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自殺

那晚的飯最終沒有吃出什么一個結局，但夏鷗桌上的談話被刺激到，這個刺激似乎很關鍵，她應該是想起她一直不敢認同，一直在保持懷疑中的東西。

我需要思考如何從她口中了解到她究竟發生了什么，她正在漸漸的好轉，其實她想起什么即使現在不告訴我，等到痊愈，自然會被警方拉去審訊，那些審訊不會有什么她愿意說或不愿意說的，因為面對審訊我想那些每日審訊的警察一定會有方法讓她開口，只是，到了這個時候，我有些擔心，我越來越害怕結束。

高家兩兄妹離開后，她借口去沖涼，我在陽臺又燃了兩三根煙，一天的量已經超過我平常一個星期的量，夏鷗一直在浴室沒有出來，我想她可能是在平復自己的情緒，但時間過去很久，里沒依然有動靜，我去敲了敲門提醒道：“夏鷗，不要在浴室太久，會缺氧”

我的感情都告訴我要打開那扇門，因為到現在里面沒有動靜很不對勁，可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要打開那扇門，因為那是不對的，這種兩種矛盾在我的敲門聲中體現出來。

浴室一直沒有動靜這是不正常的，極度不正常，再不濟應該回應我一下，行動快于我的思緒，我踹開了門，里面刺目的紅晃了我的眼，我沖過去，她沉睡在那個浴缸里，水里滿是她的鮮血，我不敢置信，怎么會這樣？是我忽視了什么？

我慌亂的想要堵上那源源不斷流出的鮮血，鮮血染透我的雙手，鮮血還在流淌著，那么的刺目，我撥打了120，鮮血即刻布滿屏幕，嚴重影響觸感一個按鍵都不能按出來，我快要瘋狂了，我拼命的喊著救命，撕心裂肺，我不知道我是在叫人來救她，還是渴望著什么人救自己。

我將她從水里撈出來，老板應聲而來的時候，我從他慌亂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我嘶吼著：“有沒有無菌棉墊”

他呆立在當場，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女，都會是那樣的表情吧

“有沒有無菌棉墊？”我再次的嘶吼喊回了他的意識。

“沒有，沒有”他磕磕盼盼的回復。

“快打120”我的手上依舊是擦不掉的鮮血，老板哆嗦的撥打120過去。

“有沒有紗布?紗布有沒有？有沒有？夏鷗，夏鷗？醒醒，夏鷗，醒醒啊，別睡，夏鷗啊”我已經顧及不到老板正在撥電話。

我只是需要做很多來讓我的大腦思考其它，我將她保持頭低足高的姿勢，確保她腦補和重要臟器血液供應，然后撕碎床單加壓包扎后在心臟近段按規定方法性止血帶止血。

我做完了我所有能做的，我跌坐在她旁邊，剩下的就只有等待，等待急救車的到來。

我錯了，當我動感情的時候，就已經不是合格的醫生，是我的不合格造成了病人的自殺，是我的忽視，雙手的鮮血告訴控訴著我的失職。

只有在做緊急搶救的那一刻，我慶幸我是個醫生，可是當我無能為力焦灼等待救援的時候，我又厭惡自己是個醫生。

急救車上我完全聽不見他們的問話，我滿腦子思索問題到底出在了哪里？她為什么自殺？

第二天中午，她醒了過來，我坐在旁邊，我問不出一句話，只是凝視著她，我不知道我眼里表露出了什么？會不會有憤怒？會不會有慶幸？會不會有責怪？會不會有自責？會不會有憐惜？會不會有愛？

她原本慘白的膚色失血過多變得更慘白，嘴唇都是沒有顏色的，她還能笑著對我說：“啊，原來我還活著”

我被她的樣子刺激到：“你不該活著嗎？”

“謝謝你”她依然保持著風中百合的微笑。

“你到底怎么了？是催眠的時候你看到了什么嗎？”我不安的過去。

“沒什么？”她依然一副不愿意傾訴的模樣。

“不要死？活下去，至少不要在我的面前死去”我握著她的手，不敢用力，可是我真的很想給她力量，我不想她死，我不想一個病人在醫生面前死去，這無疑是我的失職。

“你是以男朋友的身份希望我活下去還是醫生的角度希望患者活下去？”她問。

“我覺得沒有區別，我首先是個人，然后我有感情，我不希望你就這樣失去了年華，活下去好嗎？”

她轉過頭笑笑：“好”

“你保證”我像一個小孩子索要承諾一樣。

“嗯，我保證”

這樣虛無的保證是否真的會有用我不知道，我迫切的需要一切能保證的東西來安撫我不能平靜的心情。

“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問。

“因為我知道外面是個醫生，我知道我不會死”她說。

“你瘋了？如果我沒有意識到不對勁，如果外面不是我，如果救護車來的遲一點，你就…”

“可你不是又見到了我？，我又重新排隊在鬼門關很遠的地方”

“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它不好笑”我承受不了這樣的事情，哪怕是玩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