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燃不可置信的看著蘇小小。

莫燃之前只是猜測，現在有人印證自己的猜測，這個猜測若是真的……

蘇小小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蘇小小不在看莫燃的臉，雙手負在身后，看著長空萬里，“莫將軍征戰沙場多年，絕不可能做出如此昏聵的決策。如果這件事背后有其他人指使，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莫燃的目光一直落在蘇小小的臉上，他看著那張明艷的臉上透著滄桑的氣息，好似看見了一幅濃墨重彩的歷史畫卷，將厚重感和美艷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

莫燃低下頭，低聲回答道：“如果此時有內情，身為人子，我絕不能置之不理。”

這是莫燃的態度。

蘇小小收回視線，目光落在莫然身上，輕輕點了點頭，“好。”

……

莫燃要復仇。

蘇小小自然會幫助他。

只是現下的當務之急，莫燃必須快速養好傷。

莫燃回房之后不久，宮里傳來話，讓她進宮一趟。

蘇小小接旨之后，回房間換衣服，換了衣服之后，忍不住吐槽的欲望。

“皇兄無非就是問我為什么要救莫燃，他知道或者不知道答案，又有什么區別呢？”

【蘇小小，莫驍赴死，的確是蘇煒煊的旨意。】

時空雞說出蘇小小已然猜到的真相，蘇小小嘆了口氣，“你一直沒說，現在才說，是個什么意思？”

【你已經猜到了，我說或者不說，有什么區別嗎？】

蘇小小又嘆了口氣，“我馬上就要去見他了，我不想露出馬腳。”

【蘇小小，你是舍不得，對嗎？】

蘇小小沒有否認，“皇兄把他能給的一切都給了我，我卻要幫助莫燃殺他，我做不到問心無愧。”

【如果不是莫燃在之前的戰役中受了傷，莫燃也會死在這場帝王的陰謀里。】

聽到時空雞的話，蘇小小有所動搖的決心越慢慢穩了下來。

莫燃是她的底線，任何想要傷害莫燃的人，都該死。

和穿著尋常服裝上朝不同，蘇小小連夜去皇宮，穿了一身貴氣無比的朝服。

蘇小小和常理全然不同的裝扮，有著自己的道理。

穿著俏皮的紅色小襖上朝，一是她根本沒有在朝上開口的打算，二是她如此不莊重的行徑，能讓蘇煒煊放心，也能讓大臣們放心。

畢竟她當年，被不少人認為若是生為男兒身，今日坐在高位之上的人，不定是誰。

一個王朝，只能有一個君主。

錦衣夜行，是為了讓蘇煒煊知道，她為他所做的犧牲。

即便她是女兒身，她的父皇，原本也是打算將皇位給她的，是她推說自己太過年幼，把皇位讓給了蘇煒煊。

蘇小小前腳出門，莫燃后腳來找她。

“長公主不在？”

蘇小小的婢女明月聽了吩咐，對莫燃畢恭畢敬，“回莫公子話，長公主一刻之前離府，現在在去皇宮的路上。”

“長公主去宮里了？”

“是的。”

莫燃皺眉，“你知道長公主去宮里做什么嗎？”

明月搖頭，“奴婢不知。”

“那你知道長公主什么時候回來嗎？”

明月再度搖頭，“長公主以往也經常去宮里，有時候回來得快，一兩個時辰就回來的，有時候待得比較晚，會直接在宮里過夜。”

莫燃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莫燃回房間的時候，廚房做的藥膳已經端了過來。

莫燃吃了藥膳，渾身熱氣涌來，身體舒泰了不少。

莫燃給自己換了藥之后，躺下睡覺。

這些時日來，他接連遭遇的事情太多，直到現在才能緩一口氣。

父兄全死在峽谷之中，家里無數女眷等著他回家，可他卻只能在將父兄遺體帶回家之后，被人帶入天牢。

現在他來到長公主府，也不知道他的母親嫂嫂過得如何。

莫燃長嘆了一聲，起身。

莫燃還未走到門口，管家便攔下了他，“莫公子，在長公主回府之前，你不能離開長公主府。”

莫燃看了眼管家，沒有多說什么，轉身回屋。

莫燃回屋之前，又去了蘇小小的房門前，得知蘇小小還沒有回來，只得失望的回屋，閉上眼睛睡覺。

莫燃入睡得比自己想象中快。

他做了個夢。

夢見他小時候的事，他跟著父母去皇宮，誤入御花園，見到了蘇小小。

年少的蘇小小巧笑嫣然，“你是某位大臣家的小孩兒吧？”

他木訥的點頭。

蘇小小唇角勾起一個笑，“你把那朵花摘來送我。”

他抬頭看過去，看見一朵青龍臥墨池。

或許是不滿蘇小小頤指氣使的態度，或許是想要引起這個王朝最受寵的小女孩兒的注意，他沒有摘青龍臥墨池，而是摘了旁邊另一個品種的二喬。

他把花遞過去，對蘇小小說：“這朵花更漂亮。”

蘇小小沒有接二喬，笑看著他，“那你說說，是你手里的花漂亮，還是我漂亮？”

蘇小小的臉，突然間褪去了所有的稚嫩青澀，慢慢變成了現在的容貌。

傾國傾城，明艷無雙。

蘇小小沖著他笑，“莫燃，我和你手里的二喬，哪一個更漂亮？”

他呆看了蘇小小許久，露出一個笑，“自然是長公主漂亮。”

……

蘇小小看著正在批奏折的蘇煒煊。

她在這里已經站了半個時辰。

蘇小小知道，蘇煒煊是在罰她，罰她逆了他的意。

滿朝大臣都看出了他的心思，兩撥人，一撥順著他的心意說話，一撥選擇緘口不語，他不相信蘇小小猜不到他的想法。

蘇小小裝作什么都不知曉，就這么站著。

站了差不多一個時辰，蘇小小讓人拿了張椅子，坐在椅子上。

蘇煒煊知曉此事，卻未阻止。

蘇小小甚至還讓人拿了份糕點過來，一邊看蘇煒煊批奏折，一邊慢慢悠悠的吃糕點。

蘇小小吃糕點的姿勢十分優雅，細嚼慢咽，倒也沒發出什么聲音影響到蘇煒煊。

蘇煒煊將奏折批好，才抬起頭。

蘇煒煊一抬起頭，就對上蘇小小帶笑的眼。

蘇小小眉眼彎彎，“皇兄，你這里的桂花糕比我府里的桂花糕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