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燈下黑
- 當個法師要平A
- 獸人永不制杖
- 2615字
- 2019-05-04 23:43:39
思考片刻后,杰斯因最終點頭同意法師的計劃。
用他的辦法來審訊一群死人。
得到許可的法師信步走進舞池,頗費了番力氣爬上欄桿,在清理尸體的影衛(wèi)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盡管這些人的表情永遠都如沉鐵一樣沒有溫度,但此刻很容易從他們的舉止中看出難得的尊敬和感激。
“喂,這位先生,麻煩搭把手。”
法師隨手把耳邊的卷煙遞給旁邊的一名士兵,臉上滿是殷勤的討好。
影衛(wèi)推過他的手,搖頭拒絕,沉默等待下一步指示。
“幫幫他,讓我們看看傳奇法師的學(xué)生什么樣。”
遠在座位上,杰斯因發(fā)布指令,“讓其他人等等,把火油放下。”
“多謝大人賞臉,小人定不辱命。”法師沖他點頭,然后轉(zhuǎn)過身像狐朋狗友一樣親昵的搭上影衛(wèi)的肩膀,“先生,我要您做的事情很簡單,我發(fā)誓,男人們都喜歡這活計。”
手指上冒出青色的火苗,他點燃了卷煙,嘬了一口,靈魂也跟著飄飄然起來。
“該死的上層階級,抽的煙都是這種上等貨。”
這句話當然不可能說出來,他只不過是暗自腹誹。
被摟著的影衛(wèi)感覺些許不適,他晃晃身子想要掙脫,卻發(fā)現(xiàn)這家伙的力氣大得有點兒嚇人。
然而法師對影衛(wèi)的舉動不以為然。
“如您所見,鄙人生活清苦算是苦行僧,有些禁忌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觸碰的。”他吐出一口煙圈,“那就有勞您把所有尸體的衣服給扒下來,您瞧,這些姑娘已經(jīng)等不及向我吐露她們的秘密了。”
法師嘿嘿笑起來,拿著煙的手對已經(jīng)長眠的女人們指指點點,與他的說辭相反,看不出任何有僧侶對逝者的哀惋,反倒像是看到了新鮮食物的禿鷲。
影衛(wèi)感到一陣惡寒,那只自來熟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就像死人的斷肢一樣。
“你會死靈魔法。”影衛(wèi)沉聲道,與此同時,他已經(jīng)下意識摸住了劍柄。
“怎么可能。”法師瞪大了眼睛,如浪潮一樣的煙味打倒影衛(wèi)臉上,表情做作而夸張,“根正苗紅的皇家學(xué)院法師好么,我恨不得把蛇教徒千刀萬剮以解心頭只恨,斷不可能與他們有牽連啊!”
“你們可千萬別大晚上來踹我的門。”末了,他小聲地補充了一句。
杰斯因拍拍手,示意他們結(jié)束這場鬧劇。
“聽他的。”執(zhí)政官命令,語氣不容置疑。
女人們的尸體依照法師的指示被排列得整整齊齊,饒是殺人如麻的影衛(wèi)們也快忍受不了這樣的場景,這些女人尚且活著的時候反倒沒有什么感覺,可當她們死后,那素白勝似鹽那樣的臉龐居然滿是圣潔。
無限的罪惡感在心中膨脹,幾乎要把心臟撐爆。觸碰到女人肌膚的手掌仿佛在燃燒,仿佛影衛(wèi)們做到何等褻瀆的事情,正在被神靈的怒火懲罰。
少見的,有影衛(wèi)縮回了手。
他的確對霜月王朝以及那位皇帝陛下有著至高的忠誠,但成為一名影衛(wèi)之前,他和帝國境內(nèi)大多數(shù)平民一樣渾渾噩噩地信奉蛇神。即使現(xiàn)在接受過訓(xùn)練也無法徹底把蛇教在他前半生留下的痕跡抹除。
他心底的防線在潰敗...自己和這些女人之間倒底誰才是罪惡的?
