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黑霧并不濃重,就如同來時的隧洞一樣,似乎并沒有什么詭異的事情發生。作為一名大學生,不論早晚都早就適應了寄宿生活,大家對于宿舍,熟悉遠大于陌生,若不是之前在宿舍樓內離奇的失蹤和詭異的腳步聲,說不定大家甚至愿意進入其他的宿舍搜集幸存者和物資,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無路可走只能硬著頭皮向前摸索。
走廊并不陳舊,大抵中國的宿舍樓都是追求實用性,大家甚至還隱隱有些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一出現就很快被掐滅了,鬼才想和這棟宿舍樓熟悉呢。
“個別,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林小蔥作為排頭,朝身后的陳個別道出了自己的疑惑。身后跟著的當然不止陳個別,只是他實在不放心將后背交給別人。阿城他們更是豎起了耳朵,想知道什么信息。他當這個排頭也不是你情我愿的,也只是輪換的前提條件:開頭的走廊我打頭陣,后面的蹚雷兵換人。當然這個前提條件說法肯定更加“文雅”一點了。
“這里給我感覺和剛剛的隧洞好像啊?!绷中∈[指的不是剛剛右邊的隧洞,那里的黑霧已經徹底擴散開。他指的是最初進入的那個隧洞,也是沒有太多黑霧的侵襲,在終點甚至還有一個安定區,那個隧洞似乎是專門供人進入安定區的卡點,雖然沒有查崗的執勤,但顯然能夠保證單項通行時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這走廊盡頭還會有商店?”背后的聲音略微有些陌生,并不是常常發言的人。
林小蔥轉頭看了一眼,他想一棍子甩在孔輕度的腦殼上,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的。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不能永遠正著看這句話,最安全的地方是最危險的地方,這才是重點?;旧辖^對安全的安定區外面很有可能有巨大的兇險,剛剛隧洞外面就很有可能是一個巨大的陷阱;那么反過來說,選擇進入這個宿舍很有可能危險程度小于選擇原路返回。當然一切都是假設,林小蔥也不能保證什么,不過他需要相信自己的感覺。
“你是說,宿舍樓里的危險會相對來說小一點?”阿城這個聰明人及時插話,免得林小蔥手上的警棍甩在孔輕度的頭上,他也看到了兩人手里的家伙。
“真是頭疼啊?!卑⒊切南?。
背后的人群或多或少的出現了騷動,不過阿城團體里的騷動更多僅限于震驚以及平復心情,他們已經開始適應這里的環境,選了條相對正確的路總好過死路一條。
小桃園的人驚恐更多,畢竟他們現在的死亡序列更靠前,哪怕在阿城的建議下兌換了一些物品,但他們兩人也不是傻子,自己能換的難不成不允許別人換嗎,他們兩人的點數都是及格線水平,還花了大點數吃了頓日料,現在想來他們的心都在滴血,如果有后悔藥賣的話,他們也絕對買不起,點數估計是天價。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林小蔥沒有繼續解釋什么?,F在的情況很復雜,自己這邊有豬一樣的隊友,也有虎一樣的隊友,對面的倒還好,都是清一色神一樣的對手,自己既怕神,也怕豬,更怕老虎。人生不易,人艱不拆,希望幸運女神能夠給自己站個臺。
還有那個失蹤的王東,林小蔥的神色有些陰沉,這個東西如同腐蛆一樣,食之無味,呸,如影隨形。
出了宿舍樓,腳步聲
的主人沒有追出來,他倒是跟了出來;進了安定區,他消失了;現在自己一行人出了安定區,隧洞的“安檢程序”貌似也出了問題,那么他是不是又可以跟進來了?安定區禁止殺戮,那么出了安定區是不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可以來搞一波事?
林小蔥后頸突然起了雞皮疙瘩,額頭冒出幾滴冷汗,他壓低了聲音,陳個別適時跟了上來,留出兩人隱秘的私人空間。
“你說王東會不會提前下來了?”
陳個別腦門的汗一瞬間就滲了出來,他勉強壓下聲音的顫抖,“不會吧,那在上面是誰接住了硬幣?”
