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助攻
書名: 江湖雨煙作者名: 織辰本章字數: 4433字更新時間: 2019-04-07 15:31:21
杜笙跟著余如月,在眾人的前呼后擁之下。走出了后府,踏上了集英殿的臺階。
這是他第一次走進集英殿,也是第一次走的離余如月這么近,更是第一次享受這種前呼后擁的待遇。
路旁站崗的武士,一個個威武雄壯,手挎大刀,目不斜視。讓人不寒而栗。坐鎮集英殿的定是個大人物。
杜笙跨過集英殿高大的門檻,踏上黑曜石滿鋪的地面,烏紅發亮的撐天柱高高聳立,撐起一個肅穆莊嚴的大殿。整座宮殿雖不及故宮太和殿的氣勢,但也威嚴磅礴。
殿內兩側站崗的武士,穿著又與外面不同。都穿著錦色藍鵲武士服,腰挎鑲銀紅纓寶刀。束發冠玉。氣宇軒昂。
兩列肅立的衛士盡頭,大殿正中央,有一個大圓臺。圓臺三階而起,花豹欄桿圍著,黑紅莊嚴,一把虎皮大椅正落在圓臺正中央。正上方的殿上,掛一塊大匾,上書“冰魄雪魂”四個鎏金大字。
余滄年此時正穿著蟒袍,坐在虎皮豹椅上,目視前方,面目冷漠,不怒自威。讓人不敢直視。
“哈哈,原來我滄海派有貴客到了,余某近日教務繁忙,未曾遠迎,多有怠慢,還望小兄弟海涵!”余滄年見杜笙進殿,笑說道。他聲如洪鐘,笑中帶厲,說話間并不起身。他要先來個下馬威,試試此人的深淺。
“教主太客氣了!”杜笙定了定神,撐起膽量說道。余松年的威風剛剛他已經在假山后面見過,現在既然被帶進大殿,余滄年又主動說話。自己就是害怕,也得接招。杜笙學者剛剛山前廣場上,眾人問候的方式。也抱起了雙拳。
余滄年心中一驚,如果是一般毛頭小伙子,見到此情此景,恐怕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來了。面前此人膽量不俗。
杜笙強撐著害怕,此時他小腿也忍不住哆嗦。正面看余滄年,面盤如虎,雙目如隼。常年習武之人的身體,擋不住的遒勁有力。杜笙說完這一句,再不敢說其他話。他等著余滄年的下一步反應。
只見余滄年“噌”的一聲,從虎皮椅上站了起來。背后的長袍裙擺,隨風飄起。氣勢逼人。余滄年走下圓臺,笑說道:“賢弟遠來是客。請坐,請坐!”說著話朝杜笙走來。
就如一匹猛虎撲來。徹底攻破杜笙的心理防線。杜笙站在那里不敢動彈。
只見余滄年走到杜笙身旁,抬手搭到了杜笙肩膀上。笑說道:“賢弟果然少年英雄。余某生平最愛交朋友。今日能跟賢弟認識,定是緣分。哈哈哈哈!”
說話間,余滄年搭到杜笙肩膀上的手掌開始發力。方才山前廣場上的一場惡斗,著實讓余滄年吃驚不小。他本來沒把杜笙當回事,認為十有九假。可朝廷卻如此興師動眾,讓他也不由得重視起來。如果朝廷狗官說的是真的。那么眼前此人,莫非真的知道“玉樹后庭花”的解法。要不然如何能引得天下大亂。但對于狗官說的,流星滑落,從天際降落一事。他是不屑一顧的。他更相信杜笙說的那一套。
但如果此人真的知道玉樹后庭花的解法。怎么會一點武功都不會。如果此人身懷絕技,深藏不漏,埋伏在滄海派后府,那恐怕會有大的陰謀。此刻,他要試一試杜笙。看此人武學修為究竟如何。
一掌拍在杜笙肩膀上。杜笙已經動彈不得。他知道余滄年稱他為賢弟,自是跟他客氣。他剛剛還是滄海后府的一名階下囚,一轉眼就成了教主的兄弟。杜笙不敢應承。
杜笙只覺有股激流,順著肩膀,朝身體散去。激流突然變熱,霸道無比,杜笙已經不能支持,就要暈倒。就在杜笙要倒地的一瞬間。激流又突然變得輕柔起來。
余滄年見此人果然不能支持,就趕緊收了功。如果他再加大內力,杜笙馬上就會七竅流血而死。
余滄年的笑容變得柔和起來,此人果真不會武功。說道:“聽小女說,賢弟來自東海之濱的球群島?東海距川中,萬里之遙。賢弟怎么有雅興到川中一游?”
