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雨落狂舞
- 當個法師要平A
- 獸人永不制杖
- 2534字
- 2019-03-19 21:05:44
“神從御座而起,歷經九日才回到神國。祂感謝忠心的仆人,便賜予他生命的冠冕。”
“神在曠野中跋涉一千年,如此往復九次,神感到孤獨,于是祂創造了世界,派桑第一個回應祂,因此他得到了冠冕。”
異端的教義被人一遍遍重復,惡魔般的低語在極深極靜的大圖書館內回響。
頭頂上的滂沱大雨攪得梅維斯心煩意亂,這迫使她好幾次中斷了自己對古代文獻的破譯,按理說對她而言,背完一本書的時間完全在于翻書速度有多快。
畢竟她可是在索瑟姆摧殘下成長起來的堅毅女性,因為那個不著調的老師記筆記全看心情,而且涉獵范圍極廣,上一頁在寫《魔導科技在當今社會推廣方式參考》這種讓人覺得好牛好炫酷的文章,翻過來一頁卻是《人和綠皮繁衍后代的可能》...好吧,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非常高深的學科,其中包含了生物學,美學,哲學還有倫理學,讓人覺得好悲風好悲風...
更厲害的在于,那篇跨越了種族的愛情故事,是插圖版...梅維斯也因此養成了先把所有文字記在腦子里,等到之后再仔細分析的習慣,這有效地避免了踩雷,因為她可以在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在右上角打叉。
然而這本書絕對禁止用眼睛直視,心智不堅定者即使是看著它的書皮都會失神,它表皮鑲嵌著貴重的瑪瑙和翡翠,看久了,會覺得流轉的瑩光里隱藏著古神。
因此梅維斯是用手摸的,像盲人一樣,但這本書并不是給盲人用的,上面并沒有特別的改變,她通過油墨的濕度來判斷文字。
不知道這一點,曾經妄想解讀這本書的法師現在快樂極了,好像到達了極樂凈土,因為他們現在在跟小孩一起學習如何不把排泄物拉到褲子里,一個蘋果能讓他們開心好久。
因為這是地獄的贈禮,墮落的神明賜予人類名為災難的禮物。
這是蛇教圣經的原本,度過了漫長的千年,即使是時間也沒能殺死它,它上面保存的每一個字都嶄新如初。
“漏洞百出。”梅維斯放下鵝毛筆,對這本書有了自己的判斷。
按書上說,神是在九千年零九日后才創造了世界的萬事萬物,在此之前一切都是虛無,是什么都不存在的零。可是在創造萬物之前,已經存在了充斥著文明氣息的東西,“御座”,“仆人”,“冠冕”。什么意思,第一句話和第二句話自相矛盾,蛇教的人很喜歡自己打自己的臉么?而且全篇指代不明,誰是誰根本搞不清楚。
唯一可以明確知道的信息是派桑,那是蛇教現在信奉的神靈,他們的口中派桑無所不能,左手掌握生命,右手掌握死亡。
可派桑從來都沒顯現過,即使是蛇教即將覆亡的現在。
楠木書桌上擺著一張剛剛起開的信封,這封信下午才送到大圖書館,杰斯因在上面筆記潦草地寫了幾句話,大意是今晚他將與藏在君臨城的蛇教徒決戰,有了精靈的加入他能夠放手一搏,希望梅維斯可以在大圖書館隨時待命,如果有任何變故一定要及時出手。
薄薄的一張紙在梅維斯手中沉重無比,那里面是尸山血海。
她突然覺得不太舒服。
...
