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明白!———!!”
白遷“嘩”的一聲,在翻墻時空氣中劃出一道響,人影在悟竹眼前消失不見。
與白遷短暫的交談,卻給悟竹修的那一顆佛心,帶來了足夠的沖擊力。
他的話,像是撕開悟竹在這個世界的維度視角,看到另一種不同;
雖然僅僅是被硬撼開一個裂痕,但它卻如同一顆扎入靈魂深處的種子,不大,不起眼,可它就是在那里。
而這顆種子的結果,是就此在時間中慢慢消失如從來沒出現過一樣,還是成為一個大樹,甚至是組成這個靈魂能夠通曉多元的一個色彩,最后是怎樣也沒人知道。
現在的悟竹是像山里的雪蓮。
他謙遜,即使面對的是白遷這種身份,依然不會丟去名門弟子的風度。如果悟竹有長發,那他就是一個從骨子里都散發著翩翩君子之氣的公子。
同樣悟竹也有一個符合名門弟子最基本,也是最應該有的一種優秀品質,那就是求知。
白遷離開時的那一句“你還不明白”,悟竹心知那并不是無的放矢,思緒在腦海自己的世界里思其意,以至于白遷突然離開也沒有跟上。
看他離開的地方,悟竹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哪個原因,不禁發出一聲輕嘆。
白遷翻越過去的這面高墻,與之前街道的門墻有很大的區別,其中的高和顯然被人花費不少時間打理后的樣子,一眼就可辨出;
這后面,想必是城里某個大戶人家的家院。
翻墻而入對他們這種人而言并不難,可難的是墻背后。
像大戶之家的家院里,必然會雇傭一些好手,不過就算如此,悟竹帶著白遷還是有把握離開。
但只怕萬一主人在此城的官府又非常有影響力,再加上一早那么多商販的追捕……
悟竹只感覺自己腦殼實在疼……
一陣猶豫,悟竹甩掉剛剛想到可能面對的各種狀況,踏上必須帶回白遷的師命。
……
白遷之前翻過身后那一面高墻,現在的情景是這樣的。
身前四個灰衣壯漢,不知道為什么好像提前知曉一樣,從在白遷一落地,就已經從各個角落冒了出來。
他們服飾一樣,眼有精光胸肌飽滿,白遷現在只是十二歲人的大腿遠還沒有他們胳膊粗,比此前圍住白遷的七個小廝小販,直覺告訴他,每一個危險性起碼要提高好幾個檔次。
這絕對是精英級的怪!
還是一次面對四個!
他們顯然是在主人家充當保鏢護衛的角色,而且一看知道很不好惹。
被悟竹攔住去路慌不擇路爬過一面高墻,之前沒多想,白遷現在總算明白,比其它街道不一般的高墻后面是怎樣的光景……
可是即使面對這樣高難度的挑戰又能奈白遷如何?
可別忘了,白遷也是個剛剛經歷了近半百人追街的男人。
什么樣的大風與大浪沒見過?
前面四個壯漢睜大你們的眼看好,是時候讓你們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技術了!
“哎呀!”
白遷剛剛沒完全站穩落地時的沖力也還沒卸掉,整個身體無法控制的往前歪斜著倒去。
此刻,白遷的身體正趴在四人中看起來最胖壯的漢子腳跟前,而且是往前伸個指頭都能碰到他鞋。
“唉喲!~我的腳真疼!疼!疼!!”
“嘶~!”
這是疼的忍不住抽口冷氣的聲音。
壯漢幾人剛才準備的架勢,四人想立馬擒下哪來不開眼的毛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也敢闖蕓家,要讓他感覺是活膩了。
不過……
見是一小少年本就有些意外,再看他直接磕地趴在自己人腳根前,差點要抱住人家的大腿;
四人中最胖壯的大漢最先沒忍住,不厚道的對直喊疼趴地下的白遷,幾分調侃幾分審視的樣子笑道:
“學賊爬墻還摔斷腿,要不要我們幾個給你接上再送官府?
