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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夜探雷公廟

善少爺雖然進不去崔府,卻知道崔敬衍住在崔府哪個位置,一直在崔府外靠近那個方位守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今日下午福朗探得流言已經傳入崔府,善少爺覺得他們會跟背后之人聯系,卻沒有想過會這么快。所以當那只白鴿從小院子騰空飛起時,善少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是什么,縱身追了上去。

鴿子晚上也是要睡覺的,所以這只半夜被抓出來送信的白鴿大概也是心有怨氣,飛飛停停,善少爺不用費多少力氣就跟得住。鴿子斷斷續續地飛著,飛過繁華的商鋪區,飛過交雜的棚戶區,往城西飛去。接近城門的時候,夜空里響起了一絲尖細的聲音,像是有人隔著挺遠吹了什么東西。善少爺一凜,打量一下周圍,沒人,可是聲音卻不斷傳來,有點急,兩長兩短,停停吹吹。善少爺還在疑惑,那只鴿子卻像是聽得懂,轉頭往城南飛去。

是鴿哨,善少爺見鴿子掉轉方向,大為驚訝,竟然還有這種事?他不敢跟太緊,遠遠地望著信鴿一頭扎進林子里,停在一顆樹上,咕咕咕咕地叫了幾聲。

善少爺隱跡在樹林外,十分小心觀察著。等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突然有人不知從哪里竄了出來,驚得鴿子從樹上撲棱著翅膀要逃,可是來人動作那樣快,一瞬之間就把鴿子抓在了手里,受了驚嚇的鴿子咕咕地叫著。來人安撫地撫摸它的毛,然后把鴿子腳上的信拿下來查看。看過之后,又把信原封不動放進了腳管,抬手將鴿子放走了。

善少爺不動聲色端量了一下,鴿子繼續往城西方向飛。如今他的位置與來人很近,為免驚動他,肯定不能繼續追蹤了。來人沒有蒙面,月光下五官清晰,是個年輕男子,無半點婆羅人的樣子。他在林中思索了一會兒,便縱身往城中去了。善少爺沒有跟過去,一是這個男子的身手和輕功都不錯,他沒把握直接跟蹤會不會被發現,二是這個男子身后背著的樸刀,讓善少爺眉頭緊鎖。那是公門中捕快常用的樸刀樣式。

疑似婆羅人的假左靈,在身份泄露之后,發了一個信息給公門中的捕快,結合麻藥生意的背景,這意味著什么讓善少爺不寒而栗。細想也對,晉城和關中都有麻藥生意,也不是做了一年兩年,如果這中間沒有公門中人保駕護航,那簡直是不能想象的。

直到此時,善少爺才發現自己卷進的這個麻煩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也終于明白千手圣人臨走時為何教他易容。如果單純是婆羅七王子的勢力,善少爺覺得已經抓住他們的行跡,一網打盡只是早晚的事,可是一旦婆羅七王子與公門中人勾結起來,那就太可怕了,不僅勝算寥寥,還有可能連累南宮家。善少爺自出道以來,雖然在江湖上略有聲名,卻從不愿主動與公門中人打交道,倒不是他作奸犯科,實在是對公門中人不信任,那個世界與江湖不同,江湖之道,只講恩怨,而公門之中,利益太重,人心難測。

越到困境,善少爺的心思越細膩,腦筋越靈活。如果婆羅七王子真的跟公門中人有瓜葛,至少是與晉城地界的官員有瓜葛,那么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挖出他們的生意網,拿到證據,讓整個事情翻到臺面上來,遮掩不住,才能化被動為主動。這個事不能讓南宮家來做,他們經商,做這件事后患無窮,只能自己來。善少爺心里明白,以他一己之力,做這件事是極度危險的,一個不慎就會把性命搭進去。可是如今,他在晉城探查此事已久,再無退路可言,如不能勝,只怕也不可能活著走出晉城。

一定要贏過他們,善少爺想。

難得善少爺在這種境地下,還能保持冷靜。千手前輩說他們剛剛送走一批貨,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走第二次,因此想在走貨現場抓個正著基本不可能。現在也沒有時間呆在晉城守株待兔,那么就只剩下假左靈這一條路了。讓他們動起來,自己暴露。