偌大的皇家圖書館空曠寂寥,魔法水晶十米一個,為整棟建筑添上光彩。
走在其間,伊萊恩覺得自己可真是過了一把奢侈的生活。沒想到自己高潔如雪山的師姐最后還是跟這世道沆瀣一氣,同流合污,幾萬平方米的建筑全部用水晶點亮,只為了滿足三個人的需要。就連最腐敗的貴族都沒有這么浪費,引得伊萊恩直慨嘆冰潔之花凋零在金幣之山上。
圖書館的結構之復雜幾乎讓人抓狂,一百多米的頂層居然是生活區,當初的設計師怕不是和住在這里的學者有殺父之仇,在這個沒有電梯的世界,就不怕七老八十的老大爺們在爬樓梯的時候突然心肌梗塞嗝屁了么。
伊萊恩手里拿著梅維斯留下的地圖,艱難地摸索前進,師姐用筆在上面悉心標注了每一個出入口,看來她也知道伊萊恩會迷路。
伊萊恩覺得當初那位首席法師何必大費周章設置一個魔力禁區,就這充滿著地球后現代主義風格的設計,什么人可能攻破?怕是走進來的時候就開始迷路直到活活餓死。
皇帝駕崩了也沒必要勞民傷財修個陵墓,往這里面一躺多好,死后還能跟家里的老少爺們兒吹逼說自己的遺體沐浴在知識的海洋里,你們這幫土鱉只知道用金箔裝逼。而且管你什么摸金校尉,搬山卸嶺,來這都睜眼一摸瞎,伊萊恩越來越懷疑設計師是不是把圖紙畫反了。
“看到紅色的掛畫后往右走,有樓梯向下。”伊萊恩念了一遍,抬頭確認了幾遍自己面前的的確確是一副少兒不宜的掛畫。
兩個男人正在同一只獅子搏斗,他們的四周躺著幾具殘缺的尸體,有滿是刀傷的野獸,但更多的是人類,他們都衣不蔽體,大部分都被攔腰啃成兩半,流出的內臟和鮮血染紅了地上的黃沙,還未徹底死去的人掙扎著向看畫的人伸出手。
伊萊恩打了個冷戰,被這樣悲慘的人物看著的感受真不太好,好像真的有什么東西在某處盯著他。
以前的學者到底是心有多大,在這種地方工作真的不會心臟病突發么?還是說設計師真的恨不得這幫學者早點撲街。
他快步走過這讓人不寒而栗的地方,朝著樓下走去,這段旅程還有很長,梅維斯要他去的地方不在地圖上,而是在深不可測的地面之下。
轟隆!
霹靂的一聲響雷劃過天空,這是君臨城今年的第一次。
通往地下的大門前,女人等到了姍姍來遲的伊萊恩。
“我還以為你要讓我等更久一點。”梅維斯的語氣聽起來不是很友善。
伊萊恩撓撓頭,“有些事情耽擱了。”
他沒好意思說克里斯汀娜走到半路上看到走廊有一窩嗷嗷待哺的小貓崽正喵喵喵地叫,那聲音簡直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于是他們把這群奶貓抱回廚房,那姑娘現在還在里面喂貓,不知道這些幼小的生靈會不會被滿滿的愛活活撐死。
“在路上看到一副巨型油畫,覺得有些新奇,不知不覺就看了很久。”他說的也是事實,那副油畫好像有著攝人心魄的力量,稍不注意就容易沉浸在其中。
“那是斯巴達克斯之囚。托雷大師的杰作,他本人在完成這幅作品的當天被帝國宣布死刑。有人說畫里是他冤屈的靈魂。”
“據說被畫中之人凝視會帶來不幸。畫上的所有人都是親戚關系,因此被詛咒的人會全家暴斃死得一個都不剩。”梅維斯幽幽的說。
伊萊恩一個激靈,“真的假的,師姐你別嚇我。有沒有什么護身符好用快給我來幾個。”
那個人何止是在凝視他,伊萊恩當時覺得如果對此名畫躲躲閃閃是對巨作的不尊重,因此他鼓足勇氣盯了回去,以至于他倆差不多都快眉來眼去暗送秋波。想來這般作死程度真的令人拜服,就算比不過那位注視深淵時脫下褲子放飛自我的牧蘇蘇,他差不多也到了對里面丟石子兒的程度。
“當然是假的!”梅維斯氣得一記手刀敲到伊萊恩頭上,“跟我過來。”
梅維斯看起來有點太奇怪,比起恨鐵不成鋼而言,別的意味好像要更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