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沁芳園,一進門就見到纖云站在門口笑瞇瞇地道賀,蕭其錚命人送來的各種華衣美服,靈石藥草堆的滿屋都是。
“四小姐,奉家主之命,為梔若小姐送來禮物。”
柳梔若看著滿屋的禮物,也不說話,纖云討了個沒趣,這柳梔若一點規矩也不懂,自己給她送禮物來,也不打賞一點,這么小氣,將來嫁給拾夕公子如何做當家主母。纖云撇撇嘴告辭后就要走。
出門之時正好撞見了柳施師,哎喲一聲,纖云這一下撞的可不清,正要抬手打人,看清卻是柳施師的貼身婢女翠谷,纖云張口正要發飆,想到柳施師如今成了柳姨娘了,不能得罪,便馬上恢復笑容,“柳姨娘人逢喜事精神爽,真是嬌俏明艷,光彩動人。”
“是纖云姑娘。”柳施師本是來找柳梔若的,見到纖云便如同見了仇人一般,雖然帶著笑容,卻是咬牙切齒。
纖云自覺不妙,想到之前與柳施師的過節,便要告辭。
“慢著,纖云姑娘,剛才你撞到了柳姨娘,柳姨娘的手串就不見了,是不是你藏起來了?”柳施師身邊也有了貼身的丫鬟,名叫翠谷,翠谷一見面就開始找茬。
“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柳姨娘,可不知什么手串。”纖云覺得莫名其妙。
“給我搜。”柳施師面色冷冷的說。
這翠谷也是個力氣大的,貌似修為還不低,一腳就踢得纖云跪倒在地,然后在她身上亂扒起來,纖云大叫冤枉,可是翠谷一邊扒她的衣服,一邊在她的背上扭打,不一會,纖云就被扒的衣不蔽體,全身青紫一片,只剩一件肚兜,一塊紗布輕飄飄的搭在白皙的肩膀上。
翠谷好像變戲法一般真的從纖云身上拿出一個紫色的琉璃手串,“柳姨娘,您看,果然是這賤婢偷了。”
纖云此時還大呼冤枉。
柳施師輕哼了一聲,“不知死活手腳不干凈的東西,拖下去,就送給空樓先生試藥吧!”
纖云此時頓覺五雷轟頂,“柳施師,你要報復只管找夫人去,是夫人讓我這么做的,是夫人,你要報仇找她不要找我…”
“堵上她的嘴,再割了她的舌頭,送去空樓先生的煉藥房!”柳施師聽后更加惱怒,似乎要把所有怒氣都撒在纖云身上。
于是纖云就這樣像塊破抹布似的被扔出去了。
柳梔若冷眼看著整個過程,不發一言。
“梔若,我的好妹妹,看二姐給你帶什么來了?”柳施師一改剛才的夜叉模樣,笑容滿面,仿佛還是之前那個疼愛弟妹,溫柔賢淑的柳施師。她身邊的翠谷遞上一個錦盒,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套鑲著紅寶石的頭面,正是成親用得上的。
“我的好妹妹,二姐見你有了好歸宿,真替你開心,這套紅寶石的頭面,是老爺的珠寶店送來的最好的一套,給你做嫁妝正合適。”柳施師拿著其中的一個珠釵在柳梔若頭上比劃。
“二姐,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柳梔若沒頭沒腦問了一句話。
柳施師收起笑容,屏退了左右,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漫不經心的撥弄著自己纖細手指上的寇丹,“梔若,我以為你會理解我。我們是一類人,不是嗎?”
“不,你變了,你不是我認識的二姐”。柳梔若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女子,妝容服飾都在刻意的模仿另一個女人,經過裝扮后的模樣確實有幾分相似,但是眉眼間的精明之處卻是怎么也掩蓋不住。
“別這么看著我,如果你經歷過我的痛苦,你就會明白,在權利和地位面前,尊嚴和自我都是那么幼稚可笑。”柳施師似乎對柳梔若的鄙視習以為常,她只是攏了攏發髻。
“你不是想知道我什么時候跟蕭其錚勾搭上的嗎?就是我們見面第一天,那時,你被玉無山擄走,我和施彥墨宣被其他門派的人圍攻,混亂之中,我差點被人扔出去當場摔死,是蕭其錚從天而降接住了我。當時我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柳施師說起這段初見經歷,眼底仍帶著笑意。
“本來我只是在心里暗暗的仰慕著他,聽說他幾個月后辦壽宴,我就一針一線的繡啊繡啊,想把自己對他的仰慕之情傾注在繡品上,誰知,那赫連夫人不但心思縝密,還是個醋壇子。她整理壽禮時發現那仙鶴賀壽圖是我繡的,又聽說那日是老爺將我救回來的,就立即將我提去審問,不但讓纖云對我極盡辱罵折磨,她還……”說到這里,柳施師似乎想起什么痛苦卻又難以啟齒的往事。
“從那時起,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報仇,后來終于被我尋到機會接近老爺的機會,我日日在老爺閉關的洞府外徘徊,那天見到有人刺殺時,奮不顧身的上去擋了一掌。就被老爺帶回方寸院,后來我在他房內發現他藏著許多何云卿年輕時的畫像,我就盡量扮成她的樣子,引起他的注意,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
柳施師面帶得意,“這些話說出來真痛快。”
“每天扮成另一個人,也痛快嗎?”柳梔若不能理解她的這種成就感。
“梔若,你在家有爹疼,有哥哥寵,來了蕭家又有蕭拾夕和蕭予衡爭著討好你,你怎么會明白我的痛苦。”柳施師說到這里面色有些扭曲,嫉妒之情溢于言表。
“算了,我們現在姐妹竟然要變成婆媳,也真是有趣,以后我們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柳施師此次來原來是拉攏之意,想必柳施師也知道自己在蕭其錚眼中不單是何云卿的替身,也是蕭其錚牽制柳梔若的砝碼。
柳梔若一聲苦笑,“二姐是來做說客拉攏我嗎?你放心,縱使我不能和你一條心,也不會是你邀寵的絆腳石。”
柳施師一幅了然于心的模樣,也不再糾結柳梔若的態度,她本來就不指望柳梔若與她共同進退,只要她不站在赫連青螺一邊對付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