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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由己

  • 明世歌辭
  • 兆焜兆兒
  • 3343字
  • 2022-02-21 21:55:11

衿若惶恐瞠目,身體被驚恐牢牢壓住,無法張口更無法動彈。

珅兒一直低著頭,直到祉幸指向衿若,她漠然閉目。

紓饒沒料到此事:“小姐也在膳房?”

衿若僵硬回神,搖頭:“我沒下毒啊!”

她委屈看著珅兒:“我是去給你拿吃的,我、我……我絕不會害駙馬的。”

紓饒對她并無懷疑之心,收起目光再次怒視祉幸,那眼色幾乎已給她定罪。

祉幸正欲再辯,耳旁突聽一聲巨響,杯盞砸落在地上,濺起的碎片正巧刮傷她的臉。

“殺了她。”

輕輕三字比剛才的碎裂之音更恐怖,祉幸霎時沒了欲念,此刻她才驚然,從一開始她就算錯啦。

錦衣衛將她帶下,珅兒發泄之后便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紓饒盡管擔憂也沒上前安慰,而是快步追了出去。

衿若一直呆立著,珅兒方才突然的發怒她很清楚是為何,因為祉幸說了自己的名字。

她痛感珅兒這份信任,卻也因此驚怯膽懼。一旦珅兒知道真相,絕不可能原諒她……

“罪魁禍首是我……”

珅兒的自恨悔責此刻都狠狠割在衿若的身上,她的罪過為何要讓珅兒承受……可是怯懦重重圍困著她,令她不敢承認,只能無助的抱著珅兒哭。

“我殺了祉幸,可她卻是替我而死……我怨她做什么……”

衿若抓緊珅兒的衣衫,眼淚滿面,珅兒,你該恨我,可我……不愿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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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巳時王誼終于蘇醒,從得知他倒下到此刻,珅兒只覺用盡了祈求之心,盼盡了一生。

“又不是第一回犯病,怎么還哭成這樣?”

無力的聲音顯露出王誼的虛弱,他撫上那雙紅腫的眼睛……渾身的無力感讓他發覺了異樣,前兩回似乎都未有過如此乏力的感覺,此刻竟連起身都難啦。

“我怎么啦?”

珅兒緊握住他的手給自己一些膽氣:“你中毒啦。”

王誼驚詫,昨日的情形慢慢回到眼前,似乎是喝下那碗藥后他就突然腹痛……

“是祉幸?”

珅兒攥著他的手不敢抬眸,也不知如何承認。

王誼看出了她的回答,卻生疑:“她為何殺我?”

珅兒悲痛搖頭:“我將她殺啦……”

王誼明白她的傷悲,祉幸是她親自挑選入府之人,如今出了此事,她的自責可想而知。

“看你這眼睛是不是哭了一夜?我都醒啦,你也出氣啦,何苦還要傷心傷身呢。”

他擦掉她的眼淚,珅兒的淚卻流的更兇。

他無力一笑:“怎么,不聽我的話?”

珅兒搖頭,眼淚也跟著四溢。

“你雖然醒啦,毒卻還在。”

溫熱的手突然僵在珅兒臉上,他雙眸微凝,努力平靜自己。

“那會如何?”

“御醫說……那毒會一直毀壞你的身子,會……耗盡你的心血。”

她再說不出口,王誼也不用再聽。

頹然的擱下手臂,他曾多次面臨死亡,這次,卻是注定啦。

死亡……大概就是今日這情形吧,他安詳躺著,身邊有珅兒為他痛哭不止……

“我此刻不還好著呢嗎。”

輕輕一語淹沒了珅兒的抽泣,眼淚只能悄悄落在錦綢中。

“是我害了你……”

滿屋盡是凄哀之氣,王誼墮入悲傷之間,再無心力安撫床前悲傷之人。

“我想睡一會兒。”

寒意將珅兒的眼淚冰凍,真是刺灸骨髓的冷,她看著王誼平靜閉著眼眸,卻看不見他的心正如炙火烈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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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殺了她!殺了她——”

紓饒竟私自救下了祉幸,珅兒已怒到瘋狂。那個賤人騙了她,害了王誼,早該千刀萬剮。

“公主息怒,老奴知道公主心中所恨,只是此事還未查清,不能讓她死啊。”

“什么不清!她害了王誼,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公主!”紓饒跪下相勸,“昨日祉幸滿口胡言,卻有一事是真的,那就是她與駙馬無仇無恨為何要害駙馬?一定是受人指使,公主只有將那人查出,才是以絕后患吶。”

風雨漸歇,珅兒渾身的血腥之氣也隨之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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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惠羈來到府中為王誼診脈,王誼本是平靜歇息著,卻突然睜開眼睛抓住他的手腕。

惠羈未曾受到驚嚇,只平靜相望。

“你如今的身體經不起動怒啦。”

王誼借著他的力量努力坐起身:“你是不是對我用過藥。”

惠羈默然低眸。

王誼卻只覺可笑,絕望松開了他。

惠羈繼續給他搭脈,然后將他的手臂放入錦被下。

“這結果你早該知道,我也知道。”

侍瀓帶人送藥過來,惠羈伸手欲從他手里接過藥碗,侍瀓見他堅持之色,便將藥碗交與他徑自退到一旁。

惠羈知道王誼此刻無心飲藥,輕輕吹散了熱氣,低語:“喝吧,明日……我就不來給你診脈啦。”

這話令王誼神色驟然悲烈,瞠目望盡惠羈的平然。

惠羈明白,這無聲的憤怒是悔恨、不甘、錐痛。

從青衿至而立,他二人都經歷著相似的心血曲難,世間也唯有他二人了解對方的隱忍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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珅兒第一次走進祉幸的住處,屋子十分敞亮,屋外青樹溪花,光色斑駁,屋里帷幔輕浮,馨潤精雅。

她特意命人布置了此居,是為祉幸盡心照料王誼,安心生下王誼之子。任誰走進來都不會信,這里住的是位妾室。

祉幸依靠在紅柱旁,好像這樣過了許久,聽到開門聲,她痛苦睜開了眼睛。

珅兒走到她面前,背身而立。

“賤婦還不跪下!”

