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霜白拿手一指深深的盜洞,繼續道:“我當年被人斬斷了臂膀,劃傷了眼珠,躲在地宮中茍延殘喘,我偷偷囤積大量糧食,在地底過了半年不見天日的生活。待我的傷勢痊愈后,我開始在地宮中游走探索。我發現那地宮的通道曲折復雜,其中有許多要命的機關,幸好那我有仍存幾分功力,躲開了流沙和毒水,沒有喪身于地宮當中,還教發現一些塵封的舊事。”
金光子尋思片刻,開口道:“估計這墓主人生前的身份尊貴顯赫,死后依然忘不了榮華富貴,所以建了一座地宮,渴望在陰間繼續享受奢靡的生活。”
姜霜白:“我未深入地宮時,和劉賢侄的想法一樣,也猜測這地宮的主人是前朝的王侯將相。不過,當我進入地宮的甬道之中,看見了甬道兩壁繪制的圖畫,才意識到墓主人的身份與眾不同,墓主人應該是位武人,而且是一位絕世高手。”
姜霜白輕咳兩聲,敲打敲打腰背,嘆道:“當年我正值春秋鼎盛之年,也算是一流高手,當我見識到墓主人的功夫后,才知自己真是井底之蛙,那墓主人的功夫簡直高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馬大瓜“啊”的一聲叫出來,難以置信道:“前輩竟然見識到了墓主人的功夫!難道墓主人沒有死,化成了僵尸不成?世界上真有僵尸么?”
姜霜白搖頭道:“我能判斷出那墓年份久遠,至今少說有一百多年,墓主人哪怕是烏龜成精,也該到壽了。我是見到了甬道兩側的壁畫,推測出墓主人生前的武功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甬道中的壁畫不是尋常的駕鶴升天,天宮眾仙,騎龍馭鳳之圖。壁畫上記述了墓主人的生平,那墓主人手持利劍,施展劍法,戰敗無數英雄,我反復觀摩圖畫,慢慢領略的劍法的真諦,將墓主人的本領學來了十分一二。從此功力大漲,縱然身體傷殘,體力大不如前,也使劍把追殺我的仇人一一殺死。”
金光子心道:“姜霜白年輕時是使劍的高手,能讓他自慚形穢的劍術,究竟有多厲害,我倒是想見識一下。”
于是道:“姜老前輩,晚輩亦是酷愛劍法的人,真希望能觀摩一下壁畫上的劍法,不知道前輩能否在前引路,帶我二人下地宮一探究竟?”
姜霜白笑道:“我找你和小馬,就是為了探地宮一事。那地宮復雜至極,越往里走越為兇險,我后半生的精力全部耗在了地宮上。”
姜霜白用竹杖一指簡陋的草房,低聲道:“我發現地宮后,從壁畫上學成一路劍術,重出江湖立刻血洗了仇家的滿門,大仇得報后,反而悵然若失,從此心灰意冷,無心過問江湖的恩恩怨怨,便在地宮上蓋了一所小屋,守著那大墓過日子,時不時進入地宮研習武學。”
“那地宮中倒是有不少機關秘術,我乍入地宮時,也是摸不清門路,被玄門機關當在墓室之外,無法深入其中。后來,我漸漸發現,地宮的機關皆按照陰陽八卦之術布置,我苦心鉆研多年玄門秘術,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教我學成了。”
金光子道:“怪不得姜老前輩會測陰陽,占生死,也是那時候學來的本領吧?”
姜霜白:“正是,我苦學十余年,術成之后,曾幾度下墓破解機關,終于教我破開了絕大數的攔路機關,進入其中不少的墓室。可惜,那主墓室的機關太過復雜,我耗費數年心血,依然打不開主墓室的大門。幾個月前,我終于發現了那主墓室機關的破解之法,但是,那墓室的機關光憑我一人難以解開,需要有人在一旁幫忙輔助,因此我才找到你二人。”
馬大瓜恩怨分明,姜霜白幫過自己的大忙,他當即道:“我和金光子愿意為前輩助力,破開墓室大門。”
金光子亦道:“如果那主墓室的大門實在難以解開,我回到承元教后可以命人送來炸藥,不管大門有多堅固,也能用炸藥轟碎。”
姜霜白連忙制止他,勸道:“萬萬不可,那主墓室在地宮的最深處,若是掌握不好炸藥的分量,轟隆一聲響后,不僅地宮被炸的粉碎,炸塌了地下甬道,順便把自己也埋了。而且,地宮之中有一樁使人害怕的怪事,你二人聽過后再決定是否隨我下地宮。”
金光子笑道:“再怪能有多怪?難道有鬼不成?姜老前輩,自從我和馬兄弟誤食鹿鳴果,變成大頭怪人后,向來是別人怕我,從來沒有我怕別人。”
姜霜白沉吟道:“有鬼沒鬼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在地宮里不止一次聽見過奇怪的響動。”
半夜時分,夜雨敲窗,燈光昏暗,馬大瓜忽地開始打哆嗦,道:“姜老前輩,三更半夜的,你可不要講鬼故事啊。”
姜霜白:“我一把年紀,不會特意講鬼故事來嚇你。我在地宮之中,千真萬確的聽見了奇怪響動。多年前我破開了地宮的數道機關,漸漸往大墓的深處走,地宮里萬籟俱寂,突然之間,我聽見那主墓室里發出了奇怪的聲音。那聲音絕對詭異古怪,仿佛是有人拖著重物,摩擦地磚發出的聲音,我認真聽了許久,竟然還聽到了吞咽食物的聲音!”
金光子偏愛稀奇古怪的故事,正聽得興致勃勃,忽然蹙眉道:“前輩,莫非是地宮年久失修,出現了缺口,有老鼠鉆入墓室中啃噬棺木?興許是你聽錯了。”
姜霜白:“不可能,絕對不是老鼠。老朽我的眼力極差,但經過多年的磨煉,耳力極佳,能夠以耳代目,絕對不會聽錯。而且,我經常能在墓穴中聽見那古怪的響動,每隔十天半個月,便能聽見一次,我親耳聽見過無數次,斷然不會有錯。真恨我不能進入主墓室當中一探究竟!”姜霜白情緒高漲,舉旗手中的竹杖,往地下使勁一敲。
金光子獵奇心重,對地宮極度好奇,恨不得立刻鉆入大墓中游覽一番,“姜老前輩,領我下地宮吧!”
馬大瓜不甘示弱,心里雖然打鼓,依然硬聲道:“我隨二位同去!”
姜霜白道:“二位賢侄不必心急,先休息一夜,明日再下地宮探大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