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完全變成另一個人,易容術(shù)是必不可少的,不過倒是不必像俗世凡人那般費事。可是難就難在易容術(shù)要瞞過這些修仙之人,卻是不容易的,修為高一些的頃刻就能識破偽裝,尤其她還要在玄冥宗拜師學(xué)藝。心中不由得埋怨起石無移來,點子是個好點子,但是實施起來卻不容易,偏偏他還不過問此事。
柳梔若熟背過莽蒼全書,也曾將藥經(jīng)記錄在自己的腦子里。此時便調(diào)動記憶符為她搜尋所有與易容換臉有關(guān)的記載。
莽蒼全書提到過修仙界的一種易容術(shù),傳聞東陵仙尊喜歡聽?wèi)蚯⒖锤栉瑁孟路灿瓮妫魏问芴斓浪拗疲荒茈S意下凡,不然便會為天道所遣返,以雷劫警示懲罰私自下凡的仙人。可東陵仙尊機緣巧合在九重天仙帝山的落葉菩提樹尋得一片靈葉,摘下化為黃紙,他用此靈葉為自己做了一張人皮,可隨意變幻任何形狀,就算是三重天的上仙也不一定能識別出來。
見此記載,柳梔若若有所思,她瞧了瞧在一邊看熱鬧的小紙兒,如今的小紙兒已經(jīng)變成了粉紅色,與之前面黃肌瘦的模樣大不相同,現(xiàn)在粉粉嫩嫩的,活脫脫一個袖珍的小姑娘。
小紙兒圍著柳梔若飛了一圈,然后緩緩落在柳梔若的肩頭,“主人,為何這樣看著我?”
柳梔若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跟著我這么久,修為見長了,這個智商嘛,還真是堪憂啊,得惡補一下。”
小紙兒委屈的說,“我可是仙家之物,哪里不聰明了,又能當(dāng)信鴿幫你送信,又能當(dāng)哨兵出去打探消息,還能幫你記下全本那么厚的莽蒼全書……”小紙兒喋喋不休的夸贊自己有多聰明、多能干,一點功勞都不落下。
柳梔若聽了半天,“你說你說仙家之物,那我問你,是哪個仙家?”
小紙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個白胡子的老頭說自己是仙家的,還說自己很厲害,可我哪知道他姓甚名誰,是個厲害的仙家準沒錯的了。”
柳梔若無語半晌,心想,我只在娘的手記中見過,娘年少時歌舞無雙,喜歡看她跳舞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有一日,一人送了一只小紙鶴給她,說紙鶴有靈性可當(dāng)個小寵物為她解悶。后來娘遭逢情傷無法紓解,那送紙鶴的人再次出現(xiàn),點化她不可尋短見,人生在世,自在舒心方是緊要。娘心存感激,后來翻閱各類典籍時,猜測那人就是東陵仙尊。
若那人是東陵仙尊,這小紙兒是否就是靈葉黃紙?豈不是就能助我易容了?柳梔若這樣想著,便再問小紙兒,“你還有什么本事,能否助我易容?”
小紙兒一聽,笑笑說,“這有何難,從前那個白胡子老頭貪玩,讓我變成一件斗篷披在身上,他就下凡游歷,我也跟著他游遍不少名山大川,看了不少新奇美景呢!”
“太好了!你還有這個本事,紙兒啊紙兒,以后跟我,我必定帶你去吃遍莽蒼,以后好吃的你先吃,好玩的你先玩,怎么樣?”柳梔若一聽大喜,趕緊哄著小紙兒。
小紙兒不好意思了,“主人對我這么好,我都不好意思呢。”
柳梔若廢話少說,先用一般的易容術(shù)將自己易容成了石珈茵的模樣,這種初級的易容術(shù)只能騙過凡人,對修仙者來說是破綻百出的。此時小紙兒咻的一聲變成了一件透明的披風(fēng),乖巧服帖的掛在柳梔若的身上,瞬間掩蓋住柳梔若原本的氣場,包括她的靈根和修為。
柳梔若大喜,既然這么容易就變身成功了,得找個人來試驗一下,才知道這小紙兒的易容術(shù)是否可靠。
于是她走到梳妝鏡前,拿著一些釵環(huán)脂粉之類的,細細涂抹妝扮,直到琉暄又來送飯了。
“姑娘,飯準備好了,按照我們公子吩咐的,都是姑娘愛吃的。”琉暄又準備了一大桌子菜,整個房間香氣四溢,令人食指大動,為了柳梔若這個吃貨,石無移倒是費心了。
柳梔若有些緊張,只是對著梳妝鏡,遲遲不轉(zhuǎn)過身來。
琉暄催促了幾次,只道是姑娘心情不好,不搭理人,便打算合上門離開了。
此時柳梔若悠悠應(yīng)了一聲,“有沒有我喜歡吃的珍珠圓子和荷葉酥餅?”說完便慢悠悠的轉(zhuǎn)過身,再用木梳梳了一下自己的兩束碎發(fā),不急不慢的走到桌前,聞了聞食物的香氣。
完全不理會在一旁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琉暄。
“蜜汁肘子和椰汁盞?我可不喜歡椰汁,甜膩的很,快去再上一份珍珠圓子和荷葉酥餅,荷葉要最新鮮的。”說完,柳梔若便自顧自的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是,是,不過五小姐您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公子也不知曉呢?”琉暄說話也結(jié)巴了。
“這是我的房間,我回我自己的房間難道還要敲鑼打鼓通知所有人不成?”柳梔若佯裝發(fā)怒。
琉暄不敢吭一聲,只得小聲囁喏一聲,“那五小姐回來可住的習(xí)慣?”
“咳,還是自己家好,漂泊天涯哪比得上家里舒服,只不過我瞧見我的衣衫和釵環(huán)被人動過了,是不是你們干的?”柳梔若不怒自威,努力模仿石珈茵的模樣,以她對石珈茵的了解,就是一個被嬌慣了的大小姐,與蕭筱妤有些相似,脾氣任性驕躁也認死理。只是在面對愛情方面,這石珈茵可要執(zhí)著的多了。
“不敢不敢,我們只是按照公子吩咐,定期為五小姐收拾整理房間,定是這兩天收拾的不妥當(dāng),奴婢自當(dāng)領(lǐng)罰。”琉暄汗涔涔的。
柳梔若心中暗笑,原來石珈茵在家這么威風(fēng),只是嚇著琉暄到底也不厚道,便嗯了一聲,不再追問。
琉暄一聲也不敢吭,只是張大了嘴,然后偷偷的往內(nèi)室瞟了瞟,不見內(nèi)室有人的痕跡,可這五小姐回來的蹊蹺,之前那個姑娘又去哪了?
只得連忙稱是,然后借機去回稟石無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