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就聽說沈老夫人病逝了。

非常意外，杜若園竟然也收到了葬禮的請柬。

秋相思拿著請柬出神，想著怕是上次沈希南請她去唱那出戲的功勞，她不討厭沈家人，甚至有幾分好感，當(dāng)下就準(zhǔn)備了衣服。

這場葬禮，但凡上海灘數(shù)得上名字的人都到了。秋相思穿了一件黑色的旗袍，搭一條黑色的披肩，吊唁過后就找了個角落安靜的待著。

誰知道，偏有有心人。

魯安找到秋相思的時候，她正站在一株海棠花前發(fā)呆。

“先生也在這里？”魯安十分意外，“我還想著今日吊唁過后去杜若園拜訪先生呢。”

秋相思禮貌地笑了笑，解釋原由，“沈老夫人喜歡聽?wèi)颍ナ狼霸犨^我的長生殿。”看著絡(luò)繹不絕的人，隨意說了一句，“沈老夫人真是喜歡海棠花。”

她去唱長生殿的時候，她床頭就放著一束海棠，今天葬禮也是，滿是盛開的海棠花。

“是啊。”魯安笑著看她，“不過聽說先生最不喜歡海棠？”

秋相思笑了笑，“是不大喜歡。”

雖然這也不算什么秘密，但到底是打聽過才能知道。

目光突然瞟到一襲黑衣，是沈希南。

耳邊魯安問她，“不知道先生下午有沒有時間？”

秋相思把目光從沈希南身上收回來，對著魯安微微笑了一下，“左右也沒什么事。”

魯安風(fēng)度翩翩，“先生喜歡喝茶嗎？”

秋相思點(diǎn)了點(diǎn)頭，“喜歡的。”

到底是沈家，葬禮都熱鬧的很，人來人往的，秋相思又不喜歡海棠，兩人待著也沒什么事，就早早退了。

等到將所有人都送走，沈希南才想起今天下午看到的人，隨口問了一句，“秋相思呢？”

小廝上去回答，“來吊唁過后就走了。”

“嗯。”沈希南點(diǎn)了點(diǎn)頭，“去杜若園。”

車子停在杜若園門口的時候剛好碰到魯安送秋相思回來。下了車，兩個人又在門口交談了一會兒，沈希南坐在后座沒有下車。

等到魯安上了車，驅(qū)車走了，他才打開車門。

秋相思早就看到她門口的這輛車，有些眼熟，一時沒想起是沈希南的，看到他下車才恍然大悟。

沖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沈少將軍怎么來了？”

沈希南遞過去一個冊子，“家母去世之前特意囑托我一定要交給你。”

秋相思受寵若驚，“我之前和沈夫人并沒有什么交集。”

沈希南“嗯”了一聲，“大約是她特別喜歡你吧。”

秋相思接過冊子來，向沈希南道謝，“多謝沈少將軍。”

沈希南淡淡地說，“客氣了。”

秋相思看了沈希南一眼，大約是因?yàn)樯蚍蛉诉z愿的原因，他并沒有翻開這個冊子看，猶豫片刻，將冊子當(dāng)著他的面打開，入目滿是海棠花的標(biāo)本，一個個經(jīng)過精心裝裱放在冊子里。

秋相思手一抖，冊子“砰”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沈希南皺了皺眉，俯下身子將冊子從地上撿起來。

秋相思愣愣看著他的動作，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