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給我一串。”千弦付過錢，接過糖葫蘆，塞進(jìn)嘴里邊走邊吃。

她挺喜歡這玩意兒，生活五味雜交，而那點(diǎn)“甜”來自于甜食。

不知不覺走到了城外的湖邊。湖水清澈見底，連那顆淚痣也倒影得清清楚楚。

糖葫蘆很甜，和當(dāng)年的那個糖葫蘆味道一樣。

“這么多年了，師尊還是這么喜歡吃甜食，真是沒變啊。”

千弦當(dāng)場愣在原地，耳邊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嗡嗡作響。

風(fēng)帶起地上的葉子，沙沙作響。天仿佛突然黑了，飄來了許多烏云。

這聲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

一人身著黑衣，笑吟吟地向一襲白衣的千弦逼近，露出了那顆虎牙，“怎么了師尊，見到徒兒不高興嗎？”

沒有被禁言，可不知怎的，千弦愣是說不出話。

“糖葫蘆啊，還是徒兒買的好吃，對吧？”他每說一句便逼近一步，在離她還有幾步近的時候，向她伸出手。

一直沒有動作的千弦忽然向后退一步，沙啞著嗓子道：“滾。”

初昀那張笑臉有了裂痕。

她把嘴里的糖葫蘆那在手里，低下頭，長發(fā)擋住了她的臉，看不見是什么表情。她又重復(fù)了一遍：“滾。”

初昀的臉色變得奇怪，又像哭又像笑。他掩面大笑不止，笑聲怎么聽怎么寒森。笑夠了，他道：“師尊啊，剛見面就叫徒兒滾，徒兒……很是傷心啊。”

千弦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像是被吞針般痛苦。

初昀陰陽怪氣道：“不說話？師尊啊師尊，您不是很愛徒兒么？怎么就給徒兒收了個小師弟呢？”

“你想干什么？”人瘋起來什么事都做的出來，更何況初昀。千弦生怕他對君安下手，慌亂之中抬了頭。

他還是在笑，露出了那顆虎牙，但是那笑和以往的卻是完全不同，像是嘲諷……或是恨。

初昀似乎有些癲狂，語氣似乎也有些哀傷：“師尊，你這么擔(dān)心那小子，徒兒……很是難過啊！”

“你別亂來！”

“亂來？”初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收緊，面目愈發(fā)猙獰。千弦眉頭一蹙，糖葫蘆掉到了地上，碎了。初昀握著她的那只手越發(fā)用力，像是想把它捏碎。他一言不發(fā)，臉色越發(fā)奇怪，最后竟把頭埋到千弦胸前，帶了哭腔：“師尊，你知道嗎，徒兒……很想你。”

千弦不敢動他，生怕他突然就發(fā)瘋。

初昀自從墮魔后，脾氣怎得用喜怒無常來形容，簡直就是陰晴不定。用千弦的話來說就是精分——

埋得好好的，他突然又仰起頭苦笑，“師尊不想徒兒嗎？”

“想……”

他并不覺得千弦會回應(yīng)，可這個字，就從千弦的嘴里蹦了出來，完全是下意識的、最真實(shí)的。

初昀那絕望的臉上突然有了一絲動容。

千弦也抬起頭，可話到嘴邊的真相生生拐了個彎咽了回去，冷笑：“想你死。”

這下愣住的輪到了初昀。而后，他癲狂道：“哈哈哈……死？徒兒就是死在師尊你手里的啊。師尊你這么痛恨魔界，該不是忘了你體內(nèi)還有個魂火？哈哈……”

不可否認(rèn)，他說的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