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樣那樣
- 小家平常
- 張輩同
- 2516字
- 2019-05-20 01:47:59
一碗面,一頓晚飯,在張一看來再劃算不過了,主要是省下了不少的時間,在剛剛來到省城的時候,饅頭泡著白開水,張一整整吃了三個月,也算是嘗盡了人間疾苦,要是真像辛芮說的那樣,張一那真算是爛泥扶不上墻的人,只是張一的興趣愛好得不到認同罷了,在辛芮看來他是一個固執己見的人,讓人看不到希望的人。
走出面館的張一,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打了個飽嗝,一口唾沫吐在了墻角,在張山看來他算是跟著這巷子融為了一體,廉價的牛仔褲由于過長,被他腳上的一雙涼鞋拖踩在底下,褲腳早就濕了一片,他像是沒事人一樣,一手托起體桖摸著肚皮,一手夾著香煙,活像一個地痞無賴,可他又不是。走走停停與人攀談,滿臉笑容又和氣的樣子沒有半點違和感,人們看著他也是半開玩笑的語氣,四年的生活仿佛讓他在這里扎了根。
張一租的房子大約十平方米,在一進大門的東側,這是一個一寸土地一寸金的地方,房東也算是傾盡了自己的想法,這本是一個三層樓房帶著院子,經過改造,院子全部封上變成了一個個隔斷的小房子,上上下下住滿了人,張一的房子就是這院子里的一個。
剛開始張一還能數清楚這里面住了多少人,后來走了舊人來新人,數也數不清楚了,像張一在這住著四年了也算是少數,中間就是換過一次房間,張一像是對這里情有獨鐘。
廁所在外面要走兩個拐角處,是公共廁所,臟的程度難以想象,院子西墻有個臨時搭建的鐵皮房子,和西墻一樣長,里面有十臺洗衣機,需要投幣的,張一總是說這老板精的很,東墻也有一個鐵皮屋,門口堆滿了木柴,里面是兩個圓形的大容器,是用來燒開水的,底下有一個小口,有人不斷的往小口里塞木柴,里面的火光足夠照亮鐵皮屋子,邊上有三個水龍頭,水龍頭的上面還有有一個像是溫度計一樣的測溫計,看起來笨拙的大容器,顯得很神奇。
張一的房間靠著東邊的鐵皮屋子,冬天屋子里暖和,夏天屋子里也燥熱,所以屋子里不潮濕,地上不起潮,那些常年見不到太陽的衣服被子啊,也沒有那股子霉味,屋子里有一個水空調,張一換到這個房間里還像中了彩票一樣高興了好幾天。
張一的房間不光是小還有些簡陋,一個書桌靠著北墻,書桌邊上是個書柜占滿了東墻,一張小床靠著南墻挨著西墻,床尾離著東墻本還有一段空隙,正好被書柜占了便宜,不穿的衣服都放在紙箱子里塞在了床底,一張床頭柜靠在西墻正好占去了門和床之間的那點空間,屋子里不像是住了有多長時間的樣子,張一幾乎沒有增添什么東西,算是來的時候什么樣子,現在就什么樣子,不像隔壁有些屋子里,舊東西加上新東西塞滿了屋子像個雜貨鋪,連下腳的地都快沒有了,張一的房間雖然簡陋,可東西擺的整齊,屋子里布局合理,干凈整潔,不像是張一這種外表邋遢該有的樣子啊。
張一開門第一件事就是抽出靠著書桌的椅子坐上去,屋子里彌漫著煙味,這算是整潔的小屋子里唯一能給讓別人挑出來毛病的,張一有幾天沒上床了,沒和辛芮鬧僵之前,他從來不在屋子里抽煙,有時候辛芮說著要來,他還會買幾盆綠植,再往屋子里撒點淡香水,辛芮愛干凈,雖然現在沒弄么多講究了,可張一也養成了打掃的習慣。
