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靈之靈猛然蘇醒，光影斑駁，流光溢彩。

萬靈之靈吞吃了整個血海，姜子牙在漁船上看著這一幕，心里欣喜萬分。

自己放棄了一輩子追逐的東西還在，那自己活著也還有意義。姜子牙放棄了畢生修為，他喚醒海拉的那一刻，就沒法再從地獄中出去，他現在甚至沒辦法駕馭自己的漁舟。

他站在船上，驚濤駭浪，船飄搖如同葉片落入大海，姜子牙死死地抓住船上的桅桿。

一段時間之后，終于風平浪靜。

姜子牙看著格雷索從血海深處走來，一片血海已經變成了綠色，所有的精華已經被萬靈之靈吞食殆盡。

霍竑身上裹著一層金色戰袍，他現在真的相信自己之前是一個叱咤風云的大人物，他手握天魔鎖，從海面上踱步而來。

他的怒氣集中在姜子牙一人身上。

天魔鎖擲出，黑暗海拉分成無數個向霍竑撲來，一下子黑云蔽日，那些海拉們從地獄內啃食著黑暗能量，最終變成一個超級龐大的海拉。

海拉的頭發卷卷的，她的眼眸血紅，空洞。

她屹立在死人之舟上，那是一艘大船，船身由死人的指甲組成。

霍竑金光閃閃，黑暗法則再也無法殺死他周身的光。天魔鎖結成一張大網向海拉覆蓋過去。

每一個繩結上都掛著一個驅魔鐘，驅魔鐘發出陣陣混響，霍竑想起他以前念佛時，也曾聽到過這種聲響。

可是自己什么時候念過佛呢？

不記得了。

海拉被囚禁在天魔鎖里，她撕扯著鎖鏈想要出來，海拉張開血盆大口朝著霍竑吹氣。

她吹出的是惡魔的詛咒，海拉用咒出神入化，稍不留意就可能深中詛咒無法自持，很多神就是在海拉的詛咒下自相殘殺。

但詛咒一碰到霍竑的金甲，就自動消散。

霍竑現在的體型跟海拉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

海拉身后，是一臉得意的姜子牙。

這個老匹夫也太執著了，霍竑想，老匹夫覺得他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這可真是很勇敢的想法。

不過今天，任你有多強大的幫手，死神海拉也好，主神奧丁也好，我今天非殺你不可。

王最看不得有人覬覦他的王位和寶物。

霍竑甩動鎖鏈，把海拉越逼越死，直到海拉徹底無法掙扎，海拉尖叫著拔自己的頭發，霍竑見狀想起瘋人院的瘋子。

驅魔鐘發出的聲音專門對付善用詛咒的神，這種聲音在海拉耳朵里就是催命魔音，海拉覺得自己每一塊骨頭都被這種聲音震的共鳴起來。

全身酥軟，精神高度緊繃，再有一點點刺激必然崩斷。

姜子牙還不罷手，他盤坐在地開始熬煉自己的神魂。

姜子牙當年從下界悟法，一路飽經摧殘打到上界，看到格雷索的輝煌，失落過，自卑過，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根本不配得到萬靈之靈。

可姜子牙浪費的時間太多，一個下界的人，就算再逆天，壽命也不過三百年，不像存在者，存在者可以一直存在一個輪回那么久，可自己不行。

于是姜子牙不惜出賣靈魂在地獄之門里蹲守格雷索，換回了更長的生命，只為了能夠有機會撿漏得到萬靈之靈。

明明這次已經快要成功，誰知萬靈之靈死了。

當它活過來的時候，格雷索又變成了自己高不可攀的樣子。

可這次稍有不同，姜子牙這次決定使用死神之牙召喚海拉，姜子牙早就知道方法，可前幾次姜子牙預計，就算自己召喚出了海拉，就算是全盛的海拉，也不是格雷索的對手。

當年諸神黃昏之時，神界巴結格雷索巴結了多少次，可格雷索只說那是命運，就是不肯出手相救。

姜子牙覺得，這種冷血之人，就應該有個慘淡收場，不然怎么對得起好人有好報這句話。

姜子牙將自己熬煉出的神魂獻給海拉。

海拉抓起那團塵埃，從眉心的天眼中吞吃下去。姜子牙瞬間魂飛魄散。

還真是瘋子，霍竑有些佩服姜子牙，要是兩人不是對手，估計會惺惺相惜吧？

不過海拉吞吃塵埃的一瞬間，霍竑覺得似曾相識，他想起北極也有一只黑洞洞的天眼，難道北極變成那樣和地獄有千絲萬縷的關聯么？

霍竑抓著天魔鎖，天魔鎖幻化成一柄寶藍色的大劍，大劍照耀出的藍光，直接把整個地獄映得通明，地獄第一次迎來白天。

霍竑用兩指拭了劍刃，雙手持劍從天空頂上俯沖而下。

如果你有絕對的實力，那么武功招式就不再重要，無論對方如何接招，你的劍最終都會插入對方的心臟。

霍竑像是一顆流星，向天地間那一團龐大的黑霧劈空斬去。

海拉變成一條長長的蛇婦，纏繞著霍竑的身體，光芒被黑暗遮蓋了不少。

霍竑的金甲擋住了海拉的侵蝕，他的劍還是無往不利地斬下去。

一劍擊中了海拉堅硬的心臟。

霍竑用盡全力將劍插了進去。

姜子牙的神魂飛散，替海拉抗住了致命一擊。

海拉果斷地變換戰術，用天眼中蘊藏的詛咒攻擊霍竑，一條詛咒進入了霍竑的腦海。

霍竑瞬間覺得天崩地裂，一種強烈的悲傷感襲來，霍竑突然想起他上一次披著戰甲和誰生死對決，他想起了那人的眼睛，同時充滿遺憾和怨恨。

萬靈之靈突然大喝一聲。

“散！”

