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得細細說了。
眾所周知:得冥火者冥界主。字面意思就是,誰得到冥火,誰就是冥界之主。可是,冥火乃上古四大邪火之一。邪火一旦出世,便是一場腥風血雨,攪得四界不得安寧。除非有人能馴化,但邪火是說馴服就能馴服的么?因此,冥界從未有主。
人界仙門無數,國家眾多,但大多數人天資愚鈍,法力低微,有的甚至根本沒有法力。而剩余的那些有點資質的,修成正果后會迎來天劫,只要渡過天劫,便可飛升成神。至于為什么千辭沒有飛升,這個原因無從知曉,他也無心做人界之主,也因此,人界無主。
神界乃慕影所開辟,神界之主自然也是他。慕影一直持平著四界,保證四界安寧,因此被人愛戴,久坐神君之位多年。
至于魔界,便是人人喊打的存在。魔界之人生性兇殘,常禍害人間,所以仙門百家常會一齊討伐魔界,雖然幾乎都是以失敗告終。神界雖不能管的過多,但情況嚴重時可插手,因此魔界已易主數次。
值得一提的是,魔界最后一位魔君,便是千弦所殺。
千弦挑了挑眉,看上去一肚子壞水,“簡離,第二輪考什么?”
被她這樣一問,簡離油然而生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位姑奶奶玩心太重,興致一上來就六親不認。他小心翼翼地回道:“定力。”
千弦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看似隨意地彈了彈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突然間,考生無端端地倒了一片,怎么努力爬也爬不起來,連怨聲載道也無法,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死咬門關,身體像是被灌滿了鉛。只剩不到二十個苦苦支撐著沒跪下,雙腿打著顫,彎曲地不成樣,門關緊咬,眉頭擰得死死的,眼睛都成了一條縫,拳頭越發握緊,指甲長的那些人指甲都刺進了掌心的肉。瀾祭門的弟子相對較好,沒有一個倒下,只是都微微屈膝,面目稍微有些扭曲。
令千弦驚奇的是,在場不為所動的,除了她自己,簡離,藍惜以外,竟然還有一個考生!
千弦滿意地摸了摸下巴,高興道:“不錯不錯,今年的考生挺好。”
藍惜附和道:“確實不錯。”
簡離面上不露聲色,心里卻崩潰到天際,這兩位姑奶奶凈他娘會添亂。
時間過得特別漫長,仿佛靜止了一樣,因烈陽的暴曬,許多人的額頭上都布滿了汗珠,一滴一滴砸向地面,沉重得似是不堪重負。
不知過了多久,千弦才擺了擺手,那股壓迫感頓時煙消云散。
有瀾祭門的弟子佯裝抱怨道:“門主你也太狡詐了,還把我們算了進去。”
千弦咂咂嘴:“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們這些小崽子有沒有偷懶不練功?”說罷,又看向那些考生,打了個哈哈:“倒下的,下山吧。”
那些考生發起牢騷,磨磨唧唧了半晌,不情不愿地下了山,不一會兒就刷啦啦地走了一大片,只剩下十幾個考生。
千弦心中暗道:沒叫你們交下山費還唧唧歪歪的像個娘們。她指了指剩下的人中的一個少年,向她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她指的就是那個不為所動的考生。
一個豐神俊朗的少年站到了她面前,稚嫩的臉還未長開,看起來有些怯生。
這少年看上去不過十六七八的年紀,卻有一米八多,千弦也不過才一米七七。
千弦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他一周,問道:“你叫什么?”
“永夜。”
千弦幾乎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父母取的名字?”
少年道:“沒有父母,是孤兒。自己取的。”
“孤兒”似是觸動了千弦,她溫聲道:“那我給你換個名字你介意嗎?這名字寓意不太好。”
少年弱弱道:“我也不知道這名字好不好,但是門主說這名字不好,那就請門主給我取一個名字吧。”
千弦想了想,道:“‘君安’如何?”
君安溫順地點點頭,像只小白羊一樣。
千弦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外人看來如此流氓的場面,當事人心里想的卻是:唔,他的頭發也很軟誒,不過沒有藍惜的軟。
所有人:……
簡離冷臉道:“臭毛病改不了,見人就摸頭?”
千弦尷尬地咳了聲,收回手,嘿嘿笑道:“這個,有病得吃藥。”
藍惜不大高興地陰下了臉。
千弦像著趕緊把這尷尬的一章揭過,便催促道:“不是還有第三輪嗎,趕緊吧。”
第三輪其實就是驗明考生是不是非人之物,也就是測試他是不是魔界或冥界的東西。考生站上測靈臺,沒有反應,那就是說明他是人類。
一炷香后,只剩下君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