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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筠若磐石
  • 蝸牛寶貝1
  • 3380字
  • 2019-02-24 23:10:54

蘇岑筠順著崖頂四處尋找,只在崖頂發現些許打斗痕跡。那崖壁直上直下,毫無落腳之處,斷了她下崖尋找的念頭。

她雙腿一軟,坐在崖邊上,心里一片茫茫然。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父母被殺,四處逃難,遭遇背叛,殊死搏斗,都是蘇岑墨一直陪在她身邊。那個從小寵著他,護著他的哥哥,那個從前時常被他捉弄,現在卻像山石一樣沉穩的哥哥,他以最快的速度長成了一個大人,已經可以將他護在身后。可是現在,她連他也弄丟了。

淘淘江水在她腳下翻涌,雖然那江水極深,她卻似乎能感受到從腳底傳來的沁骨寒意。

蘇岑筠環臂抱住自己,終于低低地哭了出。

眼淚大顆大顆順著臉頰滾下,崖邊的風凜冽,吹在被淚水打濕的臉上,火辣辣地生痛,卻將她心中的孤獨、惶恐、害怕一點點沖刷干凈,她慢慢止住聲,柱著劍,站了起來。

她不相信哥哥就這么死了,她要去找他。就算……那也要見到尸首。

宛江臨上野城而過,城外就有渡口。此處下不去,她便從渡口乘船去尋。

此時已是傍晚,她受了傷,又不識路,找到渡口時已是月上枝頭,江邊停著幾艘孤零零的小船,她奔過去解栓在岸邊柱子上的纜繩,那繩子足有兩指粗,也不知船工用何手法捆扎,她竟半天解不開,她氣急,干脆直接抽劍去砍。可那纜繩竟編得緊緊匝匝,又浸了水,又硬又韌,她猛砍了十幾劍,那繩子也只是豁開一個極小的口子。她急得團團轉,正想著如何能解開著繩索,忽聽不遠處傳來追趕呼喝的聲音,她心一緊,翻身上了小船,躺在船艙中往外看去。

只見一老者連滾帶爬地往渡口這邊跑,白色的胡須被江風吹得凌亂,他身后一灰衣男子不緊不慢地跟著,竟似吃飽的貓在逗弄一只老鼠般時追時放,直到那老者到了江邊,才一個分身掠起,落地時長劍已抵在那老者的脖頸間,“東西交出來吧,饒你一命。”

那老者身若篩糠,可見心中已是怕極,可他卻強撐著沖那灰衣男子身后喊道,“顧門主,你追了老夫那么遠,連面也不露嗎?”

灰衣男子的劍往前又遞了遞,劍尖上已見了紅,他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情緒,“東西或命,選一樣留下吧。”

“顧門主,老夫為了提煉這靈蜍散,花了十二載,一日不漏地喂那極地蟾蜍心頭血,說是老夫的畢生心血也不為過,你若就這樣搶走,讓老夫如何心甘。”老者仍是大聲說著,語速卻加快了幾分,“今日你就算殺了我搶了藥,但無人為你配藥,也不過是白忙一場。”

夜色中忽然傳來一聲輕輕淺淺的嗤笑,隨后有人道,“毒郎中,你莫不是以為,這天底下就你一個行醫之人吧?”

夜色中不知何時竟出現了另一個男子,他一身黑衣,看不清面容眉目。他的聲音輕緩低沉,如山中流水,卻無端地讓人感覺出一股森冷之氣。在他身后站著一個同樣身著黑衣的女子,手中握著一把圓月彎刀,低頭垂目。

老者見男子出現,面上神色一松,忙道:“顧門主,你有所不知,老夫將這靈蜍散煉出才發現它的毒性遠遠超過我的預判,如果直接用來入藥,怕是原毒沒解,就會被這烈性的蟾毒拿去性命。”

他說到這里故意一頓,男子輕瞟了眼持劍抵在老者喉間的人,劍尖便往后撤了兩寸。

老者這才敢用力呼吸,緩了片刻才接著說道,“若要解令妹身上的劇毒,必須再尋得另一件寶貝——丹磯子。”

“你是說,二十年前南疆三合寨丟失的鎮寨之寶丹磯子?”男子開口問道。

“是,丹磯子是南疆圣池中蚌王經百年所生,性溫且純,能壓制百毒。近日聽聞丹磯子在大煜境內。老夫替你找到丹磯子配成藥,我們過往糾葛一筆勾銷,顧門主意下如何?”老者恢復了鎮定神情,甚至有閑情逸致用手捻了捻胡須。

“聽聞靈蜍散不宜久置,丹磯子又不過是傳說之物,等找到了,怕是那靈蜍散已失了效了。”

“這靈蜍散不僅僅是不宜久置,而是提煉出后,遇空氣一刻鐘便會凝結失效。老夫一提得這靈蜍散便用臘丸封住,才保得這世間至毒,否則,就算令妹能再等得十二年,也難尋這極地靈蟾了。你若今天留老夫一命,老夫必竭盡全力為令妹去尋這丹磯子。老夫已垂垂老矣,令妹卻是碧玉年華,一命換一命,顧門主也是不虧的。”

“哦,是嗎?”男子這句話問得隨意,尾音輕輕上挑,似是正認真考慮著老者的提議,下一句話鋒卻一轉,“可閣下怕是忘了我玄青門最擅何事了,尋找丹磯子怕是用不著閣下費心了。”

老者捻須的人一抖,他從黑衣男子的話中聽出了冷冷的殺意,他心中一凜,慌忙道:“你不能殺我!實話告訴你,慎王許我宮中御醫之職和天山胡曼蓮一支換這靈蜍散,我來上野便是和慎王的人接頭,你若是殺了我,慎王必不會放過你。”

“慎王貴為我大煜唯一的輔國親王,要這世間至毒之物有何用呢?讓我想想。”

說是想想,卻不過略一停頓后,他便又接著接著道,“靈蜍散雖是霸道毒物,卻無色無味,最重要的是,便是在中毒人體內,也是無痕無跡,就是仵作驗尸,都看不出任何端倪。聽聞今上纏綿病榻三年有余,卻一直苦苦撐著這大煜江山,難道是慎王見今上實在辛苦,想為他尋求解脫之道?”

