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啊展兮，咱家女兒這么多年總算是有個朋友了，只不過是個女的，可惜啊！”顧庭澈從另一間房出來吐槽著。

“老不正經的！女兒才幾歲！才高一呢！她同學還在呢！你也不知道害臊！”展兮皺眉出聲制止。

“哎呀阿兮，這都9102年了你怎么還這樣，高中有一場甜甜的戀愛，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不是？”顧庭澈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讓樓上的顧歆歆和黎璃聽見。

顧歆歆咬牙切齒地向樓下怒目而視，隨即“砰”地一聲把門關了。轉頭看向黎璃：“不好意思啊黎璃，我爸就是這么老不正經的，哈哈，你別介意。嗯，還有，我媽剛剛的話，你別放心上，她不知道你家的情況，我替她向你道歉。”

顧歆歆話音未落，黎璃一下子上前，緊緊抱住了她。

“啪塔”

顧歆歆感覺到了有什么東西滴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黎璃。”她輕喚黎璃的名字，察覺到黎璃身體的微微顫抖和低低的抽泣。顧歆歆頓時不說話了。因為她知道，現在不管自己說什么，都不及這一個安靜的擁抱，更顯得美好與靜謐。

“累了吧，我幫你關燈。”像是明白黎璃內心的驕傲與自尊，顧歆歆一只手輕拍黎璃的肩膀，另一只手將身后的吊燈開關關上了。

頓時房間一片漆黑，黑暗中，兩具小小的身體抱在一起，好像這個世界只剩下她們，這個空間只屬于她們兩人。

過了許久，顧歆歆聽見抽泣聲停止了，黑暗中，她仿佛聽到了一聲很輕很輕的聲音，輕到顧歆歆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她聽見，黎璃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極輕極輕的話，像是幻覺，又像是囈語。

黑暗中，黎璃貼著她的耳垂，輕喚道：“顧歆歆，我好羨慕你，很羨慕很羨慕的那種。”

黎璃到底有沒有說這句話，顧歆歆不清楚。她只知道，這一聲，聲音已經沒有了那日在三班看見黎璃時那種霸氣橫生，有的只有柔弱，無助，讓人很想抱抱她，很想安慰她，卻又不知從何安慰的無力。顧歆歆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黎璃。但她明白，這樣的黎璃，這樣讓人心疼的黎璃，只有自己是真真正正地見過了。

黎璃平復了一下心情，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又拼命揉了揉眼睛，努力不讓顧歆歆發現自己的異常。

而顧歆歆也是十分配合地沒有拆穿。

“開燈吧，我沒事。”黎璃整理好情緒，讓顧歆歆開燈，身體也從顧歆歆擁抱中抽身。顧歆歆的手向后墻摸索，摸到開關的一瞬，她猶豫了半秒，最終“啪”的一聲打開了房間里的大吊燈。

頓時，整個房間頓時明亮起來。顧歆歆看向黎璃，卻沒有特意盯著黎璃的眼睛看，只是像來到顧家之前在街上那樣看著黎璃。

不同于顧歆歆看黎璃地常態，黎璃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顧歆歆，顧歆歆感受到黎璃的目光，也毫不客氣的對上她的視線。這一次，到是黎璃的視線開始躲閃起來了。

黎璃的內心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顧歆歆應該沒有發現她的異常。黎璃在看顧歆歆眼睛之前甚至做好了只要顧歆歆有一絲絲對她流露出憐惜，心疼的眼神，她就立馬逃離顧家的準備。

黎璃希望她有這樣的眼神，這樣她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對顧歆歆吼，讓她不要憐憫自己。可是又抱著一絲絲她沒有這樣眼神的希望，有這么一個沖動，黎璃心里有一個聲音。

她不想，她不想和顧歆歆的友情始于此，止于此。

她想，她想要始于此，止于.......止于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