不然都對不住你對我行這么大禮。”
其余三個壯漢被白遷面前最胖壯的那個逗樂了,不停大笑。
白遷聞聲連忙爬坐起,雙手在后撐地急著往后吃力的挪動,疼的臉色發白,身上的幾個顯眼的包子也落在了地上。
他對四個用審視笑容看著自己的壯漢慌張道:
“不要!不要!”
他叫起來的聲音,好像他才是那個被不良人圍在無人街角受害的小姑娘。
白遷被摔疼得滿頭大漢,不過旋即,似乎又立刻想起了什么很恐怖的事道。
“你們現在一定要當心了,馬上就會來一個惡和尚!”
幾個灰衣壯漢見白遷張口就來顯得非常急迫,都不禁神色一怔。
他們的職責畢竟是給人看院保主家周全的護院,聽白遷所說后屬于職業本能,剛才臉上的笑意立馬便不見了。
“惡和尚?”
“對對對!”
白遷連連對四個壯漢道。見悟竹竟然沒有馬上到來,白遷又起了心思,能成最好,不成也沒壞哪去。
不過既然想要給悟竹那比狗鼻子還要靈的家伙潑污水,那必須抓緊。畢竟這一招此前已經證明,用在如此突發的狀況時,簡直是一試便爽的神技;
但同樣這一招也有很大局限,能騙到一時,不過對白遷來說完全夠了。
至于效果如何,要看是否做到趁著先入為主的優勢,讓人第一眼見到被潑污水的人時,感覺他就是很臭。
悟竹就在墻后,不出意外下一刻便會出現,但若這招的關鍵之處掉鏈子慢了的話…
那后面效果大打折扣不說,甚至失靈白遷必定立馬原形畢露,還不如直接開啟奔命模式好用。
白遷充分發揮他的急智,不帶喘氣的,一口氣語速極快像挺機槍一樣道:
“那和尚你別看他長的眉清目秀,乖乖小模樣,我告訴你們,他其實壞的很!
他之前拆了城里整整三條街的店鋪!
那些聚集起來,得近五十之數無辜的商賈小販想找他討個公道,關鍵是最后,全都被他動過手還沒能拿他如何。”
說著的同時,白遷指著自己在四個壯漢眼里至少是摔傷的右腿。
“我就是一路人,看見這等不平之事,還是沒忍住開口罵了那惡和尚,沒想到被他追著不放,他還揚言要我好看。
你們想他那么厲害,五十來個人都擋不住,而我又算什么,情急下我什么都顧不得,慌忙爬上這堵高墻成現在這樣子了!”
白遷面色一下帶怒意,又一下成無奈,隨即又雙手捶地帶動他腳上的傷,最后不禁面色忍痛的道。
少年雖然說的挺快,但咬字清晰,按這樣推斷的邏輯,他剛才翻墻爬進來也解釋的通啊……
他不是來做賊,而是因為看見不平之事惹上麻煩,無意間闖到這里來。
這是個好小伙子?
四個壯漢打算抓賊是個誤會?!
“是不是那個小…阿不!是不是這個長的俊俏還蠻好看的惡和尚啊!”
白遷剛剛說完,四個壯漢正面面相覷之時,位置離白遷與最胖壯的壯漢三人最遠的那個,忽然指向高墻院內空地的一邊驚疑道。
而此時六七丈距離外院庭過道里。
路過此地,駐足好奇張望這邊的婢女丫鬟們,組成的一結隊人群也略微傳來騷動,與此同時也傳來好幾個長相俏美,身著粉紅婢女長裙的少女掩小嘴驚呼。
“啊——!!”
“那小和尚在飛也!”
“好帥的和尚!”
一個犯花癡的小婢女不甘道:“這么帥的小哥哥怎么能是個和尚,好可惜。
為什么連胖大海長成那副豬熊樣的人都沒去,憑什么他去!
好可惜!
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