思及此,善少爺追著剛剛白鴿消失的方向,縱身往城西去。來晉城多日,整個晉城的地貌都已刻在善少爺的腦子里,榮嫣然所說的雷公廟,就在城西,是建在城外的雷公山上,平日里人跡罕至,廟里有什么暫時無法得知,本來想讓南宮紹儒派人探探,可是既然要跟對手搶時間,不如今晚就親自去探一下,畢竟那只鴿子是假左靈放出來的,很有可能最終會落腳在城西雷公廟那里。

夜里城門雖然關了,對于善少爺來說,找個不顯眼的角落翻城墻倒也不是難事,只是這么一耽擱,斷然再也尋不到信鴿的蹤跡,善少爺只能一路直奔雷公山。沒成想,雷公山距離城鎮還挺遠,善少爺趕到的時候,竟然已經月上中天。雷公廟不大,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人煙。

善少爺暗中觀察了一陣,整個山林范圍內沒有人息,不知是監視的人水平太高,還是南宮紹儒根本就沒派人監視這里。善少爺躲在樹上,借著月光,看清雷公廟其實很小,也就一個院子三間房,一目了然。藏不了多少人,也做不了多少機關。看起來,也就是假左靈和她背后那個中年男人為避人耳目見面的地方。

可是,路途太遠了,假左靈如果坐轎子或馬車從城中出來,一來一回就得半天時間,選這么個地方見面,不麻煩嗎?晉城那么大,難道就找不出別的見面的地方?善少爺天性謹慎,此番對于榮嫣然那里得來的消息有些懷疑,倒不是覺得這位大小姐騙他,只是怕她被人利用來放煙幕彈。榮嫣然的奶娘燕娘,就是那日在清芳園與善少爺交手的婦人,武功中上等,這樣的人追蹤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只要小心些,大約是不會被發現的。可是假左靈背后的人不簡單,實在不知這消息來得是否準確。這樣想著,善少爺悄悄掠過夜空,潛入雷公廟。

院子里除了一顆古樹,一口枯井,什么都沒有。善少爺在院子里搜索了一圈,地上干干凈凈,樹上善少爺也查看了,什么也沒發現。因為之前在武當山的經歷,善少爺有些不愿意檢查廂房,怕翻出尸體。可是如今身邊也沒個幫手,善少爺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兩間廂房空空蕩蕩,除了灰塵什么都沒有,連本來該有的家具也沒有,為防止有暗道,善少爺還踩了每一塊青磚,可仍然沒什么發現,就是一個沒人監管的寺廟而已。正殿雷公爺的塑像端坐其中,不怒自威,供桌上放了一個香爐,善少爺在供桌上發現了刀劍的痕跡,說明這里曾經發生過打斗。但是整個雷公廟,沒有新鮮腳印,只有這個供桌上有刀劍痕跡,其他地方都沒有打斗痕跡,這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善少爺一會兒擰著下巴思考,一會兒站到院子里觀察,一會兒又爬到雷公像身上檢查,甚至一貓身上了房梁,他在房梁上看到了有人潛伏的痕跡,如果沒有料錯,這應該是燕娘跟蹤潛伏的地方。善少爺貓在房梁上看了看,從這個位置,大部分視線都會被雷公像擋住,也就是說,監視的人只能聽,看不見。善少爺輕飄飄的落下來,眉頭緊鎖。燕娘藏身的這個地方,不是監視的好地方,因為看不見,所以無法判斷來的是不是假左靈,或者跟假左靈接頭的人,到底是誰。況且,如果接頭的人在院子里,燕娘在大殿房梁上,既聽不清,也看不見,那她監視什么呢?

雖不是鐵證,但也讓善少爺對燕娘的懷疑進一步加深。本來善少爺就覺得奇怪,左家有小葉,崔家有假左靈,榮家也是麻藥生意中關聯的一家,為何沒有安插進人呢?再說,榮嫣然出生時家里又不是大富大貴,為什么雇了個奶娘身手不凡呢?如今回過頭細想,那日在清芳園,他與榮嫣然見面說了什么,只有三個人知道,如果不是榮嫣然自己去找榮老爺,那就只能是燕娘告訴了榮老爺,才有了后來榮嫣然被禁足的事。

小小的雷公廟,除了那口井,其他地方被善少爺一寸一寸翻了個遍。實在是太干凈了。善少爺站在院子里想,這里雖然灰塵多些,但卻不破敗,也沒長雜草,說明是有人打理的,那么為什么整個廟里沒有任何工具?倒像是被人收拾出來,等著做什么用的。還有那個供桌,什么樣的打斗能只在供桌上留下痕跡,而地面墻上都沒有?

