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在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預知未來么，那他們就可以預測一下明天雙色球中獎號碼嘛，日進斗金不成問題。

錘子顯然是想念主人，他站在雷神的刻像前走不動道。

“我收留你，做你的新主人怎么樣？”

“呵呵?！卞N子冷笑，“你可有我君上半分鐵血，半分巍峨，半分魅力?！?

“別說的那么文縐縐的，你就是個錘子?！被舾f說話的語氣也開始被錘子帶的不三不四。

斗神柱有些發光，霍竑心想這個空間不是能殺死所有光么？為什么斗神柱在發光？

霍竑開悟，他之所以能在這個世界里看見東西，純粹是這個地方的信息直接跳過了眼睛進入大腦，那它發光應該是在自己意識里發光了，是在共鳴么？

雷神，霍都，巴爾德，洛基，四神分別從斗神柱上俯沖而下，四人都拿著自己最為趁手的寶器，錘子看著主人手里那把幻化成型的雷神之錘一陣心酸。

它本來跟自己的主人一樣威風凜凜，見誰不爽直接就錘他，結果，現在被一個黑侏儒威脅要融掉自己。

黑侏儒在打造阿斯加德寶器的時候總會暗中留后手，給所有的寶器暗下一個咒語，他們一念那個咒語，寶器就會融化，這些咒語代代相承。

多年來，阿斯加德眾神越來越依靠自己的寶器，自身實力大為折扣，諸神黃昏之前，諸神因為得罪了黑侏儒首領，于是黑侏儒念著咒語把很多寶器都毀滅了。

錘子不得不受澤西的威脅。

四神的寶器合力砸在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就在霍竑身后。

霍竑扭頭一看。

是一個小姑娘。

那小姑娘扎著兩根羊角辮，臉紅撲撲的，四肢肉嘟嘟的，很像是蓮花寶座上剛長成的人參果子。

還有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

四神的武器全都轟向小姑娘的頭頂，雷神之錘咆哮著，引動了空間內所有的雷霆。

霍竑一把將小姑娘護在懷里。

雷霆，光劍，火石，黑暗蛀蟲一下子都打在霍竑的后背上，雷霆震得霍竑全身都酥麻無比，就要抱不住懷里的小孩。

光劍刺穿霍竑的心肺，他一下子覺得氣力衰竭，他覺得傷口處有什么液體流了出來。

火石把光劍徹底釘在霍竑背上，灼熱的火焰瞬間燒焦了霍竑的皮膚，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他只是還保持著保護小姑娘的姿勢，死死不肯挪動。

黑暗蛀蟲一條一條地密密麻麻地涌出，蟲潮迭起，耳邊全是蟲子蠕動的聲音，那些蟲子瞬間就鉆進霍竑的皮肉，開始瘋狂地啃食。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霍竑咧嘴想要笑，但他的面頰已經被蛀蟲駐空，只剩下骨頭動了動。

小姑娘還是明白了霍竑的意思：“我叫海拉?！?

呵呵，霍竑心想，還真把海拉給放出來了，他剛剛想象的是一個被鐵鏈拴住的牢獄之門，他伸手打開門，于是放出了海拉。

“大哥哥，你不要再為了我受傷了好么？海拉答應你，不再亂跑了。”

霍竑不知為何就是護著海拉不愿意松手，即使他抱著的是死神他也不想松手。

霍竑的肉體漸漸被黑暗蛀蟲完全駐空，只留下一副骨架，連霍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活著。

“我不亂跑了大哥哥，你每次來看我，都記不起我是誰，我只好一次又一次地跟你說我的名字，但是你每次都會保護我，替我受這些鞭打。”

“每次？”霍竑嘆了口氣，他記憶中好像還真對這個小妹妹有些熟悉的感覺，但是又不知因何所起。

“大哥哥，你這次又是為了做什么事才要路經地獄之門呀？我都囑咐過你好多次了，不要總是做這么危險的事情，萬一你遭遇不測，就只能留在這里陪海拉了，就只能永遠永遠住在，沒有光，沒有天空，沒有星辰的黑屋子里，每次有人路過你迫切地想要跟他說說話，但沒有人打開門，即使他打開了，你也會被那四個神的遺魂鞭打，很痛的。”

“不痛，要是真是那樣我愿意留在這里陪你?！被舾f現下看著這個小姑娘全是憐憫，海拉就算是個壞蛋也沒有必要被人整得這么慘吧？

沒有光，光都死了，沒有天空，天空都漏了，沒有星辰，星辰都隕落了。

海拉把肉嘟嘟的小手貼在霍竑臉上，霍竑的血肉又再次重生。

可那些鞭打仍在繼續，霍竑已經痛的麻木，他只想看著眼前的女孩，再多看一會兒，她下一秒就又要回到沒有光沒有天空沒有星辰的黑屋子里去了。

好慘。

“大哥哥，我每次都會出來給你指路，你出去之后就不會再記得這個地方了，所以你每次都會迷路。”

