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伙計接替了穆青和老胡，繼續在何蓮愛的樓下盯著哨。

林肅，何蘇和幾個伙計重新回到兇案現場查看，究竟是什么東西需要劉銘亮回到陳勇的出租屋拿的？

文件，書籍還有屋里的東西都翻了個遍，沒有發現什么特別可以的東西，文件也都是陳勇平時工作時候要處理的文件，一些財務表格等等。

翻完了所有的文件，都沒有什么可疑的，林肅指了指堆著的文件，對老胡說，“把這些都帶回去警局，慢慢看，說不定有發現。”

對了，仿佛想到了什么，林肅又說道，“明天你再去盤問一下劉銘亮，何蘇長得太善良了，得你出馬，那家伙欺軟怕硬。”

而后大家繼續翻著屋里的東西，男人的衣櫥，口袋里的東西也都翻了個遍。

此時，老胡拿起一本書，頓住了，“有發現。”

大家都看向了他，他手里緩緩從書里掏出了一張單據，在空中向大家示意一下。

是一張提款單據。

好好的單據為什么要夾在書里邊？

林肅馬上打電話到局里叫穆青馬上調查匯款的賬號。

審訊室里

男人對于大半夜地提審感到很不耐煩，打著哈欠，如果不是手被拷著，估計還會伸個懶腰。眼睛瞇著，半合不合的樣子，眼睛縫里看到老胡走了進來，一個哆嗦，整個人都醒了大半，腰也坐直了。

老胡輕蔑地看著他，把水往他面前一放，水杯里的水面蕩了蕩。

劉銘亮心里發怵，愣愣地看著他，“我，我不渴。”

審訊室的窗外邊，林肅和何蘇站立著，看著審訊室里的一舉一動，都不禁笑逗了。

老胡也不急，慢條斯理地翹起了二郎腿，緩緩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單據，示意給劉銘亮看。

劉銘亮的眼色明顯一變，眉毛上揚，兩眼瞪大，嘴巴微微張開，典型的驚訝表情，幾秒之后又恢復過來，然而在這幾秒間他無法控制的驚恐跟緊張足以說明問題了，他進入陳勇的出租屋就是為了找這個東西。

“認識這東西么？”

“不認識。”

根據之前的推斷，本案的兇手應該是一個冷靜，甚至是受過特殊訓練的人，劉銘亮不符合嫌疑人畫像。所以劉銘亮回來是為了找回一些東西，而這件東西會對他造成威脅。

他究竟是在懼怕些什么？想要銷毀這個單據，何蘇微笑著，帶著點決絕果斷，那就讓他好好害怕一下。

何蘇把老胡叫出來，跟他交代了幾句話之后，老胡點了點頭，一副將要做惡作劇的樣子。

劉銘亮此時更加坐立難安了，看到老胡被何蘇叫出去，內心直打鼓，這事兒遲早要露餡，怕是瞞不住了。

“劉銘亮，如果把你這事兒放在了警務微博上，你說多有趣啊。”劉銘亮的呼吸變重了，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按耍無賴，師承林肅，何蘇現在是有過之無不及了。

“你們究竟想干嘛？”劉銘亮挫敗地坐在椅子上，眼神里透著絕望，卻還有些困獸猶斗的掙扎。

“沒想怎么樣，如果你老實交代了，最多就只是關幾天，然后放了你。自己選。”

白色的燈光打在劉銘亮的臉上，更顯得蒼白，“如果我說了，我的小命就沒了。你們是斗不過他們的。”

聽到此話，監控室里面的老胡連帶著監控室外面站著的林肅和何蘇都怔了一下，這件案子的水居然那么深。

所有人的臉色都頓時凝滯了下來，心里沉甸甸的。

老胡從審訊室出來，“頭兒，現在該怎么辦？”

所有的知情人都被瞞得死死的，現在的案件仿佛就像是一潭死水，偶爾攪動一下，以為能激活一下這潭死水，卻只有撲鼻而來的臭味，透著絕望和死亡的氣息。

劉銘亮的嘴巴嚴得緊，在他那里打聽不了任何線索，靠人不如靠己。

去到科偵處，穆青正在追查這個匯款的賬號，好像已經有了結果了。

“那是一個海外賬戶匯過來的，匯款人用了假身份。”

林肅鼓勵地拍了拍穆青的肩膀，“好，辛苦了。你之后跟林局那邊申請一下，能不能跟海外那邊的警務系統聯系一下，調取那間銀行的監控，先把匯款人的身份給搞清楚了。”

現在能做的除了讓何蓮愛自己露出馬腳來，仿佛別無他法了。

林肅站在走廊的外邊，慢慢地人都散了，警局里面就只有走廊的燈還亮著。林肅摸了摸口袋，從口袋里抽出一包白沙。往里面抽出一條，打火機蹭地一聲發出淡黃色的火花。

夜晚的風有點大，林肅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外套，衣服的兩側被風吹起。此時的林肅卻沒有了當初何蘇初見他時那般的驕傲恣意，身上仿佛籠罩一層黑色，也讓何蘇感覺到林肅其實也會脆弱，他不是鐵人，同時他也有權利脆弱。她只求在他脆弱的時候，她能陪著他，她也能反過來保護他。”

何蘇走到林肅的身旁，雙手搭在走廊的圍欄上，沒有說話，望向遠方。目光所及之處沒有焦點，只是覺得這種感覺能在案件的沉重中呼吸到一點點自由的氣息。

“加入刑偵處以來，我從來都沒有覺得那么無力。這個案子，仿佛被人在幕后操縱著，而他，一直走在我們的前面。當我們好不容易查到何蓮愛身上的時候，何蓮愛樓下一直到陳勇出租屋樓下的監控也早就被洗去了。現在的劉銘亮，明明知道他知道內情，卻無法撬開他的嘴，雖然兇手不在這里，但他的絕對權威依然能遠程控制著劉銘亮，讓他不敢說出來。”林肅緩緩地說道，積聚著這幾天以來的疲憊，這幾天大家每天就沒睡夠4個小時的。

何蘇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這個男人，臉龐依然棱角分明，英俊帥氣，只是眼眸好像被這勁風迷了一點，笑了笑，“我當初認識的林肅說過‘但凡犯罪都會留下蛛絲馬跡，這世界根本不存在完美的犯罪。’，現在我面前的這個人怎么了，像個軟柿子似的。”

何蘇帶著點激將法還有點小俏皮說著，林肅望向何蘇的眼瞳里的黑色更加深了，本來抿成一條線的嘴巴也慢慢地拉扯開一些弧度，“軟柿子？”

何蘇頓時覺察出身邊這個男人散發出來的危險的信號，晚風吹來，生生地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