這一番勘察花費時間很久,天色已有點發白。這個雷公廟或許有用,但實在是看不出來有什么用。善少爺圍著那口井打量了很久,最終也沒有下定決心下去看看。荒山野嶺,人跡罕至的地方,貿然下到一口枯井里,實在太過危險。正尋思著,廟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推開,善少爺嚇了一跳,腦子做出反應之前,身體已經憑著本能躍上了大樹。

月色已稀,天色未明,此時的視線反倒沒有夜里好。不過來人卻沒有故意隱藏行蹤,倒好像來找善少爺的,輕聲呼喚:“善少爺,你在這里嗎?”

是廖勇,善少爺從樹上躍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問道:“你怎么就這么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昂,不然怎樣,這里視野寬闊,也沒個躲得地方。”

“萬一如果不是我在這里,是別人藏在這里,你不怕吃虧?”

廖勇聽完笑了,嘴咧的很大,“放心,這個雷公廟我們昨天就來查過,不僅廟里沒人,整個山上都沒人。”

善少爺心里咯噔一下:“你們昨天來查過?”

“是,你去監視崔府之后,我親自帶人來查的。”

那為什么地下沒有腳印?善少爺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把視線定在那口枯井上。

廖勇還在絮絮叨叨地說:“監視崔府的人說,你半夜追一只鴿子去了,我猜你大約是來雷公廟了,我這么早來找你是因為有——”話說一半,被善少爺打斷:“廖勇,你帶繩子了嗎?”

廖勇一愣,搖了搖頭。善少爺皺了一下眉:“你們昨天來查過,地上定會留下你們的腳印,可是如今你看,地上干干凈凈,明顯是被人打掃過了。整個廟里我都查過了,連把掃帚都沒有,誰把你們的腳印掃走了?”

廖勇也想到了,一定是昨天他們走之后有人來打掃的,這就說明,他們的行動一直是被人監視的。善少爺重新在枯井口打量起來:“整個雷公廟,只有這口枯井我沒有查過,既然你說整個山上都沒有人,那么只有一種可能,這口枯井內有密道。你去找個繩子吧,我們下去看看。”

“廟里沒有繩子嗎?”廖勇道。

善少爺搖搖頭:“這廟里除了一個雷公像,一個供桌,一個香爐,什么都沒有。”

廖勇愣了:“就這幾樣東西?不對吧,昨天我們來的時候,左右廂房里還扔了些雜物。”

“是什么?”善少爺來了興趣。

“我沒細看,大概是掃帚鐵锨簸箕等打掃工具和幾件破衣服,所以大家都沒在意,還以為是附近鄉民扔在這里的。”

“雷公廟有人照管嗎?”

“鄉里大概一年半載會派人來打掃一下,我猜的,要不這廟平日里沒人來,早就破敗得不成樣子了。”廖勇也湊到井口細看,“我們昨日來的時候沒注意到這口枯井,只是把里外翻了一遍,確實沒什么可疑的,我當時還覺得會不會榮嫣然騙我們。”

善少爺搖頭:“不見得是榮嫣然故意騙我們,倒有可能是有人利用榮嫣然之口把我們引到這里來。”說著,把對燕娘的懷疑講給廖勇聽。

廖勇點頭稱是,這么看,這口枯井非下不可了。此時天光已大亮,廖勇突然發現枯井里有點異常,忙招呼善少爺:“你來看。”

善少爺湊過去,發現枯井壁上有些反光,仔細觀察一下,竟然是有些地方嵌了突出的石頭,天長日久的,磨得光滑可鑒。善少爺笑了:“我說呢,如果真是密道,靠繩子上下也太麻煩了些,這井臺也沒個轱轆。原來機關在這兒。”夜里太黑,看不清楚,如今初陽照射的角度正好,才看明白,那是留給人攀爬的墊腳石,善少爺說著就擼起袖子,沖廖勇一招手,“走,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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