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在沙坑中漸漸蜷縮起來的身體，岳川按著王一刀的肩膀，搖了搖頭：“姑娘，你這急急忙忙的半夜騎著我的馬出來是要干嘛？”

“關你們什么事，既然被你們逮住了，要殺要剮隨便來，哪來那么多廢話！”

王一刀磨了磨拳頭，這女娃子性子可真是烈，教訓一下也未嘗不可，不管什么原因，偷馬可不是一個好行為。

“一刀兄，我們走吧！”

岳川不假思索，嘆了口氣，便是騎上馬，眼看月亮都掛到另外一邊了，回去的話，差不多也要破曉了！

“下次注意點，可不是人人都像殿下這般好說話，碰到紈绔子弟，非把你殺了不可！”

王一刀將那跪在地上的黑馬扶起，它膝蓋擦破了，倒是不適合繼續奔跑了。

“殿下，這匹馬…”

“送給她吧！”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萬淺的眼角有些水霧…

“這這這…”

小二早起準備餐飲，結果卻是看到了一片狼藉。

窗戶該破的破，上面還有許些血跡，而一樓的各個桌子，雖然沒有到粉碎的地步，但也是缺胳膊少腿的，散落在各個角落。

經營一家驛站也不容易，尤其是在這荒郊野嶺的，找不到師傅修理，短時間內，他們店想要完好如初、正常營業的話，那怕是不可能了。

“完了，完了，掌柜回來不會罵死我吧！”

小二很難受，嘴唇發顫，雙腿哆嗦，似乎眼淚都要流出來，這是要面臨失業的節奏啊。

東方初曉，岳川與王一刀也趕回了驛站。

“這是怎么了？”

岳川猛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腦袋，急急忙忙跑上樓梯，阿錢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應該不會出什么事吧！

“小二哥，這是怎么了？”

王一刀拍了拍哭喪著臉的小二，后者仍舊還在整理屋子，不過好在還是在某屋子里那完好的桌子上，拿到一些擺放整齊的銀兩。

“唉，我也不知道，發生這么一樁事，驛站里的人幾乎都走光了，屋子亂成這么一樁，怕是這半年所有賺的錢都要賠進去！”

驛站除了老奴以及幾具灰衣尸體，所幸并沒有其他傷亡，死的應該都是本次事件的主要人物。

“看這衣服，不像是有名的那幾個勢力，而殺手艷又是那種獨來獨往的人，應該不簡單！”

王一刀又問道：“小二哥，這些人你可認識？”

小二搖了搖頭，反倒是停下手中的事，好像想到了什么：“客官，您這么一說，我倒是覺得掌柜的可能認識這些人！平日里，我們掌柜認識的人多，經常帶一伙一伙的朋友回來?！?

“噢，這倒是有趣！”

岳川攙著阿錢下來，阿錢的臉還沒恢復過來，還是紅的像猴兒屁股一樣，不過意識倒是清醒了許多。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

阿錢嘴里念叨著，可是他的腿仿佛都酥了一般，軟軟的，若不是岳川撐著他的身體，這家伙別說下樓了，沒有摔下樓就已經很不錯了。

“下次讓你喝酒，你就別喝了，才一杯酒就醉成這樣子，以后出去怎么跟我混！”

岳川將阿錢扶到椅子上，剛剛他上去的時候，阿錢還是呼呼大睡之中。

“哦，對了，小二哥，你剛剛說你們掌柜經常帶一些人回來，都是些什么人??？”

小二欲言又止，畢竟在掌柜手底下做事，對于他的秘密，還是不要透露給別人比較好。

岳川對王一刀使了個眼色，鑒于自己的身份，不好刨根問底。

“喏，小二哥，這是一點銀兩，您就與我們說說吧，我們不會亂傳的，這次我們前往忘州，路上也要探一探情況！”

“大多數都是散人，而且就穿著而言，身上絕對不會超過十兩銀子，也不知道掌柜的開這個店到底圖什么？說賺錢吧，平常里確實蠻賺的，比起那些京城里的客棧也不多承讓，但是每次掌柜帶人回來，那群人就像…”

“額，”小二用手比劃著，“就像一個月沒吃過的肉食動物一樣，狼吞虎咽，說他們乞丐般落魄也不為過！”

“哈哈，你這小二哥，這么說你掌柜朋友的壞話，不大好吧！”

岳川拍腿大笑，主要是小二這比劃的太像了，見到吃的口水都要流出來那種。

小二臉色一變，宛如晴轉雨，輕輕扯了扯岳川的袖子：“客官，這可是你們要我說的，我不過是說的聲情并茂了些！你們可別跟我掌柜的說，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可都等我這口飯吃呢！”

王一刀拍了拍小二的肩膀，臉上一片祥和的笑容，安撫著他：“放心吧，我們不會給你打小報告的，再說了，坐你旁邊的這位，身份你還看不出來嗎？實在不行，到他們家謀個差事也行！”

岳川瞪了王一刀一眼，出門在外，還是不要過多透露自己信息比較好。

“誒，您這么一說，好像還真的有點面熟，莫非是京城里哪家的少爺！”

“你們掌柜的叫什么？”

岳川打個哈哈也就掩蓋了過去，話題重新回到掌柜身上。至于鮮血破曉的事情，跟他們也沒多大關系，只要自己人沒出事就行。

小二撓了撓頭發，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阿錢的頭逐漸歪到岳川的肩膀上，靠在上面，睡了去。

“怎么了，莫非你們掌柜叫什么你也不知道？”王一刀一愣。

小二尷尬的點點頭，苦笑一聲：“掌柜的從來就是來無影去無蹤的，說他神出鬼沒都是小看了他，除了必要的事情，掌柜他都是把店里的事兒交給我打點，每個月的工資準時放在我的屋子里。”

“我感覺就算是這次店被弄成這樣，他也不會說太多，八成是又戴著他那面具，給點錢與我，讓我請人修理罷了！”

岳川倒是羨慕有這樣的掌柜，不聞不問，這小二自在逍遙，仿佛這家店是他的一般，怎么弄也沒人會管。

“也就是說你連你掌柜的臉都沒見過？那你之前怎么被聘請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

…

時間過的很快，已臨近午時，阿錢醉意也差不多消了，醒來看到自己靠在殿下的肩膀上，那就一個機靈的起來。

“那，小二哥，我們這就告辭了！”

岳川抱拳，三人也吃過了早飯，說起來倒是白吃白住了一天，那殺手艷把錢都付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