。后來知道她是根本瞧不上我。這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后來我混到她的學(xué)校我才發(fā)現(xiàn)，她是那么脆弱，坐在班級的角落，沒有同桌，同學(xué)都無視她的存在，太可憐了，這又激起了我的保護欲，我真的很想保護她。于是我找人警告了她的同學(xué)，不要孤立她，我怕她被別人看不起，我就送她昂貴的禮物，讓她同學(xué)都羨慕她，希望這樣她能開心些。可是她倔強的很，死活不收我送她的項鏈。我把她按到角落，強行給她戴上，她哭了，她不愿意，她這一哭，我一下子心就軟了。她是一個什么樣的女孩？她內(nèi)心想些什么？我都想知道。”

說完這些話，安澤凱一飲而盡。

“說說吧，你給我認了個什么樣子的妹子？”

池良轉(zhuǎn)頭望向窗外。

“她，是個溫暖的人，總是微笑，很有禮貌，是一個能給心靈上安慰的人。她總是小心翼翼，怯生生的，一句令她開心的話，她就能蹦蹦跳跳。她很容易滿足。她吃東西的樣子像個小金魚，可愛極了。她撩頭發(fā)的樣子，像極了小唯。”

池良說到這，喝了口酒說：“可她不是。我只當(dāng)她是妹妹。”

安澤凱轉(zhuǎn)頭笑笑說：“真當(dāng)她是妹妹？你就騙自己吧！”說完他拿起手機，開始翻看短信記錄，果然沒有回信。

池良回過神問：“你喜歡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唐小北！我的小北！”

“好好珍惜她，以后離不三不四的女人遠點。”

“知道了！怎么當(dāng)初認你這個哥？婆婆媽媽，我腦袋進水了嗎？”

池良把被和枕頭扔到安澤凱的身上說：“你就當(dāng)撿個媽！”

安澤凱憤憤不平的整理被子，又讓他睡沙發(fā)，借宿也是有尊嚴(yán)的。想想池良的話，不禁有些抑郁，要是他的小北也這么對他微笑，跟她蹦蹦跳跳該多好，他真想見那個樣子的唐唐。

安澤凱掏出煙，怎么也找不見打火機，拉開茶幾下的抽屜，相片旁邊有個打火機。拾起打火機，好奇，這不小唯姐的照片嗎，怎么放這了。他立立正正的又放到原來照片擺放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