“就一定是王東嗎?會不會是其他東西?“林小蔥也被自己的猜測所帶來的連鎖反應嚇到了,如果上面將硬幣聲音按下的是王東,那么雖然恐怖,但現在兩人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技能,也不至于被吃的死死的;如果不是王東,那么接下來很有可能遇到他,而上面接住硬幣的家伙也有可能下來找失主。
“呼?!绷中∈[吐了一口氣,強行將這種念頭吹散,現在不能自亂陣腳,不論情況如何,現在更重要的是搜集信息,分析情報。
“喂,你們兩個在嘀咕什么呢?”黃山有些不懷好意的湊了過來,但很快被兩人察覺到了,他有些氣急,“你們是不是知道什么?現在還想吃獨食?“
“嘀嘀咕咕,我們在想怎么干你!”陳個別率先發了火,既然還在團隊里,那么必要的架子是需要擺的,尤其是現在這種人數相差懸殊的情況下,你軟別人就硬,狗仗人勢的故事實在太多,不早點掐滅這個苗頭,怎么混社會?
林小蔥拉住了陳個別,阿城拉住了黃山。意思到了就拉倒了,真鬧起來都吃虧。
陳個別也不是真要鬧,也借勢下了個坡,嘴上還罵罵咧咧的,演員的自我修養,戲要演全套。黃山也沒想到被人直接回懟了,他的性子也不是像林虎一樣,他只是陰沉地看了一眼陳個別,似乎要將他的臉剝下來烙在腦子里。
“你忍得?。俊标悅€別似乎入戲很深,言語間的憤懣表現的淋漓盡致。
“忍得???不是你勸我的嗎?”林小蔥的演技也不是蓋的,七分真三分假,真真假假才能混弄別人。
“我有嗎?”陳個別壓低了聲音,臉色的疑惑太特么真實了,林小蔥忍不住為他鼓掌,敢情你說謊都能弄的跟真的一樣,在下佩服佩服。
“你不是拍了我的肩膀嗎?右肩。”林小蔥也跟著壓低了聲音,畢竟現在是真真正正在嘀咕怎么干黃山。
“我跟在你左邊的?!标悅€別模擬般站在左側,“像這樣?!彼囍鴮⑹执钤诹中∈[的右肩,“這樣子的感覺?”
“你不是左手拍的我嗎?”
“我?壓根沒拍你!”
“那你拍我干嘛?”
“我沒拍!”
“我說剛剛!”
“……”陳個別。
走廊盡頭到了,又是一個選擇題。左邊是電梯,右邊是樓梯。
等等,你一個宿舍樓配電梯?奢華的有些過分了吧,你說學生稍微爬爬樓梯,爬個七八層不是還能鍛煉身體,增強體質,增加學習效率嗎?而且你明明就是個老建筑,哪里來的電梯?詭異!是陷阱!
還有恐怖電影里,電梯可是禁忌之物,封閉的空間里面一切皆有可能。套路,都是套路。你難道從電梯里能充當鏡子里面鉆出來什么東西?俗了吧。還是頭頂上藏著什么東西,背后殺也俗了吧?還是說你要關門殺?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妖魔鬼怪速速離去,我不坐電梯你能奈我何?
樓梯的選項倒是正常,雖說有鬼打墻的可能,或者是有轉角遇到愛的橋段,但是大家看上去都有些壓箱底的底牌了,貌似都有這個底氣去走大路。
“那我們就走……”林小蔥剛想說話,就被打斷了。
“等等,我們兩個坐電梯?!毙√覉@二人組站了出來。林小蔥有些驚訝,陳個別只想吐槽,敢情你們桃園結義就是要不走尋常路找死的嗎?恐怖片里分隊落單和電梯,兩種你不死誰死的要素都占了,你們比你們大哥還虎。
阿城也不想隊伍就這么減員,顯然他也有這種常識,但是一番勸說無果,他也沒有什么辦法,沉默著退回自己的小團體里。
林小蔥笑著祝福他們一路平安,就如同對小桃園的先行者一樣。
“諸君,武運昌??!”張斐關宇送上了文縐縐的祝福。
兩人走向電梯,六人走向樓梯,黑霧之下很快迷失彼此的蹤影。
“哎呀,臥槽,我們去幾樓他們知道嗎?”陳個別總算反應過來,至少得留自己一個希望不是,現在安心了。
“我們快去說不定他們還沒走?!笨纵p度終究還念著些同學情分,只是他沒看到說話的家伙腳步動都沒動一下,邊上聽的人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