剛才還殺機逼人,立馬又笑如春風。杜笙見到這種城府極深的中年老男人就煩透。其實剛剛他被激流襲身時,想過要反抗。因為他也畢竟練了兩天的基礎功法,體力大增。但他的內力實在太過薄弱。在這個一派宗師的強大內力面前,簡直如九牛一毛。他反應片刻,立馬放棄了抵抗打算,因為抵抗無用,還有可能會暴露自己。
聽到余滄年問話,杜笙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打算。這個人一抬手就能拍死自己。還怕個什么勁。大不了死了,一覺醒來。重回二十一世紀。反正這里除了有美女外,也沒有什么好留戀的,沒電腦也沒手機。
想到這,杜笙也沒在怕的。就學著書中說道:“教主客氣了。杜笙晚輩怎敢做您的弟弟。川中,越野千里,天府之國。是人人都夢寐以求的地方。漢高祖劉邦,據此而稱霸天下。劉備入川,而天下三分。晚輩杜笙早就對川中,心馳神往。”多說點是點,反正也無所謂了。杜笙想到什么說什么。
“哈哈,哈哈!有見識。后生可畏。賢弟請坐。”余滄年笑說道。
杜笙也不再客氣,反正破罐破摔了。
“不知賢弟入川,是從關中入川,還是從江南入川?”余滄年繼續問道。
“江南!”杜笙不太知道關中是什么地方,應該是指陜西西安一帶吧,但他明確知道江南是哪,長江以南,所以回答了一他最熟悉的答案。
“嘔!我聽手下回報,幾個月前隋朝正在抓捕全國壯丁,充到前線當兵。在鴨綠江陳兵百萬,此事賢弟在江南可有耳聞?”
難道余滄年說的是隋煬帝楊廣遠征高句麗的事嗎。杜笙在史書上學過,隋煬帝兩次東征都大敗。他聽出余滄年是在試探自己,就說道:“知道,知道。隋煬帝楊廣窮兵黷武,依我看此戰必敗!”
戰爭輸贏還沒有定論,眼前這個小伙子,怎么就敢說這般話。余滄年說道:“賢弟何以見得,隋朝出兵百萬,難道還打不過高句麗一個彈丸小國?”
“隋煬帝楊廣,好大喜功,百姓民不聊生。百萬雄師又如何,難道打戰打的人的多少?”杜笙照搬歷史書,他沒在怕的,大不了一死。
“那打的是什么?”
“打的是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杜笙回道。
“哈哈,哈哈!賢弟好氣魄。竟然說出這種反朝廷的話。”余滄年驚訝不已。他們這些綠林豪杰最是看不慣朝廷的腐敗。杜笙誤打誤撞的話,正好說道他的心坎里。
余滄年又問道:“聽說賢弟知道,“玉樹后庭花”的解法。是從一位算命老先生口中所得。不知賢弟是在哪偶遇這位老先生,是在川中,還是在中原?”
該來的還是來了,這才是你最想問的問題吧。杜笙在心里罵道。他要把這個問題拋的遠遠的,盡量不留破綻。說道:“既不是在川中,也不是在中原。而是在江南。在晚輩入川的路上,具體在哪,恕晚輩不能說。晚輩答應要替老先生保密的。”
“嗯嗯,少年重信,少年重信,好好!”余滄年笑道,他故意拋出中原喝川中,擾亂杜笙思緒,沒想到杜笙不上當。他對江南也不熟悉,便不再追問問。
“那賢弟可知,這“玉樹后庭花”是何來歷。為何江湖人士對此趨之若鶩。”余滄年又問道。他要盡量核實。
這個問題正好問到了杜笙的認知范圍以內,若不是那日偷聽到兩個看門武士的談話,他也不敢說出如此大膽的曠世謊言。杜笙回道:“怎么不知,老先生給我說,玉樹后庭花乃是南朝陳國,最后一個皇帝,陳后主所創,琴譜里藏著陳國皇室最上乘的皇家武學。誰能練得神功,就能獨步天下。”
“嗯,不錯。但賢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玉樹后庭花雖是上乘武學,但不是每個人都能練得。必得武功高強之人,才能承受住著上等功法的沖擊。否則若是凡人修煉此功,必會經脈寸斷而死。”余滄年說道。
“教主所言甚是。晚輩本不是習武之,閑魚野鶴一名。偶然獲得琴譜解法,對這絕世武學,興趣也不大。再說琴譜解法易得,而這琴譜難求。老先生不也是得到解法,而一生沒有得到琴譜嗎。教主英雄蓋世,琴譜解法,晚輩甘愿奉上。”杜笙聽出余滄年的意思,是要忽悠他。他將計就計,趕緊澄清。心想,只要你們相信我的謊言,讓我活下去就好,我哪里還想練什么玉樹后庭花。
