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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春不再冬

  • 明世歌辭
  • 兆焜兆兒
  • 3339字
  • 2019-08-30 23:17:28

靜夜下的深府正是酣暢淋漓之時,風流君士,軟香美人,在月燭煙暈中露盡撩人之味。

寂靜夜中,似是只有太子的別府是不受約束之地。

王誼正與一人飲的酣暢,他與此人雖只有一次謀面,卻深知其淵識與驍勇之才,實乃武將中的佼佼者。

“往日只知王兄學識世間少有,今日倒是對王兄的性情也多了幾分認識?!本创蛉ぶ?。

他與朱瞻埈雖同有俊邁之容勢,德行卻是截然相反的。

王誼知他此話所指何事,笑道:“今日一番針鋒相對,實屬無奈之舉?!?

井源聞此也顯露幾分無奈之色:“王爺向來嗜武,對讀書之人并無什么了解,難免有一葉障目之誤,還請王兄不要太過介懷。”

“我自不會奢求,世間人人都如井兄這般虛懷若谷。”

他爽朗一笑:“如此說來,你我相識也最是應該啦。”

“今日與井兄相認,的確是意外之幸?!?

井源與他同舉酒杯:“彼此彼此。”

“王誼!”

突兀的呼喚,加上酒壺砸在桌面的聲音令二人身軀一震,王誼看著突然落座的朱瞻埈,臉色一沉,看來他是跟自己糾纏上啦。

朱瞻埈醉意然然,桃花眼里露盡流光溢彩之芒。

“本王還不知道你酒量如何……你把這喝啦!”

王誼望著那酒壺冷笑,只怕是想看見自己出丑吧。

“王爺已醉,還是改日再飲吧。”

井源稍稍低了聲音:“王爺醉后便是此性情,你且陪他飲上兩杯吧。”

王誼無奈,只好端起了酒杯:“敬王爺。”

井源陪著二人同飲,直到夜深……

一行人都已酩酊大醉,朱瞻基早已離去,朱瞻埈正摟著一位美姬戲言著什么,王誼單手撐著額頭,也似要昏沉睡去。

井源還算清醒,正吩咐著下人將這些醉倒的人送離太子別府,也就忽視了悠悠起身的朱瞻埈。

他晃晃悠悠走著,忽的腳下一軟就倒了下去,輕微的動靜讓王誼突地抬起頭,眼中還彌漫著迷離。

可接著他便感覺到手臂上突兀的鉗制,雙眸一醒,下意識地大力揮開了胳膊——

井源被一聲痛呼驚的回頭,便看見朱瞻埈狼狽的坐在地上,一手捂著額頭,混沌的神色也變得陰戾:“混賬東西!”

井源立即就上前去阻攔,卻見他因站立不穩又跌倒了下去,而那大力的一巴掌也落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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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芿苒,再是春寒料峭之際。

靜女來至京城已有半年,王誼待她依舊溫存眷戀,久違的相見讓那股愛慕在心頭生長的愈加濃烈。

趁著日頭正高,王誼在院中教授緗兒功課,他自幼就熟讀詩書,對待唯一的緗兒自然也是十分嚴苛。

在長廊下擺放糕點的靜女觀望著這樣的光景,嘴角的笑意愈漸滿足。

布置好緗兒的功課王誼就回到了廊下,靜女拿起一塊點心交于他:“夫君嘗嘗?”

王誼放下茶杯接過嫣紅的糕點,細嚼之后微微點頭:“嗯,靜兒的手藝總是合我的口味。”

靜女高興,又聽他說:“緗兒讀書的功底如此扎實,實令我意外,這都多虧了靜兒這些年對他的管教?!?

靜女柔色微滯,看了眼庭院中的緗兒,輕語:“靜兒如今能識文懂理不也是夫君當年一字一句教的嗎,如今不過是將那些再講述給緗兒聽罷了,說到底也還是夫君地功勞。而且,”她笑意漸濃:“就算沒有這幾年的教束,以夫君的才識,咱們的緗兒又豈會落入凡塵。”

這話漸令王誼露出玩味之色:“靜兒今日怎么如此恭維我,為夫聽著可比這點心還要甜啦?!?

靜女眼眸漸浮起媚澀,言辭卻是堅持:“靜兒說的可沒有假。在靜兒心里,世間再無人能勝過夫君分毫?!?

她起身走近王誼,柔軟的身子依附著他。

王誼順勢柔情的將她摟住,貼著她額頭戲語:“靜兒怎變得如此膽大,難道忘了緗兒此刻還在院中呢?!?

靜女不在意這話,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夫君是靜兒的夫君,有何不可?!?

王誼少見她如此黏人之性,便笑著妥協啦,只讓身旁的婢女帶緗兒退下。

和風纏繞的長廊悄悄醞釀起溫旎,不時傳出的嬌柔軟語更顯這暖日的風情。

直至有下人來傳報太子來啦,王誼才讓靜女退下。他整理好衣衫走至院中,便已見到朱瞻基。

“拜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

他徑自在石凳上坐下,端起茶水正要飲下,便看見了那消失在長廊處的倩影,眉心不覺添了一層深色。

王誼看出了他的愁緒,疑問:“殿下在為何事憂心?”

他擱下茶杯,悠悠道:“我憂心的,是我剛一坐下便知此趟是白來啦?!?

“殿下何出此言?”

他無力一笑,走到一株紅豆前:“攸呈你可還記得?”

一聽這個名字,王誼便猜知了他的來意,臉色不自知地變啦。

“我這個侄女那日在太子宮一見你就動了情啦,已跟她姑姑說了多回,我是不得不來這一趟?!?

