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對彩兒這種神情極為慎用,敲了她的腦袋,便帶著彩兒去見爹爹,央求他定下這門親事。
爹爹聽了自家閨女的一番分析之后,覺得極為有道理,十分愉悅的同意了這門親事。
不過他轉念又想,道:“如今戰事在急,你這門親事也只能稍后舉行。爹爹過幾日要出門一趟,你待在家中不要亂跑。”
“是給哥哥去送糧草嗎?能幫我帶點東西給哥哥嗎?”小姐拉著自家爹爹的衣袖詢問道。
爹爹點了點頭,算是允許了。
小姐立馬咯咯地笑起來,吩咐彩兒去自己房中把東西拿過來。
至此,濯染成功的在這個風弘寨中住下了,倒是可以隨便出去溜溜,不過得有個人跟著。
夜半三更,車輪咕嚕嚕地碾過地上的沙土,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幾個人跟在馬車后面,手持著一節茂密的樹枝拍打著地面,抹去這些車痕。
“阿羊崽,你有沒有覺得今晚特別香一點,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
聽了這話,一個瘦小的男人聳了聳鼻子,“好像是有一個味道,讓我再聞聞看。”
那瘦小的男子緊閉著雙眼,使勁地嗅了一大口,然后露出一個笑容,說道:“阿迪,只是一些羊腥味,而且好像還一股腐爛的味道。別多心了。”
那個叫阿迪的也使勁了嗅了嗅,發現好像跟他描述的差不多,也放下了心。
濯染這時才剛剛出發。他撿了一個紙片人,讓他變做自己的模樣,在床上躺著。
然后本人嘛,則是拿出一只小蟲子。那只蟲子生的極為好看,冰藍色的六翅蟲,有一根長長的尖嘴鼻。
此物名為聞香,是尋物的一把好手。只要沾上一點點他的體液,在三日內絕對可以尋到。
濯染就是憑著這個一路,追蹤到了糧草的所在地。
這些伊甸人倒也還算聰明,學了中原的狡兔三窟。糧草是分別放在不同的地方的。
若是一處燒了,則還有另外幾處,也不至于落入一個窘迫的困境。
濯染知道了糧草所在地,便回去了,沒有動什么手腳。
如今動手腳是沒有什么用的,現在燒掉了糧草,他們還能再運過來。
只有當兩兵交戰,真正戰事緊急的時候動,才會發揮它最大的作用。
……
“雪梅,一切可安排妥當。”步驚虎坐在高頭大馬上,遙遙地望著距這里還算遠的小黑點。
“萬事俱備。”雪梅說到這,勾起了一個滿意的笑。此次攻寨,十拿九穩。
除非老天爺不給飯吃。
“那就好。”步驚虎看了看天空。
此時萬里無云,葉陽高照,當真是一個好天氣呀!
……
“殺!殺!殺!”
率先上場的當然是一些步兵們,一個兩個似乎不畏生死一般,刷的一下就沖了上去。
血液飛濺,黃色的沙土很快,酒涌現了一片又一片的濕地,殘肢碎肉撒了一地。
仔細看去,似乎有點油光發亮。在陽光的照耀下似乎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最些到達寨門的,將這些日子老就準備好東西通通扔了出去。
“弓箭手,準備!”步驚虎停頓了一下,立馬說道:“放!”
一只只燃著熊熊烈火的箭羽飛射了出去,遙遙望去,竟然仿佛在下一場火雨,又仿佛是流星的墜落。
碰撞之聲一下又一下,一支支箭射在了寨門上,沙土中,尸體上,活人上。
傾刻間,一場大火蔓延開來。跳動的火苗仿佛如死神的鐮刀,收割著一條又一條人的性命。
濃濃的黑煙上升著,仿佛是一團化不開的墨汁。后來,又是一陣天崩地裂。
炸藥炸開了,碎肉血漿撒了一地。
然而,壞事總是一起來的。
“不好了!不好了!糧倉那邊燒起來了!”
一個小兵跌跌蹌蹌的大聲喊叫著。
“哪個?!”一個小將狠狠的拽過小兵,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鮮血,死死的盯著他。
“三個都著了!都著了!”那個報信的小兵面色慘白,腿也抖的不停。
瞧他的年歲也不過才十三四歲,他如今已經被這般陣仗給嚇破了膽子。
“新兵就是沒用!”那個小將將這個新兵給甩到一旁立馬招呼人,下達命令:“快!拿上救火的工具!
你們幾個去到一號糧倉!你們幾個去二號糧倉!還有一些隨我來。你也跟我來別傻站在那兒了!”
“哦!”那個新兵手忙腳亂的拿起了工具,然后開始跟上大部隊出發。
糧倉那,火勢也極為迅猛,一下子就燒起了一大片。仔細聞聞,還有一陣麥香味和一股羽毛被燒焦的味道。
糧倉前,一句又一句的尸體規規整整的疊了起來,就像在玩疊羅漢一樣。
那些尸體多的幾乎可以繞滿糧倉一整圈了。一把長槍插在了實體的最上邊,長槍上的紅色布條在風中舞動著。
宛如落日的余暉,又宛如這漫天黃沙中的血腥。
……
“乖女兒,快跑!跑的越遠越好,不要回來了!這里我們已經守不住了。不要想著什么復仇,好好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高大的男子摸了摸瘦小的穿著粗制爛布,卻擁有一身光滑肌膚的女兒的頭。
“小姐,別哭。”同樣穿著粗制爛布的彩兒狠狠的拽過自家小姐的手將她拉開。
“爹!爹!”那位小姐哭的可是撕心裂肺,腳下卻只能踉踉蹌蹌的被彩兒拉走。
好不可憐!
“我的女兒,一定要好好的啊。”高大的男子看著漸漸關上的石壁,忍不住流下了一滴眼淚。
隨后,他從胡床上拿出一點仔細疊好的盔甲,仔仔細細地給自己穿上。又從床下摸出一把大刀,拿著,然后毅然決然的踏出房門。
此戰,不屈!
濯染這時也回到了步驚虎所在的陣營中,倒也沒有露面就是偷偷的跟在那。
鐵騎踏星塵,長槍斬逆賊。
不論男女老少,皆一并殺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步驚虎曾吃過這一虧,至如今,可面不改色屠盡一城。
犯我邊境者,以血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