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戶邊看著綠皮卡車魚貫而入，姜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在手中的香煙久久沒有動。
“在擔心姜瀚？”安秋平滅掉手中的香煙，踱步到窗邊，“他可是軍營出生的孩子，三歲就摸槍，五歲學騎馬，以一敵百都不成問題。”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提起這個兒子愧疚多過榮譽，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問過他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都是按照他的要求行事，就連女朋友這件事也是他覺得可以才見面。
“擔心他給你丟臉啦！”
“我擔心他太好強，這次和雪豹飛龍比試，我怕他壓力太大。”
“要不我找他談談。”
姜城沖他擺擺手，“這樣只會適得其反，這次選拔賽我就不露面了。”
“哇！”幾個人張大了嘴，這感覺就像回到新兵連一樣，看著旁邊一排排一對對的士兵高喊著口號走過，忍不住挺起了胸膛。
姜瀚辦理了住宿登記，帶著幾個人向指定的房間走去，里面熙熙攘攘的已經有十幾個人正在整理各自床鋪。
還沒等寒暄幾句，樓下響起了口哨聲，一行人忙整整軍裝集合。
點名完畢，兩輛坦克一前一后地駛了過來，正停在人群前面。
“什么人這么大架子。”
“快看，那是坦克呢！”
“乖乖這么大的鐵家伙，竟然也能跑起來。”
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的歡呼。
坦克頂蓋打開，鉆出一身迷彩服，臉上涂滿迷彩油的中年男人。
“天啊，那不是飛龍特種部隊的隊長齊飛嗎？”
“他怎么會在這里？”
“好帥啊！”
人群中又是一陣小騷動。
“說什么呢？”飛龍懶散地站在坦克上，“一群新兵蛋子還敢這么放肆，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人群中頓時鴉雀無聲。
“沒見過世面的玩意兒，”飛龍縱身一躍跳了下來，圍著前面的人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你們為什么當兵？”
等了幾秒鐘也沒人回話不耐煩了，隨手指了指面前的一士兵，“你，為什么來當兵？”
年輕士兵敬了個軍禮，“為了強身健體。”
飛龍點點頭，“這一隊出列，圍著場地跑十圈圈。”
幾個人瞪大了眼，這一圈下來可得好幾公里呢！
“沒聽明白？”飛龍揚起下巴，“圍著場地跑二十圈。”
“是，”一行人反應過來忙跑了出去。
“你呢？”斜眼看著旁邊一個瘦個子。
“報告領導，都說當兵后悔兩年，不當兵后悔一輩子，所以我就來了。”
“那你現在后悔嗎？”
“不后悔！”
“那我就讓你后悔，”傲氣地點點他的胸口，“看到那邊的空地了嗎，帶著你身后的那些人一起去蛙跳吧！什么時候開飯什么時候停下。”
“是，”一行人很自覺的領了命令趕緊溜之大吉。
飛龍剛走了兩步，站在前面的趙三里忙敬禮，“報告，我當兵是為了展現軍人風采，練就一身本領保家衛國。”
“好，”飛龍滿意地點點頭，“翼龍，帶他們去浴室泡個澡。”
后面一個滿臉油彩的男人一招手，示意眾人都跟著他走。
泡澡，趙三里高興地咧開了嘴，這年頭擁有一副好嘴皮子果然很重要。
“你笑什么？”陸帝不解地看著姜瀚。
“我笑有人高興的太早了，”眼見飛龍向這邊走過來忙收回目光。
“看什么呢？你也想去泡澡？”
“報告，不想。”
“要不然就去淋浴吧！”大手一揮，“甲龍，好好招呼這些新朋友。”
“什么是淋浴？”后面的人開始忐忑不安。
“不準說話，”甲龍毫不客氣謾罵道，“新兵蛋子就是不懂規矩。”
“五人一組抬起來，左右換肩。”
“這就是淋浴？不就是杠木頭出汗嗎？”
沒等幾個人反應過來，甲龍已經拿著水泵走了過來，沖著一行人的身上挨個澆過去，原本就是寒冬臘月天，加上冷水的沖擊，姜瀚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剛到連隊就來了這么大的一個下馬威，看來后面的日子很難過了。
“力帆，”婁麗琴打開房門，看見門口的皮鞋頓時喜出望外，“力帆，你回來了？”
走進臥室，楊力帆正往皮箱里面塞衣服。
“力帆，你……”
“我來拿回屬于我的東西，”關上皮箱就要走。
“力帆，”婁麗琴一把拉住他，“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已經知道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婁麗琴，在你眼里愛情到底是什么？”
“在你眼里我或許不知道愛情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我離不開你，”婁麗琴從背后摟住他的腰，哭得聲嘶力竭，“力帆，不要丟下我，你這樣讓我怎么活下去。”
楊力帆嘆了口氣松開她的手，轉身擦拭她眼角的淚水，“麗琴，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下去，我們真的不合適，你能找到更好的歸宿。”
“不，我不要，我只要你，”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要丟下我。”
楊力帆抽回手，拉開行李箱的拉桿，“我們都好好冷靜一下吧！照顧好自己。”
“力帆……”看著頭也不回的人，婁麗琴無力地歪倒在地上，“不要走，不要走……”
“啊！輕點，輕點，”趙三里趴在床上高舉著胳膊傳出殺豬般的叫聲。
“有沒有那么夸張，”曾志強和邱小虎一左一右揉搓著他僵硬的胳膊。
“你去舉著輪胎在水里泡三個小時試試，”罵娘的心都有了，飛龍果然是惡魔，幸虧不是他的屬下，不然早就廢了。
“都好不到哪去，”喻少群捶打著雙腿，“我現在感覺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怎么走路的都不知道。”
“這下馬威也太狠了，”趙三里晃動著胳膊站起身，“這要真交上火還指不定怎么收拾咱們呢！”
“我現在不想這些，”周繼偉挺著腰坐起身，“突然感覺還是馬鬃山最適合我。”
“沒出息的東西，”倫著胳膊甩了好幾圈才緩過勁來，“姜瀚去哪里了？不會開溜了吧！”
陸帝搖搖頭，集訓回來后就不見他人影，不會躲到哪里哭鼻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