王誼滿臉難色:“恕王誼……不能遵令。王誼已愧對靜女多年,是萬萬不能再將她拋棄的。”

朱瞻基卻仿若未曾聽見這話,繼而道:“你該知道那吳氏一門的家勢,我是十分贊同此事的。況且攸呈也并非心胸狹隘之人,你只找一處別院安頓那女子便可?!?

王誼自然知曉他的良苦用心,卻只能推辭掉這份好意。

“請殿下與夫人寬諒王誼的為難,那攸呈小姐儀容絕世,該有更顯貴的公子與之相配,”

他的堅持令朱瞻基嘆氣,轉回身:“你該知曉,此事根本無需與你商議,我若想強你所難,早已讓父皇下旨啦?!?

這話漸讓王誼露出釋然之色:“謝殿下?!?

這二年中,他們之間不再只有主仆之敬,也生出了一些兄弟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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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天總是惹人憐惜,處處鶯啼舞燕,小橋流水飛紅。

“宮后苑”中宛若被潑下了一片紫紅黃綠,隨風潛入鼻息的也盡是花草的香馨。珅兒坐在河岸邊上蕩著雙腿,望著眼下的花海不知已經出神了多久。

和暖的日頭溫柔垂下,只襯的她膚如凝脂。

“想什么呢?”

突然的尋問驚了珅兒的游神,她仰起頭看著不知何時來到的朱瞻墺,隨意撫著一側的發絲:“沒想什么?!?

“可我看你這云鬢鬅松眉黛淺,總是愁媒,欲訴誰消遣啊?!?

朱瞻墺揶揄著在她身旁坐下。

珅兒嗔視他一眼:“七哥最近好像太清閑啦,總到宮里來戲弄我?!?

朱瞻墺見她眸染澀色,便對她的顧左右而言他一笑置之:“倒真沒什么可忙的,連兄長昨日也告假離京啦,我只有進宮來看你啦?!?

聽他提起王誼,珅兒正想問呢:“他很忙嗎,我回宮這一月也沒見他進宮。”

“該是很忙吧,我近日也很少見到他。”他眸色漸漸悠遠。

“我看他是不敢進宮來啦,上次我說他再進宮的時候就把那副刺繡送給他,結果他居然到現在都沒再來。哼,竟然對我的手藝如此厭惡。”她不滿的將手中的花兒一瓣瓣丟入花叢。

朱瞻墺經她這一提醒才想起還有此事,有些忍俊不禁:“沒有旨意他怎能隨意進宮啊?況且你又常年待在寺中,就算他進宮來,又怎么能遇得著呢?”

珅兒不信這些,還是覺得他在故意躲自己。

朱瞻墺隱隱看出了她的心思,似是不經意的開口:“這一月你都寡言少語的,不會就為此事生氣吧?”

“哪有?!彼裏o力的否認:“我一直都是如此,七哥又不是今日才知道?!?

“那可不同,從前你只會專注的盯著那些經文,今日倒像是神思恍惚啊。有什么困惑不解的不妨跟七哥說說,七哥也好幫你開解一番。”

他那一派老成的模樣突然惹得珅兒笑啦:“七哥你是越來越像一位王爺啦,不過可千萬別變成二哥那樣,專橫跋扈啊——”

頭頂突來的疼痛讓珅兒的小臉兒都皺到了一塊兒,朱瞻墺猛地回頭,正欲訓斥那膽大包天之人,可是待看清來人的模樣,就立刻收斂了怒意。

“二哥?!?

這聲低喚讓珅兒意外,也懊惱萬分,咬著唇轉過身來跪下:“二哥?!?

朱瞻埈抬腳踩上石階,一只手擱在抬起的大腿上,看來是打算好好訓斥她一番。

“幾日不見,你們倆是越來越不把本王這個兄長放在眼里啦,一進宮就聽見你們在這多語多舌,這平日里還不知道詬誶我多少回呢!”

“?。「?、哥哥……”珅兒捂著被揪住的耳朵,疼的眼淚都要流出來啦。

朱瞻墺看的心疼,立刻跪下去拽著朱瞻埈的手:“二哥!二哥放開珅兒……”

順著他的推開朱瞻埈也就松了手,他心里有分寸。

“二哥,珅兒一向心直口快,不是真的對二哥不滿,你也是知道她這毛病的,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朱瞻埈嘆氣,徑直走下石階:“我哪有時間跟她置氣。”算是間接寬容了她的沒大沒小。

縱然耳朵還疼得厲害,珅兒仍是低聲說了句:“謝二哥。”

朱瞻埈看了她一眼就離開啦,朱瞻墺這才扶著珅兒站起身。

而一直站在遠處的一行人也走了過來,一同向朱瞻墺和珅兒行禮:“拜見王爺,公主?!?

朱瞻墺的面色已恢復如常,微微抬手說了免禮。

那一行人便追隨朱瞻埈離去啦。

珅兒委屈的站在朱瞻墺身后,看著那群人影,漸慢想起了許久前的舊畫面,委屈的臉色似乎添上了一絲淺淺的暖意……

看見這一幕的朱瞻墺也隨之微笑,又回到河岸邊坐下:“哎,珅兒是真長大啦,有自己的心思啦?!?

珅兒挑揀花枝的動作一滯,卻刻意不去猜測他這話的意思。而朱瞻墺也只是言至于此,便閱覽起了手中的書卷。

婆娑綠陰樹,斑駁青苔地。美景之下,少年與妹妹并依而坐,絲毫不覺花落流年度,春去佳期誤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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