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堅決不同意。”周芳華直接將手中的碗拍在桌子上。

將城北她這一舉動嚇的一哆嗦，“不同意就不同意嘛，發這么大火干嗎。”

“姜城，你忘了姜浩嗎？”周芳華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姜城身子一震微微抖動了一下，聲音頓時低沉了下去，“我的浩兒，我怎么會忘記他?！?

“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瀚兒是我的唯一，如果他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也不會活下去了?！?

“芳華，沒那么嚴重?！?

“當年你也是這么說的，我的浩兒為什么沒有回來？”周芳華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內心深深掩埋的痛又被無情的掀揭開來。

“對不起，”姜城抹了把眼角，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浩兒死的光榮，他是咱們全家的驕傲。”

“我就這一個兒子了。求求你把他給我留下來吧。”周芳華一把拉住他的袖口，“他可是姜家唯一的血脈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以身犯險?！?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姜城嘆了口氣轉過臉去。

“如果當年不是你逼著他們參軍，我的浩兒和瀚兒現在都陪在我的身邊。”

“沒有人逼他們，這都是他們自愿的?！?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推卸責任。”周芳華忍不住咆哮起來，“不是你讓他們處處爭先進，事事做第一，他們會是現在這樣嗎？”

“我這不是恨鐵不成鋼嗎？”看她痛哭流涕的樣子，心也軟了下去，“別傷心了，浩兒是好樣的，國家和人民不會忘記他?！?

“我不想聽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周芳華一把推開他，“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同意他們將瀚兒帶走。”

“我已經保證過了這件事我不參與，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我不會給他施加壓力，也不會替他做任何決定?！?

“真的？”周芳華一臉不信任地看著他。

姜城看著她肯定地點點頭，“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能告訴我，你為什么這么拼嗎？”陸帝歪頭看向身后的姜瀚。

“因為使命和責任?！?

“我不太懂?！彼莻€優秀的兵這是有目共睹，但有時候又感覺他對自己太嚴苛了些。

姜瀚舔了舔嘴唇猶豫良久，慢慢地開了口，“我還有一個哥哥，他也是特種兵。”

“你這么拼命就是為了超越他嗎？”

“我永遠都不可能超越他?！睆男〉酱笏际歉改秆壑械尿湴?，在父親的眼中他永遠都是最優秀的，無論他怎么努力，都不及他的萬分之一，父親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表露，他不如哥哥。

“你哥哥他竟然這么厲害?！标懙垡荒樅闷娴販愡^去，“你哥哥是誰，他叫什么名字，說出來嚇唬嚇唬我吧！”

“他不在了?！?

“不在了？”

“三年前他參加蘇丹維和部隊，在一次暴亂中不幸身亡，那個時候他剛過完二十五歲生日，”說著忍不住紅了眼眶。

“對不起……”陸帝有些過意不去，認識他這么久，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紅了眼。

“很多人都說當兵久了會傻，你也這么認為嗎？”

陸帝不解地搖搖頭。

“或許我瀟灑比別人少一些，執著比別人多一些；清閑比別人少一些，苦累比別人多一些；精明比別人少一些，誠信比別人多一些；享受比別人少一些，奉獻比別人多一些；我傻，我放著輕松自由的日子不過而去守邊關戍海島；或許你認為我一身軍裝不夠靚麗、我的軍營生活不夠多彩；但我能用生命的代價堅守崗位、我能用寶貴的青春來守衛你精彩的人生……”越說姜瀚的聲音就越低，“以前我不懂這些話的含義，現在我懂了，當兵的傻，傻在舍己為人上卻無怨無悔。”

“你哥哥是姜浩？”陸帝有些明白過來，“你是姜城的兒子？”難怪感覺兩人眉宇間有幾分相似。

“幫我保守秘密?！?

陸帝微笑地點點頭，“當然。”

“楊醫生，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去吃個宵夜??！”

“好??！”楊力帆正和一群小護士打鬧，抬頭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婁麗琴，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這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楊醫生，那今晚咱們吃什么去啊！”

“隨便我都可以，你們做主吧！今晚我請客。”

“楊醫生，你真是太帥了?！?

看著和一群女人談笑風生的楊力帆，婁麗琴氣就不打一處來，還沒等她走過去，楊力帆已經向幾個人招手下樓去了，忙踩著高跟鞋追了過去。

楊力帆剛發動汽車，婁麗琴張開雙臂直接站在小汽車前面。

兩人對視幾秒，楊力帆見她沒有讓開的打算，使勁按動喇叭。

婁麗琴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站在那里巋然不動。

楊力帆氣急敗壞地發動發動機，小汽車蹭地一下向前沖去，距離婁麗琴不到一米的地方緊急剎車。

“瘋了嗎你？”楊力帆氣急敗壞地推開車門走下去。

“從你拋棄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瘋了。”

“你到底要怎么樣？”

“力帆，我們和解吧！就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婁麗琴，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到當初嗎？”楊力帆后退一步避開她的手。

“為什么不可以？破鏡都能重圓不是嗎？”

“破鏡能重圓，但上面的裂痕永遠都揮之不去?！?

“不，不會的，”婁麗琴淚眼婆娑一把拉住他的手，“力帆，我們不要這樣了好不好？”

“要我怎么說你才能明白？”楊力帆毫不客氣抽回手，“這一生我們都不可能，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以前，現在，將來，婁麗琴心中一驚，“你什么意思，你和我在一起難道不是因為你愛我嗎？”

楊力帆看著她沒有言語，那天晚上和姚彥爭吵后，他摔門而出，喝的爛醉如泥，在酒吧碰到了打扮性感妖嬈的婁麗琴，在酒精的麻醉下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丟失了三年的愛情，也對不起她。

“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婁麗琴忍不住冷笑起來，“原來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苦笑著轉身游離地向電梯口走去。

看著她落寞的背影，楊力帆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想要攔住她，張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看著她消失在電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