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夫人，祁夫人和祁四小姐又來了。”

“哼，她們倒是來得勤，見天的往我這跑，當誰是傻子呢，以為我看不出打著什么主意，去，就說我出門上香了，讓她們改日再來。”

“是。”

……

“豈有此理！我好心好意來拜訪，她竟然還推三阻四地攔著我，當真以為自己是什么金貴人不成，不一樣是個小妾上位罷了！”祁夫人坐在馬車上臉色鐵青地說道。

“娘，您在胡說什么呢？人家不是說了王夫人出門上香了嘛。”祁四小姐在旁勸道。

“呸！這話也就只有你信！外面霧都濃成那樣了，上哪門子的香。”祁夫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祁家才是真正的世家之首，若不是這次西昊太過出人意料，搶占了先機，而王家與西昊又一直交好，她才不會上趕著熱臉貼人冷屁股。

只是事情沒辦成，還得想想該怎么跟老爺交待才好。

……

這幾日王夫人可謂是春風得意，中門大大小小世家的當家夫人都紛紛投來拜帖想要見她，這是她成為王夫人以來第二次這么快活。

除了那些貧民還被蒙在鼓里外，但凡有點關系的世家都知道西昊來勢洶涌，早日投誠早日得利。

也只有那些愚蠢的貧民才會真的以為城外的流民是被玄武軍給安置好了，不過天下大亂，正是需要這些草芥給世家修仙者提供養料。

“夫人，大少爺來了。”下人進來道。

“快，上普洱茶，妄兒喜歡喝這個。”王夫人連忙起身吩咐。

“早準備好了，知道少爺今要來，我一大早就特意把少爺愛用的那套茶具給洗好了。”

“王媽，你有心了。”

“哎喲，這是老奴應該做的。”老嫗臉上笑出了一朵菊花。

說話間，之見一藍衣男子大步走來，虎虎生風，氣勢逼人，只是相貌平平無奇，兩條濃眉下，碩大的眼睛泛著精光。

男子走到王夫人面前，掀開衣袍當即準備下跪行禮，卻被王夫人一把扶住，男子趁勢而起道：“母親安好，給母親請安。”

“好好好，妄兒這幾日累壞了吧，瞧著人都瘦了些。”王夫人把著王妄的手臂，仔細打量著，端是一副慈母情態。

“還好，勞母親掛念了。”

“老爺來啦！”就在這時，門外的下人喊道，只見一矮胖中年男子大笑著走了進來。

王夫人一臉欣喜，立即迎向中年男子，挽著他的手臂，嗔道：“老爺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妾身一點準備也沒有，快，吩咐廚房多做幾道老爺愛吃的菜，尤其是紅燒肉。”她一邊說一邊沖著身旁的下人招呼。

“行了，不用這么麻煩。”王老爺推開王夫人，走向王妄，踮起腳拍著王妄的肩膀道，“妄兒這幾日做得不錯，空幽谷的消息已經傳回來了，再過不久，就能大功告成，走，去書房，我們好好談談。”說著，王老爺就拉著王妄向外走去。

王妄向王夫人行禮告辭，王夫人全程不見異樣，一直溫和地笑著。

待王老爺和王妄走后，王夫人坐回位置上，飲了一口茶。

“夫人，那紅燒肉還做嗎？”

“做啊，不做小黑吃什么？”

“是。”

……

一盆泛著油光的噴香的紅燒肉放在了一條黑色的大狗面前，它狠狠地汪了一聲，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王夫人被攙扶著站在旁邊，開心地大笑著，笑著笑著她突然覺得沒什么意思，對身旁的老嫗道：“回房。”

房內，王夫人在侍女的服侍下，除盡衣衫，進入灑滿了玫瑰花瓣的浴桶，雙手放在桶沿上，享受著老嫗細致周到的按摩。

這時，有侍女進來，恭敬地道：“夫人，那幾個賤蹄子已經解決了。”

“嗯，下去吧。”王夫人懶洋洋地道。

“夫人，要我說，您就該好好管管暢春園的那些賤蹄子，一個個仗著有老爺寵愛鼻孔都恨不得長腦門上。”

“行了，老爺喜歡就行，正好少了我許多功夫，要是誰不聽話，殺了便是，何必費心思去管她們。”王夫人淡淡地說道。

“嘿嘿嘿，還是夫人聰明。”

“這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妄兒。”

“夫人，這您可以放寬心，大少爺對您尊重得很，這是有目共睹的。”老嫗再次笑成了一朵菊花。

“那可不一定，看起來尊重有什么用。我要的是打心里承認我是王夫人。”王夫人聲音冰冷。

“夫人，當時大少爺才幾歲，應該是不記事的，更何況這么多年過去，大少爺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再說了，就算大少爺靠不住，還有大小姐在呢，那可是真心誠意的把您當成親生母親對待呢。”

提起王寧，王夫人的臉上也忍不住浮現出一絲笑意，還好她當初在王寧出生的時候就動了手，從王寧還在襁褓里就把她放在身邊養著，這么多年下來或多或少的也付出了一些真心。

“當年那些人確定都處理干凈了？”

“夫人放心，照您的吩咐一個不留。”

“那就好。”然而王夫人并沒有看見老嫗一閃而過的猶疑。

有王妄和王寧在，她就始終是王夫人，到時，王家成為世家之首，多少天材地寶只需要她招招手就能送到她手上，何愁不能破境成為山上人。

王夫人得意的想著，揮了揮手，從浴桶里站了起來，老嫗連忙喊來侍女為王夫人穿衣。

……

暢春園。

王妄看著黑衣人道：“妹妹還有多久才能回來。”

“啟稟大少爺，約莫還有三五天大小姐便能回府了。”

“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已經安置妥當。”

“嗯，下去吧。”

王妄看著黑衣人消失，聽著絲竹管弦之聲，行走在木橋上，那個女人以為自己當年不過一歲記不住事，卻不知道他是王家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他當年雖然手無縛雞之力護不住阿娘，但卻清晰地記得她是怎么害死阿娘的。

妹妹雖然剛出生就被抱走了，但他在妹妹懂事后就偷偷告訴了她真相，這些年那個蠢女人雖然對他一直抱有提防之心，但是對妹妹卻是真心一片。

王妄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那個女人痛哭流涕的樣子了，被信任之人殺害的痛苦，當年阿娘承受了，她也該受一受才是。

還有他那愚蠢的父親也該去地下給阿娘好好賠罪。

待一切塵埃落定，世人會知道什么謝君華、什么楚天歌，還有那個怪物都是他的手下敗將，被他耍得團團轉，只有他王妄才是真正的第一人！

至于人族的未來，于他何干，反正凡人如草芥，生來就是仙人的養料，至于那些仙人，成王敗寇，愿賭服輸，本就是山上的生存法則。

西昊能給他想要的，他就愿意將整個人族奉上，待他得道飛升，何懼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