那種強烈的悲傷感無影無蹤。

再看。

手里的寶藍大劍已經捏在海拉手中，海拉把詛咒覆滿寶劍，寶劍變成了墨藍色。

上面的詛咒像蛇一樣游動，蛇吞吃著寶劍的劍魂，把寶劍的身軀腐蝕的坑坑洼洼。

萬靈之靈直接照耀，光芒驅散了大劍上的詛咒之蛇，海拉在這種光芒之下有些招架不住，海拉的尖叫不停地穿透霍竑的耳膜，他的精神必須高度集中才能抵御這種進攻。

海拉這么精通詛咒的死神，果然讓人防不勝防，她的尖叫迷惑敵人，讓敵人誤以為快要勝利，實際上是一杯甘甜的毒藥，被這種聲音所困，就只有死路一條。

萬靈之靈把大劍修復，霍竑重新握起寶劍向海拉斬去。

一劍插入心臟，這次沒有下一個姜子牙為海拉做擋箭牌。

……

大哥哥。

靈魂被撕裂的感覺，好痛，不過你能相信么，我在地獄看到了藍天。

謝謝你，大哥哥。

你可以出去了，不要再回來了，好么？

霍竑仿佛看到扎著兩個羊角辮的小海拉，小海拉不是死神吧？

她只不過是碰巧叫了海拉這個名字。

霍竑提著大劍再次進入魚腹。

在顱骨中，霍竑看到了雷神之錘的殘片。霍竑試著催動萬靈之靈修復雷神之錘，萬靈之靈散出一縷光芒，雷神之錘開始復合，它身上的黑色詛咒退散，重新變成威風凜凜的雷神之錘。

“不錯啊，老大，你干掉了海拉。”

錘子看霍竑黑著臉，沒繼續調侃。

它看到霍竑身上的金甲消散，萬靈之靈好像也再次進入沉睡，變成了白色。

霍竑只剩下那柄寶藍色的大劍。

“怎么回事？”錘子問。

霍竑搖頭。

“我靠，那是什么，老大，我愛死你了，你真的什么寶器都有啊，真的么？我不是看花眼了吧？這是寒魂大劍吶，上界究極寶器之一，老大，我服你了。”

錘子又開始喋喋不休。

“不過它看起來和萬靈之靈的狀況一樣，也受損了，修復起來很麻煩，不像我這種低級武器，稍微一拼合就行了。”錘子第一次覺得它是真的弱雞，澤西一點都沒有說錯。

“閉嘴。”霍竑不知道要怎么收起大劍，結果大劍直接化作光團進入萬靈之靈。

“怪不得，這萬靈之靈雖然沒有魂魄，可還是會負擔起自己的職責。”

“說了閉嘴。”霍竑很煩躁，他覺得自己對海拉還是太殘忍，不知道前世今生，可就算這一次自己還是傷害了她。

總有一天，霍竑得把海拉從地獄中救出來。

而且他認為萬靈之靈不是沒有靈魂，否則萬靈之靈怎么會說話，而且還是一個少年清脆的聲音。

霍竑把姜子牙的漁船收走，萬靈之靈似乎可以當做容納盒使用，里面有很大的空間可以存儲東西。

整個地獄沒有霍竑的照耀，又恢復了漆黑。

遠處天穹，出現了一道光。

錘子不愿意被霍竑收進萬靈之靈，雖然進入萬靈之靈對錘子百利無一害，但它還是想要尊嚴。

錘子帶著霍竑接近了那道光。

……

“哥，你回來了？”澤西又端著咖啡杯出現在霍竑面前。

“怎么樣，見到海拉了吧？她還好嗎？”

“嗯，她還好。”

“哥，雷神之錘認你當主人啦？不錯嘛，說明我哥還是有一定的個人魅力的。

霍竑看著澤西的表情有些不太對，他在強顏歡笑。

“怎么了？”

澤西拿出一個水晶球。

“對不起啊，哥，我不知道外面會壞到這個地步，我應該提醒你快點出來的。”

霍竑在水晶球里看到了北國詩社的成員。

他們正在一個宮殿之內，四周全都是埃索倫士兵。

那些埃索倫士兵中居然還站著一個身穿鎧甲，頭戴角盔的將領。

他安靜地雙手持槍，嘴角露出微笑。

樓蘭陷入包圍，他看起來極其虛弱，連裂變陣都無法召喚，霍竑沒法想象他經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