老者心中一震,“你……他……”

男子輕輕一笑,“原來你也不知自己謀的這康莊大道是條死路?既然如此,那我便替你留得這’忠’字吧,免得你被人利用,犯下這滅九族的大錯。”

“噗”的一聲,老者脖頸噴出一股滾燙的鮮血,他低頭瞪大了眼看著那血將自己的胡須染得殷紅,雙眼竟流露出茫然的神色。

男子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輕聲道,“我顧某要殺之人,還從未改過主意”

那老者眥目欲裂,忽然伸手往懷中拍去,旁邊的灰衣男子長劍一身,他的手臂便再也動彈不得半分。老者終于支持不住,頭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灰衣男子伸手到他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白色蠟丸,走到黑衣男子身前呈上,“門主,東西找到了。”

黑衣男子伸手接過,遞給身后的女子,“收起來吧。”

忽然江上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黑衣男子眼皮一挑,灰衣男子已跳至船上,長劍抵在船底的那團黑影上。

蘇岑筠抖抖索索出聲,“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出來。”

蘇岑筠爬起來,眼角瞄了眼剛才不小心掉到船底發出聲響的劍,忍住了彎身撿起的沖動,在灰衣男子的劍刃挾持下走出船艙上了岸。

她裝作腳步虛浮的樣子,走了沒兩步便腳下一軟,癱在了地上,她雙手合十,哭哭啼啼對著黑衣男子作揖,“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你都聽到了什么?”灰衣男子問道。

“奴家什么都沒聽到,奴家在船上睡著了,是剛剛被這位大俠叫醒的。”蘇岑筠雖是回答灰衣男子的話,卻是看著黑衣男子說的,邊說還邊不停地作著揖。

黑衣男子眼睛往她左肩輕輕一瞟,冷冷開口,“你是什么人?”

蘇岑筠捂住已經結痂的左肩,臉上流露出心有余悸的樣子,“奴家是翟州人士,因父母亡故,千里迢迢來到上野投靠舅舅,卻不想都走到這上野城外了,卻碰到幾個流民想要……想要……”她說到這,含羞帶憤地低下頭,用袖子拭著眼角,余光卻瞟見他神色不曾有變。

她想著此人剛才心思莫測的表現,心里一陣忐忑,出口的話中便帶了幾分懼色,卻更增加了幾分可信度,“我差點受辱,多虧一個少俠救了我,他卻不慎掉下了山崖。我心中愧疚,想乘船去尋他,可沒有船夫,我只好在船上等天明,卻不知何時睡著了。”

她半真半假說道,想到生死未卜的蘇岑墨,鼻子一酸,哽咽道,“不知我那恩公,現在是否無恙。”

黑衣男子等他說完,卻半晌不出聲,蘇岑筠心里直打鼓,直覺此人十分不好糊弄,怕是自己今天難逃這一劫了。好在黑衣男子終于開口,“站起來。”

蘇岑筠雙手撐地,慢慢站起來,卻因為曲腿癱坐太久,腿上發麻,剛站起來便一個踉蹌向黑衣男子撲去。

黑衣男子眼神一暗,身形卻半點未動。她身后的黑衣女子快如閃電,身形一轉便擋在了他身前,蘇岑筠彎腰撲到她的懷里,鬢邊發絲堪堪擦過那女子拔出的圓月彎刀,一把抱住那女子的腰才穩住了身形。

女子手中彎刀一斜,正要往她后背劈下,她卻一把推開女子,低下頭口中嚅喏道,“對不起對不起,弄臟小姐衣服了。”

女子似被她“小姐”的稱呼叫得一愣,但隨即彎刀一收,站回黑衣男子身后。

黑衣男子開口,“你也是個可憐人。”他聲音溫和,似乎帶著淡淡的同情憐憫,可是出口的話卻讓人遍體生寒,“不過,我今晚怕是不能留你的命了。”

此話一出,灰衣男子已長劍遞出,直取蘇岑筠咽喉。

蘇岑筠一直防備著,此時一見灰衣男子身形微動,便提氣往后疾退幾步。

這幾步足以暴露她的武功,黑衣男子唇角微勾。

蘇岑筠雖未曾見過黑衣男子出手,但便是這灰衣男子和那女子其中任一人,她便已是遠遠不敵。現如今蒙混不過關,他們想要殺她,便是易如反掌。

只見灰衣男子一劍失手,不待停留,劍在手上一旋,便是又要追上前來。

“別動!”

蘇岑筠冷冷開口,“否則我便捏碎它。”

她抬起手來,慢慢攤開手掌,一枚白色的蠟丸在朗朗月光下,顯得晶瑩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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