“這幾天可把老子折騰死了,現在好了,被人侮辱了,被人推下懸崖了,被人像踩蟑螂一樣踩進了土里,辛芮啊辛芮,你可是一點面子也沒給我留啊,也好,也好”張一自言自語的說道,用著手掌在臉上狠狠的搓了搓,靠著椅子上仰著頭看著屋頂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張一猛地站起來拿了件換洗的衣服走出了出租屋。
巷子里有兩家洗浴中心,一家是沒有水池的,是一間一間的小房子,張一以前和辛芮總去,另一個是有水池的大眾澡堂,張一自己總去。
“吆,一二兄弟,這幾天去哪了,總弄成這模樣了,你可不能學著巷子里那幫孤魂野鬼去賭錢啊”
“失戀了,失戀了”張一心想自己這副頹廢的樣子被想成賭徒已經算是給了面子了。
洗浴中心的老板聽著張一這么一說,隔著桌子把臉湊了過來:
“兄弟,誰沒個過去啊,這算什么事啊,進去泡泡,把身上洗干凈了,以前都是狗屁,咱得往前看你說是不是”
張一換了鞋子,對著老板笑了笑,實在說不出什么話來應對,搖了搖頭算是回應了,拖著疲勞的身體走進了澡堂。老板像是挺關心張一的,抬腳跟了進去。
“一二兄弟,我這里新來了兩個妹子,要不放松放松”
張一擺出來了驚訝的表情,之后咧著嘴笑了起來,擺擺手沒有回答老板,鉆進了個更衣室。
洗了澡,刮了胡子,剪了發,那干凈利落的年輕人又回來了。巷子里認識張一的人都習慣了他邋遢的樣子,也習慣了他干凈利落的樣子,張一像是精神分裂成了兩個人,一段時間打扮的像是個有為青年,身上散發著朝氣,要是給配一身西服,定是個能散發出男人獨有魅力的一個人,可有時候他又像是真的從地下道爬出來的人,邋遢的和巷子角落的污漬分不出高低,張一曾經給過張山的解釋:隨性,老子愛怎么樣就怎么樣。
可真的有這么的人嘛,從辛芮的角度來想張一是個還沒有資格放飛自我的,從張一的角度來說辛芮算是給他的心里挖了一個坑,一個不知道能不能填平的大坑,他像是連痛苦都沒辦法把控的人,張一再次坐到書桌前已經是深夜了,嘈雜的院子早跑到了云霄外,寂靜,孤單,寂寞,往常都在悄悄的找著躲在屋子里的還不愿意睡去的人,今天估計都要跑到張一的身邊了。
張一每天必須要做的就是在深夜翻開擺在書桌邊上的黑色皮革封面的筆記本,可這時候他像是沒有了心情,托著下巴,像是被定在椅子上的蠟像,也許他正在填補辛芮留下的坑,或者自己幫著再挖深一些。
過了一段時間,張一抬手拿著夾在書柜里書中的一個小巧的筆記本,翻開一頁,又翻了一頁,眼神在第三頁變的像是深淵里游蕩的幽靈,這頁里寫著是打算送給辛芮的一首歌,本來想在合適的時候讓她感動一下,突然就沒有了這樣的機會了,現在看來這首歌寫的生硬擱人心窩,苦澀里沒有了甜蜜膩人的感覺,張一像是有點不舍,在心里念了一遍他寫的這首《我親愛的姑娘》
還記得那年
秋涼如此的清爽
黃昏下你稚嫩的臉龐
還在我心中蕩漾
時間趕著我們的腳步
走過了多少滄桑
而你在我心里
永遠都是十五六歲時的模樣
你的笑容就像晨后的一抹陽光
溫暖我的人生?
不再孤寂和凄涼
姑娘
我親愛的姑娘
快用你嫵媚的嘴唇
親在我迷茫的臉上
給我一點力量找準方向
困惑的日子已漸漸離去
讓我們在希望的田野上盡情奔放
姑娘
我親愛的姑娘
暮年時光已不在遠方
眼角的皺紋也在偷偷的延長
那是歲月給我們編織的網
里面存著都是幸福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