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瀾登上懸空浮立的臺階,邁步上前,一道紅光一閃而過,周遭空間豁然開朗,擂臺消失不見,地面平坦至極,空曠無物,好似沒有盡頭。
一眼望去,楊瀾便是發(fā)現(xiàn)了除自己之外的四名修士,其中兩個身著白衣之人都是“熟人”,分別是為易塵以及……白慕。
余下二人,其中一人一襲黑衣,面覆鐵甲,孤傲冷漠,一副生人勿6近的模樣,最后一人身著麻色修行服,面容棱角分明,舉止之間皆散發(fā)著一種肅殺之氣。
“易塵怎么也在?”
見到易塵,楊瀾心神微動,不用模擬器也能看出其此刻的修為境界,仍是金丹期而已,暗道:“他是如何敵過赤樓中的虛影?還有另外兩人,又會是誰?”
心中存有疑惑,楊瀾調(diào)動修仙模擬器,看清蒙面黑衣人的信息:
「劍歸藏(散修)」
見此情景,楊瀾一驚,暗道:“劍歸藏!怎么是他?他怎么成了散修?還打扮成了這幅模樣?”
心中疑惑攀升,楊瀾不禁多看了一眼劍歸藏,卻沒想到劍歸藏好似刻意躲避一般,側(cè)開了身形。
“罷了,當(dāng)下所生之事太多,一一推測難免分心,還是要靜心以對,先阻止白慕取得七殺劍訣!”
想到此處,楊瀾不禁想到了先行自己一步的李御風(fēng),當(dāng)即眉頭微皺,四下觀望,卻是沒有尋得李御風(fēng)的身影,暗道:“李御風(fēng)怎會不在?他比我先登赤樓,以其實力,理應(yīng)早在此地才對。”
楊瀾卻是不會相信李御風(fēng)會落敗,因為他不知道,李御風(fēng)在這赤樓之中遇到了誰。
嘩——
就在楊瀾疑惑之時,赤樓頓生變化,數(shù)道神光從天而降,裂開腳下地面,將五人分離開來,各處一方懸空陣盤。
隨后便見一道五色靈光如幕垂下,凝出一具栩栩如生的人影,那是一名鶴發(fā)仙顏的道服老者,神色和煦,面帶輕笑,周身氣機完美無瑕,臻至歸真之境。
“哈哈——”
聲聲爽朗的笑聲傳來,老者邁步御空,環(huán)視五人,微微頷首,道:“居然能有五人登臨第九層,很好,很好。”
說罷,老者輕拂衣袖,空間即生變化,晦蒙的樓頂化作如洗碧空,風(fēng)輕云淡,明日高懸。
“老夫名曰何太虛,姑且算得上是這赤樓的主人吧,不過我已于昆侖歸墟多年,你們所見,不過是一抹殘留的虛影。”
老者緩緩解釋自己的存在,掐指做法,空間隨之轉(zhuǎn)動,五人的位置開始變幻不定。
“赤樓之中,只存最強劍修,你們五人,將于此繼續(xù)斗劍。”
老者掌中法訣變化迅速,五人也已經(jīng)看不清四周情景。
“你們之中,將會兩兩對陣,余下一人,則對陣赤樓選出的虛影,勝者進入下一輪,敗者,生死看天。”
咔咔咔咔——
話音落定,陣陣巨響隨之傳來,好似天地開裂,好似排山倒海。
只見千鈞石臺憑空而顯,浮空堆疊,化作兩方巨大無比的擂臺,隨后便見四道流光轉(zhuǎn)動,四名修士分別被送入兩方擂臺之上。
“嗯?”
腳下陣盤停止變幻,楊瀾止住身影,低頭望去,卻見自己并不在擂臺之上,一種不妙的感覺隨之浮現(xiàn)。
“不會吧?我要對陣虛影,第九層的虛影?!”
