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那位？”張曉有些迷糊。

“當朝皇帝李亞子李存勖啊，當年跟梁軍打仗，這廝也是英勇當先的豪杰。如今聽說當了皇帝，可皇帝也不好好當，忙著當戲子去了，整日跟一群伶官演戲，文武百官都不見，政事也不處理。他那個皇后也是個敗家女人，聽說金銀錦繡不知道聚集了多少，國庫卻窮的連我等軍餉都發不起。就這些也不關我啥事，去年還從魏博選了三千佳麗入宮，要不我怎么現在都找不上媳婦。”皇甫暉說完又是狠狠把酒杯在桌上砸了一下。

“皇甫老弟，莫談國事啊。”張曉打哈哈道。

“就是，別什么都賴上皇帝。你這么濫賭，要是哪個女的嫁給你，就你那手氣，說不定哪天你就得把人家賣了還賭債，誰敢嫁你。”皇甫暉旁邊一個兵哥說道。

“嘿，皇帝可是下了令，讓我們去守貝州，也不知道要守多久，你替皇帝老兒說好話，人家就讓你好過？”皇甫暉反駁道。

“嘿，你這么能耐，你倒是現在造個反啊！”旁邊有個士兵起哄道。

“反就反，反他娘的，搶錢搶……”接著呼嚕聲響了起來，皇甫暉居然趴在桌上睡著了。睡著就算了，這個家伙還打起了呼嚕，酒桌上的氣氛陡然有些尷尬。

張曉也不知道這個家伙是真醉還是假醉，或者醉和不醉都一樣，于是朝著親信們瞥了兩眼，開口說道：“諸位兵哥等下扶著皇甫兄弟回去吧，這個賬單我們付了，今天請客。”

“誒，張宗主客氣了。”

走在街上，王一開口說話了：“這個皇甫暉是個瘋子還是傻子，啥話都敢說？”

張曉嘿嘿一笑，壓低聲音說道：“那個人一點也不傻也一點也不瘋，他只是膽子比較大而已。我看民心有變，洛陽城那位的好日子，怕是沒幾天好過了。”

“是嗎？聽說那位可是百戰百勝得的天下，威名震于天下，不至于吧。”王一有些驚訝地小聲說道。

“莫談國事，莫談國事。”張曉擺出了一副嚴肅的面容，“還要快些去馬市，我們這次入城可不只是來玩的，怎么樣，那邊的人你聯系好了嗎?”

“沒有問題，那個人不知道，他的貨還是很靠譜的。”

聚仙酒樓里，剛才還趴在桌子上的皇甫暉猛然坐了起來：“那個張曉走遠了是吧。”

“走遠了，也不知道魏州城還出了這么個人，李家莊和張家莊的宗主聽說還是有兩手的，就一招死在這個人手下，看他那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不像啊，不會是有人亂講的吧。”一個兵哥說道。

“不好說，不過看他出手倒是闊綽，可惜是個硬點子，要不然到時聯系城門口的弟兄，就下手陰了他？”另一個兵哥說道。

“哼哼，你想死快點，自己去做吧，文質彬彬？我看得出來，這小子是真殺過人的，當時我辱罵皇帝，這個家伙居然那么鎮定，一看也是個梟雄之姿。”皇甫暉說道。

“我說皇甫兄弟，那些話平時弟兄們說說就算了，你怎么說給外人？萬一有人聽到了，或者那個張曉說了出去？還有剛才是哪個孫子還在起哄說什么你怎么不反，啊？！”旁邊的一位高大個兵哥說道。

“怕甚，死了就死了，憑我等的武藝，那些飯桶抓得住我等？大不了上山當山大王。什么趙在禮大人，據說也是給了巨資賄賂了節度使大人，才得的官，又有甚本事？哪天反了，他要是不聽話，砍死他。這賭場老板借著這狗熊的官威，也敢欺負兵爺，氣煞我也。”皇甫暉憤憤不平地說道。

“行了行了，說這些甚是無趣。那個張曉請客倒是個實誠人，這賬都給我們結了，不吃白不吃，來，把酒都給滿上。”高大個大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