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弦吸了吸鼻子,開玩笑道:“千辭,你對我這么好,有什么目的嗎?”
他想了想,亦打趣道:“如果有,那就是看中了你的資質?”
千弦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不再理他,蒙頭繼續睡。
千辭不咸不淡道:“別睡了,有事。”
被子又被掀開,千弦無奈地翻身下床,邊穿鞋邊問:“什么?”
“羲行山的邪火,是焚火。”
千弦忽然頓住了,好久說不出話來,木訥地道:“焚,焚火……?”
她這反應,再正常不過。
焚火,和冥火、魂火、心火是齊名的四大邪火,乃至邪之物,得一火便相當于一界之主的存在。
至于為什么會這么震驚,那是因為,焚火的主人,是初昀啊!
那個千弦的第一個徒弟!
那個死于千弦之手的最后一任魔君!
自打初昀死后,焚火成了無主之物,下落也無從知曉了。
千弦艱難地咽了口口水,驚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怎么會……焚火……”
千辭一手搭上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千弦,你太倔了,死抓住往事不放。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是生活還要繼續,你不能總是沉浸在悲傷中。”
千弦一陣失神,再開口卻是有些沙啞:“我,……知道。”
千辭嘆了一聲,心疼地撫了撫她的頭發,“不要想那么多,你還有為師。”
她胡亂地點頭,不知怎的出了竹苑,回了東苑。
在院里滿臉焦躁的君安一見她回來,就像狼撲向獵物一樣猛地撲過去,委屈地訴苦:“姐姐你怎么去竹苑了這么久啊,師祖住的地方不能隨意進入,我好擔心你。”
羊養大了果然還是羊,越大越黏人了。千弦回來的路上早已調整好表情,這會兒早已是笑容滿面。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寬慰:“沒事,這不是回來了嗎。”
君安放開她,問道:“姐姐你餓不餓,我去給你煮點吃的。”
千弦點了點頭,君安滿臉堆笑,蹦跳地跑去了廚房。
千弦喃喃道:“他可真像當初的你。”
“門主!”
瀾祭門大師姐柳輕舟像一陣風似的急急忙忙朝她奔來,打斷了她的思緒:“神界派人來傳話,請您馬上去神界會議!”
千弦心中一個“咯噔”。能驚動神界,怕是出大事了。“知道了,你去跟千辭說一聲。”
神界,神都。
扶桑殿。
主座上的是神君慕影,修長素白的手撐著額頭,指間露出高挺的鼻梁,指尖揉著發痛的太陽穴,即使眉頭微蹙也煞是好看。下面兩邊站滿了神官,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什么。
忽響起一陣腳步聲,正是匆匆趕來的千弦。原本在熱議的神官頓時安靜了下來。
慕影抬眸看了眼來者,頓時回神,“千弦,你來了。”
“嗯。發生了什么?”
千弦修到紫瞳,有過兩次飛升的機會,但她都滿不在乎地把飛升渡劫的天雷給打了回去,也因此與慕影相識,慕影對她倒是頗為看重。
“初昀回來了。”
千弦有如一個霹靂,震悚了。她強行鎮定道:“什么時候?”
“昨天正午,他收了焚火,羲行山被他燒了。”
昨天正午,那時候她還在昏迷。千弦傻了許久,像是啞了,不說話,四周的神官也大氣不敢出,生怕惹著了這位姑奶奶。
要知道,當初初昀還沒墮魔的時候,千弦根本不是這樣的性子。有一回他們的神君把她給惹毛了,千弦二話不說就殺上來把慕影打了一頓,前無古人后無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