“哈哈,哈哈哈!賢弟聰明過人,爽快!”余滄年看杜笙如此少年俊才,不覺心中生出喜歡。
“賢弟如此少年英雄,做一名閑云野鶴可惜了。好男兒志在天下。江湖規矩,無功不受祿。我余某人,既然得到賢弟饋贈。自當回謝。這是我滄海派的不傳神功。滄海刀法。賢弟細心練習,幾年之后當會有所小成。待我余某取得玉樹后庭花琴譜,練功絕世武功,統一天下武林之際,必當另有重謝。”余滄年笑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余滄年歷盡半世滄桑,他雖心里對杜笙賞識。但該走的棋,一步不能少。
其實他給杜笙的這套刀法,只是滄海派的基礎入門刀法。滄海派真正的神功是滄海明月刀。他給杜笙這套刀法的本意是要穩住杜笙。就算眼前這個小伙子真的知道玉樹后庭花的解法,那也不能保證那日牢房所招供的,就是真正正確的解法。這個小伙子有沒有說假話隱瞞,不得而知。此時就算再追問下去,如果此人再另外胡說一套,也沒人能驗明。為今之計,只有等拿到琴譜,真假一驗便知。
剛剛他用功試探,已經得知,杜笙兩層任督二脈,一層還沒打開。他修煉武功,打開著兩層任督二脈最少需要兩年時間。然后再練刀法,最少還得幾年,才會有所小成。這么長時間,憑他滄海派的實力,早已得到“玉樹后庭花”。如今先給他畫一個餅,穩住此人。到時看情況,再做計較。
杜笙眼前一亮。除了少女修仙術,又來一套武功秘籍。對于這個老男人的算計,杜笙自是沒想那么深。他看著功法秘籍,心里癢癢的都要流口水了。但表面還裝作謙虛的樣子。“教主這么客氣,我杜笙曲曲這點貢獻。怎么好受教主不外傳的刀法。”
“小兄弟如果不嫌棄,就交下我余滄年這個朋友。先在我滄海派住下,來日方長,我再慢慢向賢弟討教。”余滄年說道。
杜笙就是想走,腳上帶著腳鏈,怕也走不了。余滄年說了半天,也沒說給他解開腳鏈的事。杜笙也不問,這點眼力勁他還是有的。對這個白得的武功秘籍,當然就卻之不恭了。
除了剛見面時的試探,余滄年再沒有不敬之舉,豁達豪邁,一方宗師,自由一方宗師的作風。當然不同于小暴發戶。杜笙也都勉強應對。
直到杜笙被余如月帶出了滄海派大殿。他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差點沒嚇得尿出來,冒著必死想法的一頓胡謅,沒想到竟能蒙混過關。
余如月問道:“你嘆什么氣?”這是幾天來,余如月第一次,正眼,平等的跟他說話。
“沒。沒什么!”杜笙回道。
“父親說,從今天起,你不用掃地了。你就住在三院里。你的飲食會有人專門照顧。”見杜笙反應,余如月又說道。
杜笙聽完一愣,什么?我成少爺了。還有人照顧我的起居。是分哪個姑娘給我啊,一個不行得要兩個。他心里瞬間開了花。
“不過你也不要走出西府三院!在院里靜養就好。”余如月補說道。
不是待遇升級,是軟禁啊。杜笙瞬間心里涼了半截,這種圈地為牢,他怎么受的了。還靜養,他又不是老人。
“怎么?你不愿意啊!”余如月問道。經過剛剛的一場問話,她已經徹底相信杜笙。
當然不愿意。只是后院的幾個姑娘就讓杜笙舍不得,剛剛和她們混熟了。現在一墻之隔,又把他們分開。他找誰玩去。生死倒無所謂,因為機緣巧合的把他架到了這個地步。他想回頭是不可能的了。只有聽天由命了。說不準滄海公子什么時候回府,他的謊言立馬拆破。但在謊言沒破的這段時間,他要過的開心點。也不枉來古代游了一游。
杜笙說道:“不用,在貴公子回來之前,我在后院掃地就行!”
余如月有些意外。還有人主動找活干的。
“等到你們找回琴譜,證明我是對的。再來謝我。現在我白吃白喝在你們這里,我心里不舒服。干點活,算是回報。我帶著腳鏈,你們也不必擔心我跑了。”杜笙說道。說的多大義凜然。不知為何,每次杜笙跟這個少女說話時,就好像突然長出了一萬個心眼。
“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勉強。”余如月說道。無形中對面前這個男子多了一絲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