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林春寒沒入巷子中，沿著巷子往東而去，李玉寒追了上去。

一人在地上，一人在房上，兩人輕功相差不遠，李玉寒一時間竟然無法拉近。

當接近巷子轉角的時候，林春寒突然一個轉身，一手甩出，數道寒光乍現，然后回身，繼續向前。

李玉寒剛剛踏在一處飛檐，數道寒光便已經破空而來。

沒有躲，腰間的彎刀直接出鞘。

刀鞘是漆黑的獸皮制成，拔刀無聲。

刀，就像他的代號，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叮！”

“叮！”、

……

數根銀針瞬間被擊落，刀是如何揮出的，如何砍在銀針上的，沒有看到，陽光下，根本看不到刀的影子。

雖然銀針被擊落，但是李玉寒的身影也是一頓，去勢已停。

前方，更多的暗器飛過來……

有的銀白如雪，陽光下，李玉寒眼中，就像一道光芒。

有的漆黑如墨，陽光下，卻比太陽還要刺眼。

這里包含了三種不同的暗器，每種五件，這十五件暗器已經在剎那射出。

三種，分三波，三個角度，上中下，目標卻是同一個，李玉寒。

李玉寒沒有躲，因為他不需要躲。

為什么在五毒教，先天之下，他排名第七，而林春寒排名第八？

因為他的刀，能夠將她所有的暗器都擊落，是所有的。

李玉寒直接向林春寒掠去，刀光同時展開。

“叮、叮、叮……”

五聲，第一波暗器瞬間擊落，第二波已經到了。

他的身體依然向前沖去，速度沒有變，反而更快，只有刀迎向了第二波暗器。

漆黑如墨的針，淬了不知名的毒，但是一定很毒。

刀風一卷而下，五根毒針瞬間被擊飛，順勢而下，刀尖觸碰到了第三波暗器……

十五道破空聲，看似恐怖，可是在李玉寒的刀前，只有一陣金屬交鋒的聲音，沒有任何作用。

李玉寒的身體如同餓鷹撲食直接往目標撲去……

可是，一道寒光已經到達他的眼前。

比之前的十五件暗器更加快，更加隱秘，以至于他已經到了眼前，他才發現。

他的頭猛的往后一仰，整個身體都在空中一滯，他只感覺一陣風輕輕的吹過他的鼻尖，然后他整個人都往地下倒去。

凌空打個筋斗，當他還未到達地面，身后一道冷意襲來。

原來是先前那道暗器，才飛出一丈，竟然折了回來。

他已經離地面一尺，可是那道暗器離他已經不過三尺。

如果他選擇先落地面，那道暗器也會到同時落到地面，而且是穿過他的身體落到地面。

也許是常年游走于刀尖之上，生死之間，有一種死亡的感應，他已經知道了死亡的距離。

那道暗器的距離。

還未到達地面，他就已經出手了，他還有一把刀。

刀尖直接點在地面上，借力轉身，另一把刀出鞘……

當他轉身完成，他的另一把刀剛好拔出，順勢而出的刀砍中折返的暗器。

“錚！”

數道火星濺起，他終于看清了這道暗器。

像刀，形狀如同閃電，一面有兩道絕美的弧刃，一道向外，一道向內，兩道剛好相反，另一面竟然也是兩道絕美的弧刃。

這道暗器竟然是兩面開鋒，又似劍。

兩頭尖尖，由兩道弧刃相交而成，鋒利無比。

看清就在這一瞬間，“嗖！”暗器居然破空而去。

一手拔刀，一手刀尖著地，然后腰間用力，整個人直直的立了起來。

可是，他的右上空又傳來破空聲，居然又是那道暗器折返，這次速度比上一次更加快。

右手刀揮出，刀刃與暗器相碰。

這次卻沒能擊飛那道暗器，暗器隨著原本旋轉的弧線，繞過刀身往他的臉上飛來。

刀已經無法回防抵擋，李玉寒的腦袋瞬間側過，堪堪躲過。

李玉寒瞬間轉身，手中的刀瞬間脫手而出，暗器雖快，但是也沒有全力出手的刀快，瞬間追上，然后將那道暗器砍在墻上。

微風吹過，一撮頭發隨風飄落。

一個聲音從遠方傳來。、

“你的刀，變慢了。”

聲音傳入李玉寒的耳邊，他瞬間轉身，發現早已經沒了人影。

李玉寒連插在墻上的那把刀都沒拔，直接一個騰空，到達轉角處，轉角十丈外就是大街。這條巷子就是與這條自東向西大街平行。

外面人來人往，林春寒的身影早已經沒了。

李玉寒再次騰空而起，站在了屋脊的翹檐之上，單腳而立，卻異常平穩。

他目光掃過，所看之處，都沒有林春寒的身影。

他握緊手中的刀，很緊很緊，手指頭的關節，都握得發白。

他知道，他不想承認，可是……

他跟丟了，他居然跟丟了。

他轉身，飄落。

一把刀插在那堵墻上，一步一步，他走到那把刀前。

伸出手，將刀拔了出來。

“哐當！”一聲。

一把短刃掉在地上，最寬處也只有兩指寬，兩面開鋒，很薄很薄，很鋒利。

兩把刀在雙手間一轉，然后歸鞘。

他看著地上的利刃，“這便是九刃么？”

他在五毒教就聽說，林春寒的九刃，全力出手能夠折返九次，每一次折返，都能得到一層力量，這層力量能使九刃的速度更加快，最終殺人于無形之中。

他想起剛剛的情景，九刃折返，速度比之前的更快。

在五毒教的時候，林春寒并沒有使用過九刃，所以他贏得很干脆。

按照今天的場景，九刃之強，遠超尋常暗器之上。

難怪中州一直都是林春寒負責。

九刃散發著寒光，他彎下腰，雙指夾起，陽光下，竟然格外刺眼。

“好，好，好！”三個好，脫口而出。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右脖子，那是這把九刃劃過的位置，差點將他的脖子劃破，現在他依希感覺得到寒光刺痛他的脖子。

脖子旁的頭發被齊齊切斷，如果不是他的反應夠快，切斷的不是頭發，而是自己的脖子。

可是，他還是慢了。

他的刀慢了。

那句：“你的刀，變慢了。”依舊回蕩在他的耳邊。

剛才出刀，最后一刀抵擋，他的刀居然比平常慢了一分，使得自己的脖子差點被劃破。

閉上眼睛，他深深呼出一口氣。

左手卻拽緊了拳頭，血液從指間流出。

也許，是太久沒有流血，失去了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