他的內(nèi)心滲出了恐慌。
自己好像...沒有那么忠誠了。
“穩(wěn)住心神,先生們。”
法師的聲音適時響起,明明聽起來就如同公鴨嗓一樣,但真的有用,帶著某種莫名的魔力,安撫住動亂的人心。
“這是蛇教慣用的小把戲。找?guī)讉€漂亮的女人打扮一下,再把她們不露痕跡地送到某個目標旁邊,用那種若即若離的法子吊著他。年輕的小男孩們很容易中招,沒了理智的他們事后會有一種玷污了圣潔的罪惡感并深深自責(zé),這時候女人們就會不小心提出讓他們侍奉蛇神,只要信仰蛇神她就是蛇神賜予他的獨一無二的圣女。這些被愛情沖昏頭腦的人從此就會對蛇教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就算死了也是一樣的,我把這些女人叫做魅魔,像魔鬼一樣懂得如何牢牢攥著人心。”
他幽幽吐出煙圈,淡漠的態(tài)度與之前判若兩人。
影衛(wèi)們聽了他的話,突然發(fā)現(xiàn)這些女人其實也就那么回事,素白的面容是因為涂抹了鉛粉,那圣潔到能蠱惑人心的胴體除了長得好看些與其余人也并沒有什么不同,自己居然被一堆死去的肉塊給嚇到。
“已經(jīng)按你所說的擺好了,不管你要怎么做都盡快。”
“哈。”法師笑笑,“答案已經(jīng)出來了,出生地,飲食習(xí)慣,生平等等信息,這些女人都告訴過我了。”
一陣沉默,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自己被這個混蛋給耍了。
“我是說,你難道不準備施展一些法師該做的事情,比如魔法什么的。”杰斯因壓住嗓音問。
“魔法,你是說那種即將過時的東西么。大人您別指望魔法可以讓死人告訴你們一些連他們都不知道的東西。先生們,我們被這奇妙的玩意兒蒙蔽了太久以至于離開它都不知道該怎么活。”
“那你準備怎么做。施展神跡?”
“某種意義上是的,不過或許用奇跡來稱呼它更合適。”他丟下即將燃盡的煙頭,“這是一個全新的領(lǐng)域。”
冒著青色火焰的煙頭落到了其中一個女人的身體上,熊熊的火焰僅僅之持續(xù)了一秒,眨眼的時間便從火苗變?yōu)榱一鹪僮優(yōu)榇勾估弦拥狞c點火星。
熄滅過后,于漆黑的灰燼之中留下了一具完整的骨架,非但沒有任何被污濁的痕跡,反倒是潔凈如玉。
“我到寧肯相信這是個奇跡。”杰斯因看著這從未見過的場景,輕聲說。
法師挑逗地吹起口哨,這一次他眼中反倒冒出火熱的光芒。
對著一副骨架。
“瞧瞧這美人。”他俯下身,摩挲著,宛如在撫摸珍貴的絲綢錦緞。
“南境人。”他斷言。
“與南境大公有關(guān)?”一旁的影衛(wèi)下意識提問,這是長年的偵察刺殺經(jīng)驗遺留在他腦海中的思維慣性。
杰斯因搖頭,“不,他的意思是,真正的南境人。”他凝視了一會兒,“理由呢。”
“頭骨,她的頭骨和我們有些許不同。帝國人的頭骨基本上都是類橢圓形,而她的頭骨周邊呈三角形。再次申明,我不是死靈法師或者蛇教徒,這只是平常實驗里的一部分。”他大聲辯解。
“那看起來我們有必要把大圖書館封起來好好查一次。”杰斯因說,“別的證據(jù)呢,依靠頭骨判斷只是你們的一家之言,我需要一些在我們常識內(nèi)的證據(jù)。”
“佐證就是這些女人皮膚都很細膩,毛孔也很小,只有溫潤的南方才能養(yǎng)出這種美人。對你們來說,這些可是緊俏貨。”
“很抱歉我不是,住在我家里的只有男人。”杰斯因頷首,“君臨城對于真正的南境人有更嚴格管理,不管是以什么身份進來都必須備案。”
“誰是她們的保護人?”
答案很快就傳到了他耳朵里,一名專司情報工作的影衛(wèi)附耳告訴杰斯因。
“是一名住在風(fēng)鈴路的貴族為他們提供庇護。”
“居然還和我是鄰居么。”杰斯因的心涼了半截,他沒料到與自己共事那么久的同僚們最后還是背棄了他們,“不管是大法官還是什么別的人,我一定把他們關(guān)進監(jiān)獄。”
影衛(wèi)沉默了幾秒,“恐怕您要失望了,大人。不是您所想的任何人,甚至說,您想抓的那個人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了。”
“是誰?”隱隱的,這位殺人不眨眼的執(zhí)政官突然有了一種不妙的預(yù)感。
“犯人既不是您的鄰居,您的家里也不盡是男人。”
影衛(wèi)想方設(shè)法用一種委婉的辦法說出真相,“是您的侄子,勞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