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面對“青雉”時，就如達羅西面對自己。

實力差異實在是太過明顯了。

此時此刻，莫里亞蒂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全身都在感受著極寒，大腦似乎也隨著寒冷逐漸凝結，思維運轉速度不斷變慢。

“我真的是……天龍人。”他只能不斷向“青雉”述說著自己天龍人的身份，有歇斯底里的味道。

可惜遇到了“青雉”這個懶貨，根本就沒有核實這個打算。

腦海中不斷閃現穿越后的種種畫面，他實在是不甘心，比起其他天龍人，自己簡直就是個五好青年。

腦海中兔女郎遺留下來的記憶又開始作祟，各種負面情緒涌上心頭。

“為什么？!”莫里亞蒂抬起赤紅雙眼，殺氣蓬勃而出，“……你們的‘正義’到底是什么？”

庫贊說自己是踐踏“正義”之人，莫里亞蒂心里清楚，庫贊只在意莫里亞蒂曾大鬧海軍，卻根本不想知道莫里亞蒂為何如此。

若非海軍腐敗，藏污納垢，莫里亞蒂也不至于如此。

然而自己的質問卻只換來庫贊的無視。

莫里亞蒂有些絕望地垂下頭，全身血液幾乎凝滯。

各種紛雜的思緒涌上心頭。

莫里亞蒂一直自詡理智，不圣母，卻沒想當日一時情緒作祟，竟真為了妮娜一個小姑娘的死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我真的錯了嗎？是我的做法太過激了嗎？”

為什么要犯傻沖擊海軍大樓。

當初明明只要順利返回圣地瑪麗喬亞就好了。

什么蘭伯特，刀疤……翻手就能弄死，即便是“青雉”也不敢對他有絲毫不敬。

“不！”他咬破了發紫的嘴唇，血液卻還未流出便已凝固成冰霜，“我沒錯！全都是……”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也越來越朦朧，心臟跳躍也在緩緩凝滯。

“結束了。”庫贊收回大手，冷冷地看著已變成冰棍的莫里亞蒂。

只要再受到輕微的撞擊，莫里亞蒂的身體就會隨著冰塊粉碎，徹底的死去。

當然青雉還真沒打算直接殺了他。

因為對方“天龍人”的說法讓他猶豫了。

……

“伊麗莎白姐姐小心！”

伊麗莎白牢記莫里亞蒂的提醒，小心地對付著面前的幾個紅著眼的家伙，她被莫里亞蒂教了一年劍法，對付這些只有普通人身手的家伙，還算游刃有余。

不過這些家伙不懼生死，全都干掉也不太容易。

好不容易把這幾個家伙搞定。

卻不料身后有人無聲無息地偷襲，即使有羅賓提示，卻依然已經來不及了。

“不要！”

想到自己被擊傷后，可能也會變成紅著眼不要命的怪物，伊麗莎白慌亂極了。

然而預想的襲擊卻并未到來。

伊麗莎白轉過頭，卻見羅賓的雙手在胸前交叉，伊麗莎白身后紅眼的家伙身上竟然再長出了數只纖細的手臂，這些手臂牢牢禁錮住那人的原本的胳膊。

伊麗莎白愣了一下，“這是惡魔果實？”

“伊麗莎白姐姐快啊！”小姑娘看到伊麗莎白竟然在發愣，連忙叫了一聲。

伊麗莎白聞聲，順勢奪過偷襲者的短刃，一刀捅入他的腹中，那人神色不變依舊奮力掙扎著，伊麗莎白又拔出短刃，連續捅了那家伙十數下，才徹底沒了聲息。

呼…呼…

莫里亞蒂揮手就殺一片的家伙，竟然那么難搞，伊麗莎白毫無淑女形象地癱坐在地。

躲在一旁的妮婭此時也冒出頭來，掃視了一眼周圍尸體，眉頭輕皺，然后眼睛發亮的看著滿身血污的伊麗莎白，高高地豎起了大拇指。

轟——！！

突然遠處傳來轟鳴陣陣。

空氣中的氣溫也陡然下降了那么幾度。

伊麗莎白攬住小羅賓的身體，凝目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那里恰好是莫里亞蒂先前離去的方向。

“莫里亞蒂……”

耳邊又傳來窸窸窣窣，似乎有人在靠近。

伊麗莎白柳眉微蹙，刻意放低了聲音：“我們先躲起來。

……

莫里亞蒂感覺自己陷入了混沌之中。

周圍是冰冷的黑暗。

腦海里不時閃過雜亂的畫面。

那些畫面是莫里亞蒂前世今生的記憶碎片，甚至包括兔女郎的紛雜記憶。

似乎這正是人死前如走馬燈般的情形。

然而突然間。

“你不可以死。”

黑暗中他聽到了一個少女的聲音，“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是妮娜嗎？

咚。咚。

心臟復蘇，重新開始跳動，血液在努力的流轉向被凍僵的全身。

“結束了。”耳畔傳來“青雉”的聲音。

“不！”莫里亞蒂的臉上覆著一層冰霜，他陡然間睜開眼，覆滿血絲的雙目盯著庫贊不放。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天地間的一切在此刻被抽離了色彩。

除了感官，庫贊感覺失去了身體所有的控制權，他能看到空中飄揚的冰屑在這一刻靜止。

然后。

哧拉拉。

莫里亞蒂身周，櫻色的劍氣縱橫而現，繚繞四圍的劍氣無聲刺入四周冰柱，刺入“青雉”的身體。

“我沒有錯，錯的都是你們海軍！”

險死還生，莫里亞蒂的性格變得更加偏激，在他看來，重點也已經不在只是客觀上的是非對錯。

庫贊詫異的神情也在此刻凝滯。

可他的思維卻保持了正常運轉，雙耳也能清楚聽到莫里亞蒂的怒吼。

然后青雉看到莫里亞蒂冰冷的雙目，看到他揮起了長劍，然后莫里亞蒂的身體一瞬間遁向遠方。

與此同時，世界在此刻恢復了色彩。

凝滯的時間也開始了流動。

咔嚓。

冰柱在此刻才化為無數碎屑落地。

庫贊滿臉的驚恐，身體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然后嘩啦啦，碎冰掉了一地。

而后碎冰有意識地匯聚，重新凝合成庫贊的身形，他臉上的神色難以捉摸，朝著莫里亞蒂逃離的方向追過去。

轟——！！

大地上升起寒冰壁峭。

“我不會讓你逃的！”

他頭一次從一個實力不如自己的人身上感到了后怕，更可怕的是，這樣的人還明顯站在海軍的對立面上。

庫贊雙眼閃爍，身體飛速前進。

莫里亞蒂手里不停地斬出“一閃”，身體如同瞬移一般，一截一截地向前挪移，速度快得嚇人。

若不是“一閃”那略有些明顯的抬手動作，莫里亞蒂相信，“青雉”根本都追不上自己。

不過即使是如此，“青雉”也只不過能勉強綴在身后而已。

莫里亞蒂刻意選擇了伊麗莎白等人潛藏的反方向，不斷地向前。

“青雉”追在身后，莫里亞蒂臉露冷笑，“你就追吧……”

“一閃”并不會消耗太多的體力，莫里亞蒂相信自己早晚能把“青雉”這家伙耗沒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