楊瀾眼皮直跳,暗自后悔,或許自己就不應(yīng)該登上這坑爹的赤樓,自己的那點機緣,心里沒點數(shù)嗎……
“對了!何人對陣白慕?!”
念此,楊瀾一驚,抬頭望去,便見白慕已經(jīng)身處一方擂臺之上,而他的對面……竟然是易塵。
“不好!”
見此情景,楊瀾暗道不妙,心緒轉(zhuǎn)動,當(dāng)即便要決定提醒易塵。
“就憑大涼城內(nèi)你的那句提醒,今日便也提醒你一次,信與不信,全看你自己。”
心緒落定,楊瀾默念心法,嘴唇微動,施展傳音秘術(shù),道:“白慕詭異,不可為敵。”
話音剛落,陣盤突然開始轉(zhuǎn)動,楊瀾只覺一陣目眩,隨即便被傳至了一方陌生的空間。
擂臺之上的易塵忽而一愣,目光看向楊瀾消失的地方,心道:“果然嗎?何以特意提醒于我?當(dāng)日神劍之事,果然是有意為之嗎?那么,那首詩文的意義又是如何?”
想到此處,易塵嘴角微動,忽而一笑,上前拱手,道:“易塵自認(rèn)不敵白掌門,就此認(rèn)輸。”
“哦?”
白慕聞言目光一動,看了看楊瀾消失的方向,舔了舔嘴角,點頭輕笑,掌中卻是暗自運起了法訣,好似隨時會出手奪命。
最終,白慕目光掃過那名曰何太虛的老者,神色一凌,散去了掌中的法力,輕笑開口,道:“如此,那便承讓了。”
易塵謙遜拱手,走下擂臺,對何太虛躬身行禮,道:“前輩。”
何太虛微微頷首,衣袖輕拂,空間變幻,易塵的身形隨之消失。
傳出易塵之后,何太虛看了一眼白慕,眼中似有深意。
白慕似乎感受到老者的目光,神色不改,以輕笑回應(yīng),淡然自若。
……
此刻,另一方擂臺之上
劍歸藏對陣那名麻衣劍修。
“散修,兇命。”
麻衣劍修聲音沙啞刺耳,好似鈍刀砥石一般。
劍歸藏沉默以對,凝劍訣而起,示意對方出劍。
兇命也不多言,當(dāng)即拔劍,腳尖一點,身影暴動,橫掠數(shù)十張丈,地面之上被其踏出寸寸裂紋,轉(zhuǎn)瞬之間又被陣法修復(fù)完整。
一劍橫揮,招式簡單至極,卻合千鈞巨力,氣勢磅礴,恍若泰山崩于前。
劍歸藏面帶鐵甲,看不清其此刻面容,只見其劍指掠動,橫于頸前,待對方劍鋒掠至,猛然一彈。
當(dāng)——
一聲兵刃交戈的巨響傳來,卻見兇命后退數(shù)步,止住身形,手中長劍不斷顫動,好似承受了異常巨大的力道。
“這可算不上劍法!”
兇命提劍上前,目光微怒,殺氣覆于劍刃,使得本就削鐵如泥的神劍變得愈發(fā)鋒銳。
“拔你的劍!”
兇命劍出如電,幽芒一閃,劍鋒便至劍歸藏面前,眼見便要破開眉心,穿透靈臺。
叮——
一聲清脆之聲傳來,卻見劍歸藏身形絲毫微動,竟是以兩指之力生生捏住了對方快如閃電的劍鋒,使其不得寸進。
“你,在羞辱我!”
兇命怒目一瞪,牙關(guān)緊咬,眼中殺意攀升,道:“何以不出劍?!”
看著幾近癲狂的兇命,這一刻,劍歸藏不禁想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初遇楊瀾的自己,瘋狗一般……
面甲下的劍歸藏輕輕搖頭,道出了楊瀾曾對自己說出的那句話:
“留斬泓下蛟,莫試街中狗。”
“啊啊啊——我要你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