“你走過斗神柱林，會看到一片沼澤，有一個人在那里釣魚，你把這個扔給他，他就會給你一條魚，你拿著魚，就能走出地獄之門。”

海拉拿出一顆牙齒，她嘴里多了一個血糊糊的洞。

“不要再這樣傷害自己了好么？”霍竑突然間想起這個女孩為他拔了好幾顆牙，都是為了能給自己指路，霍竑不記得魚長什么樣子，但是記得長長的連根拔起的牙。

“不痛，真的?！焙＠瓘堊煺f話的同時，霍竑看到她嘴里已經缺了好幾顆牙齒。

“我不需要吃東西的，我要牙齒也沒有用?！?

霍竑撫摸著海拉的小臉蛋，他突然覺得很對不起海拉，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很對不起她，害她拔了那么多次牙。

拔牙的痛苦，和生孩子一樣令人悲痛欲絕。

雷神之錘在旁邊看著這一切，它對霍竑很疑惑，明明一介凡人，為何會與毀天滅地的海拉有牽連，而且還是兄妹情深的那種。

它覺得里面的文章足夠提供寫一本小說的素材。

錘子突然想起澤西帶它行走世間聽說的幾種小說題材，虐戀，姐弟戀，兄妹戀，斷袖百合之愛，耽美等等……

它在匹配哪一種更適合眼前的兩人。

海拉踩著黑暗走遠，她一步一回頭地看霍竑，一邊走一邊哭。

她沒有張嘴說話，但霍竑還是聽見她的心聲。

“大哥哥，我們下次再見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真希望我們不用再見，這樣就意味著你不再做那些危險事了，可我私下里還是想著怎樣能與你再見一面，海拉丟多少顆牙都不要緊，萬一，萬一哪一天海拉沒有牙了，海拉就生一個女兒，讓她為你指路……”

霍竑的心就跟撕碎了一樣痛。

海拉消失后，錘子湊上來。

“說說說說，你們倆什么情況？”

“我怎么知道。”霍竑一把推開錘子，手心里攥著那顆血糊糊的牙往前走。

“不說就不說，別生氣嘛?！?

“你的八卦潛質是雷神的么？”

“不許你污蔑我主人?！?

前方斗神柱越來越多，上面畫著阿斯加德眾神，最后的最后，霍竑居然看到了主神奧丁。

連奧丁都被海拉當大型寵物給耍了，還真是諷刺。

霍竑這下弟弟妹妹都齊了，當哥哥的多少有些自豪。

眾神都用自己的法寶，向霍竑進攻，只有更狠沒有最狠，他們就像是看到了幾百年不還錢的老仇人，拼了命地要弄死這只小蟲子。

一柄短刀刺破了霍竑的咽喉，冥火燒瞎了他的眼睛，纏繞而出的藤蔓想要把他拉進深淵，雷神之錘看他太慘，破爛的身體一遍又一遍地在死神海拉的祝福下重生，但那些疼痛讓霍竑生不如死。

于是雷神之錘也顧不得嘲笑，也努力地幫助霍竑擋住那些致命傷害。

霍竑看了看手里握著的死神之牙，他腐爛的皮膚總是從那里重新長出來，冥界都是海拉的，海拉想在冥界保一個人太容易了。

只不過之前，海拉只需要用寄托著自己靈魂的信物保護別人就夠了，現在卻要真正地用自己的身體。

死神海拉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蘊藏著自己的真靈，以部分身體做信物，真靈會不斷地損耗，損耗殆盡的時候，海拉就成了一個普通的小姑娘。

雷神之錘被壁畫上的眾神虐得死去活來。

“喂，我是雷神之錘啊，你們不長眼睛嘛？”雷神之錘氣呼呼地咆哮，雷神是奧丁之子地位極高，他的武器眾人自然也不敢小覷。

雷神之錘知道，他們不可能聽到自己的喊叫，當年海拉在這里設置斗神柱，就是察覺這里是“陛下”的必經之地，希望用眾神的靈魂守護這條必經之路，神的殘魂被下達了死守此地的命令。

只不過，就算所有神，包括奧丁在內，所有的靈魂加起來都不足以抵擋“陛下”，陛下一來，大手一揮，所有靈魂幾乎都要下跪叩拜，即使有頑固之人要拼死抵抗，也還是被“陛下”的絕對實力打殘，靈魂上面都是裂痕。

若不是這些斗神柱已經被削弱，霍竑經過毫無勝算。

當然這也是考慮海拉也被削弱過，要是他拿著的是海拉全盛時期的信物，估計也不會有這么慘。

雷神之錘看著眼前的男人一直跌倒，還一直爬起來向前走。

“絕對是兄妹戀?！崩咨裰N補充道，但它也心生震撼，凡人就算為了某一種情感再執著，也不會自虐到這樣的地步吧？

還不放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