聽見紓饒的冷斥,祉幸緩慢起身跪下。

“為何下毒。”

祉幸仰望她的背影,卻不言語。

珅兒閉上雙眼,耐心漸去:“錢財,名分,寵愛?還是別的。”

祉幸神色漸漸飄忽,最后竟輕笑起來。紓饒生怒,一個巴掌打過去。

“混賬,趕快從實招來!”

祉幸摔倒在地,用雙手勉強撐起身子,認真回想起來。

“公主賞賜的金銀,比我此生見過的都多。名分?駙馬的侍妾可比下賤的娼妓高貴多啦。”

珅兒一字一字聽著她的話,始終沒有回頭,因為已經有了答案,緣由就是第三。

“至于寵愛……”她隱隱笑著,“寵愛是有愛之人才給的起的,進府第一日我就知道,駙馬只愛長公主一人,于我,只能是歡好之樂罷了。”

珅兒猛地回身,抓住她的肩衣:“所以你恨他!”

祉幸搖頭,衾影無慚地模樣不見一絲假意。

“公主怎么看不出來呢?我盡心伺候他,從不為得到他的寵愛,只是為公主高興,為自己能在這府里平安度日。”

眼角的眼淚安然滑落,浸透悲涼。

“這府中大權從不屬于駙馬,至于他的寵愛,于我更是滅頂大禍。”

珅兒的臉色漸迷離,只慶幸王誼不知此語。

“您將駙馬看得最重,重到可以讓別的女子來伺候他。我平日小心謹慎,唯怕您誤解我有爭寵之心,我自認做的不錯,直到昨日,我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珅兒陷入了迷霧,祉幸的話于她而言太過荒唐啦。

“下毒之事意外暴露,我不怪時運不佳,也不攀咬他人,我只怨自己不該奢望一位沒了夫君的瘋子帶著理智查案。就是布下再周密的計劃,一樣會葬送在你的瘋狂之下。”

“你的話我聽夠啦,告訴我為何害他!”

她掐住祉幸的脖子,再也不想看她多活一刻。

祉幸知道她耐心即將耗盡,平眸無瀾。

“我不說,因為你不懂。”

珅兒的眼角都開始抽動,拔下她耳鬢的金簪從頭頂直刺而入,祉幸瞠目栽倒下去。

“撕了她丟給那只畜生,一并攆出去!”

這陰毒的懲處令紓饒都久久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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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衿若從噩夢中驚醒。

那夢境雖假,珅兒對她的厭惡卻是如此真實。她摟著薄被,縱然瞞過了珅兒,她卻要日日受自己的煎熬……

今夜注定多事,深宮里的皇帝又是一夜無眠,舊事纏身,如何輾轉反側都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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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養了幾日,王誼恢復了些精神。

“又偷偷哭啦?”

珅兒一怔,低了些頭。

“沒有。你需要靜養,我怕話說多了惹你心煩。”

王誼將她拉到身邊:“這眼睛都幾日未消腫啦?”

她心里泛酸:“我識人不清,還總哭喪惹你不悅,我止不住自己難過,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你……”

“你整日這么多眼淚,該換我想辦法安撫你啦。”他眸色一轉,“那日我初聞噩耗,心里難信,不是怨你。”

珅兒緩緩抬頭,不再強裝:“眼淚再多有什么用……你該怨我。”

“當然有用。”他的手留戀在她臉頰上,也許下一刻,也許明日,就再也觸碰不到啦。

“你的眼淚于我比明珠更珍貴,我要它永遠珍藏在你身體里,永遠也不為外人看。”

珅兒感受著他手掌的暖意,今后若沒了著溫熱可怎么辦。

“才幾日就成了這樣,這么美的眼睛豈不活生生被你哭壞啦。”

她搖頭:“美是給你看,你不看……再美又有何用。”

王誼笑:“你若不美了,我不也丟了面子。”

她的心緒漸漸在王誼的安撫中平復,轉身端起藥碗,喂他服下。

樹蔭下的光點漸漸耀眼。

“我陪你回房吧。”

“無妨。”

珅兒也就隨他啦,走到石桌旁想找本書讀給他解悶,恰逢紓饒歸來。

珅兒轉身看了眼王誼,禾翡正陪他說話無暇顧及這里,便與紓饒走到了一旁。

紓饒面色難看:“公主,祉幸入府前,曾見過谷城郡主。”

“姑姑?”

紓饒點頭。

“老奴從祉幸鄰家婦人那聽說,她離家前曾有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與她見面,老奴讓她口述了那人的容貌做了畫像,覺得那模樣看著很像是郡主,于是讓人拿了郡主的畫像讓她相認,她……認出了確是郡主。”

手中的書卷頃刻間被揉碎!

王誼轉身望著珅兒,相隔如此之遠也能感知到她的怒意。

“珅兒。”

珅兒聽到輕喚,平復了呼吸回到他身邊。

“怎么啦?”他牽握住她的手,“為何事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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