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風也沒感覺有啥不對勁的地方。反正就是往前面走吧。衙役也在往前面走，他邊走邊很齊風他們二人嘮嗑。

“這地鼠可會選地址了，老衙役給我講，幾個月前他們還在城北的破廟地下扎營，被我們的人一鍋端了后，不出十幾日他們便又尋了處地下水道。”

“不過還好，這破地方還是被我們端了。”

“那些地鼠能夠如此迅速的聚集并且建立一個龐大的網絡，應該是有人在指點他們。”齊風說，“可有從抓住的地鼠中問出些情況？”

衙役搖搖頭，“問不出來。”

“那些地鼠都是死士，見了人就殺，他們嘴里面還有毒藥，他們寧愿死也不愿意做活口投降，所以這幾年來我們根本就沒有抓住一個活口，就算是抓住了活口，詢問了一些事情也都是閉口不答第二天便會發現他們在牢獄中咬舌自盡。”

“有這樣的意志力和堅韌度，我覺得他們不是普通人。”齊風說，“至少普通人做不到咬舌自盡這樣莫大的勇氣。”

衙役點頭說，“確實如此。其實地鼠只是我們對他們的稱呼，他們真正的行當是暗殺!”

“暗殺!”齊風納悶，“涼城最大的官員也只有千戶了，按照常理來說，這樣的級別對他們來說應該不至于殺之吧。”

“你錯了。”衙役說，“這些地鼠不僅僅殺有職位的，你只要給錢他們誰都殺，小到我們，富賈，做生意的，還有官員。”

“他們沒有行為準則。”齊風納悶。

衙役繼續說，“他們沒有行為準則，對于他們來說人只是換錢的物件，他們不僅僅殺人，還做地下一些生意，這些生意也都是些上不了明面的，是不能見著陽光的。”

馬長今聽著不說話。

衙役繼續說，“雖然我們打擊的力度很大，但這些人就如同他們的名字一般生命力頑強。”

“很是費勁啊。”衙役嘆息一口氣，凸現出有些無奈。

齊風問道，“這么多年都沒有知道這些人的頭目是誰嗎？”

衙役搖搖頭。

“說實話，真的未曾見過，我也很想知道這些地鼠的頭目是誰。”

“甚至我問一些老衙役。他們經常參與剿滅地鼠的行動，我問過他們，他們做了這么久也不知道這些地鼠的頭目是誰。”

齊風不說話了，四周的空氣開始沉寂下來。

馬長今開口道，“幾年都查不出他們的頭目是誰這是你們的失職。”

衙役無耐道，“這都是些沒有辦法的事情，雖然上邊常發出命令讓我們盡快將頭目捉拿，但是這些地鼠的頭目是誰？畫像也沒有我們去捉誰？難道在大街上隨便抓一個來冒充？”

衙役說話有些急，但轉眼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畢竟待會兒還要搞這兩個人，還是先恭敬點。

齊風拍了拍馬長今的肩膀讓他不要說話。

齊風看著衙役說，“這你們應該試過吧？”

齊風的言外之話就是衙役先前說的隨便抓一個來冒出地鼠頭目。

衙役半響不說話。齊風便明白的個大概。

氣氛再度很冷。

過來會兒衙役突然開口說。

“一年前一個老衙役確實是故意抓了個人去冒充地鼠頭目，但……”

衙役不說話了。齊風看見他的肩膀在抖動，這似乎是一段很悲傷的過往事情。

齊風沒有往下問。

衙役卻是繼續說道，“老衙役聲稱自己抓住了地鼠頭子。本來涼城就被這些地鼠禍害得很不好，地鼠頭子被抓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涼城，許多人都圍在衙門看地鼠頭子。”

“上面的人也很重視這一件事情，老衙役為民除害該得獎賞……但是就一晚上一切都變了，在第二天早上涼城的街道上便貼滿了地鼠頭子的嘲笑的話語。整個涼城的人都憤怒了，他們指著老衙役問他為什么要抓人冒充，老衙役羞愧，不敢說話，這事情也讓上面的人覺得顏面無光，所以說就將老衙役斬首示眾。”

衙役笑了笑繼續說，

“就在涼城的菜市口，你們應該還常常從那邊經過。就那么一刀，一刀啊，頭就掉了，滾出了老遠。”

“這樣必死的事情他為何要做。”齊風有些不解。這樣的事情是個明白人用腦袋想一下被拆穿的后果就知道了。既然齊風他們想得到那老衙役不可能想不到啊!想到了？為何要去做，這便是原因？

馬長今插嘴說，“莫不是他有什么難言之隱？”

衙役嗯了一聲說，“確實是這樣的。”他又往前走了幾步，拍了拍自己身上蹭著的灰土，“老衙役家里有個患病的孩子，那孩子得了一種不會說話的病，同齡人都會叫父親了的時候那孩子還是只會吱吱不會說話。這老衙役很急啊，不知道那天，老衙役偶然知道一個醫師能夠救治得了這種病，但是對方的要價很高，像我們衙役這樣的一個月的工錢也沒多少所以說即便是老衙役不吃不喝的做十幾年也不可能湊齊，估計是老衙役比較絕望了，剛好上面又下大了緝拿的官書，老衙役便往這上面想去了，畢竟地鼠頭目的賞錢可是很多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切破滅得實在是太快了，甚至是一瞬間。現在我想到這些，還有些感慨。”

“那老衙役死后他孩子怎么樣了？”馬長今現在畢竟關系那孩子的情況。

衙役嘆息說，“老衙役死后，那孩子便沒人照顧了，一天連飯菜都不吃，我們這些同袍曾經想要收養他，但帶回家第二天那孩子便會逃離，春夏秋冬，孩子在一年前得了病死去了。”

“唉。”齊風也是搖了搖頭。可恨的人總有可念之處。但，可恨的人有些也沒有什么可念的地方，就像是前世，齊風因為不給女友買愛瘋x在晚上的時候被女友用尖刀刺入心臟。

前面是一段黝黑的路，看不清楚四周，先前還是在規規矩矩跟齊風和馬長今二人聊天的衙役故意在一處轉角將火把落入臭水溝，四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