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但這并不影響今日的最后一場決出四強的比試。
冬天的雨是冰冷的,雖然不像夏雨那么狂暴,但落在身上總是能感受到一些寒意。巨石上的弟子們并不覺的這場雨很冷,因為高臺傳出的氣息更冷。
高臺上正如火如荼的進行比試。
整個高臺都結了一層冰,還有無數的冰錐亂糟糟的立著,靠著。二人都擅長凝冰,互相不知丟出了多少的冰錐子,將高臺四周的溫度降到了極低。
巨石上下著雨,而中間的高臺卻變成了冰雹。
梅七站在一個巨大的冰柱上,喘著氣,身上有不少小的傷口,劍橫在身前隨時準備防御著。頭頂不時有冰雹砸落,他也毫不理會,一直盯著對面的身影,等對方的下一招。
蕭小溪的情況比梅七要稍稍差些,看著梅七的眼睛,也在等。她消耗了太多,剩下的脈能已經不足以讓她繼續發起猛烈的攻勢,唯有等待對方出招,在尋找破綻了。
她并不擔心梅七會向上一場那樣使出“冰葬”直接讓她失去行動能力。她很清楚,同為第九境,即使天賦不如梅七但終究更早的進入這個境界,根基更穩。即使方才連續數次的強攻都沒有得手,消耗大些,但梅七的情況與她相差無幾。
就這么,臺上開始了僵持。
巨石上,坐在隱蔽處的劍陰子看著臺上的梅七,微微笑道:“不必當心,越拖對小七越是有利。”
一旁的忘憂,一直掛在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不見,眉頭微皺。聽著劍陰子的話,不解問道:“為何?拖下去那位師姐再過不久就又能發起下一輪攻勢了。”
“相信為師的判斷,而且對面那女娃娃的攻勢看著雖然強悍無比,但已經四次都被小七化解,那么又怕什么第五次?”
聽著分析,忘憂眉頭的眉頭稍稍放下了一些,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劍陰子的說法,又繼續看著臺上。
臺上,蕭小溪依然警惕的看著梅七,一邊準備著下一波攻勢。
忽然,蕭小溪奮力躍上高空,眼神先是驚慌,隨后變成疑惑,最后轉化為憤怒。
“你詐我!”
梅七看著高空中的蕭小溪,只是一笑,一言不發。
緊接著,就是一根冰柱向著蕭小溪撞去。正是之前梅七腳下的冰柱。
高空之中,沒有受力點的蕭小溪就像個靶子一樣,眼看就要命中了。蕭小溪用盡最后的脈能將冰柱斬碎,但依然被碎冰塊擊中,跌落在了高臺邊,吐了口鮮血,閑得很狼狽。
梅七提著劍,一步一步挪了過去。
巨石上,秋楓說道:“真是無恥啊,居然做了個之前冰葬的手勢嚇唬人。”
鏡看著臺上,附和道:“能不能進前四,獎勵可是天壤之別,用些手段也是正常。”
“小溪太緊張了,一個手勢就嚇得躍上高空。”梨末說道。梨末的眼神中充滿歡欣,但語調很平靜。
千山里除了望海峰和主峰,她去過最多的便是蘭綺峰,與蕭小溪自然相熟,這時不宜展露太多的喜悅。
“脈能一旦耗盡,在高空中就是活靶子。這下沒有懸念了。”梅三說道,一直看著臺上。
臺上,梅七的劍已經架在蕭小溪的脖子上了,依然一言不發。
“認輸了。”
蕭小溪雖然很不甘心,但事實就是這樣。讓她最不悅的不是梅七詐她,而是從頭到尾一言不發,顯得很是冷漠,還很高傲。
冷漠,常常帶著一些高傲。即使冷漠的人并不高傲,但高傲總是伴隨著冷漠。
勝負已分,梅七將劍收入劍鞘,行了個禮,服了顆丹藥便御劍回到了望海峰諸人所在的巨石上。
眾人閑談說了幾句,便打算回望海峰了。
這時,劍陰子來了,忘憂跟在身后。
眾人行禮,梨末站在最前面,問道:“不知師叔有何事吩咐?”
劍陰子擺了擺手,笑著說道:“無事。我來找小七的。”
梅七聽著,立馬站上前去,問道:“哦?師叔找我何事?”
“今夜戌時來我峰上。”
說完,劍陰子便帶著忘憂離開。
清寒提出了眾人心中的問題:“不知師叔找小七何事啊。”
秋楓稍作思考,忽然眼里閃著奇異的光芒,回道:“興許師叔想給小七一把像師妹那樣的神兵利器。”
梨末白了秋楓一眼,說道:“你當花間詞是地攤貨嗎?那把傘在仙階之中也屬上乘。”
“不必瞎猜,反正不會是壞事兒。”梅三開口打斷了準備反駁的秋楓,“走吧,回去了。”
說罷,眾人便一同回了望海峰。
......
......
回到峰上,距離戌時還有些時日。
梅七回到望海峰上,換了身衣服,服下幾顆療傷益氣的丹藥,便開始了打坐冥想。下午與高臺上破境不久,便于蕭小溪全力奮戰,這讓梅七覺得有些虛弱。
清寒回到自己的洞府中籌備組明天的事宜,與東逸終有一戰。
這些兩日的戰斗對他而言不過是過家家一般,知命對付初境實在是太過簡單。畢竟力量,速度,恢復能力都高出一些,又如何不簡單呢?
涼亭里多了一個人喝茶,變得熱鬧了不少。
“唉,沒想到啊,我這么強,居然是咋們峰第一個出局的人。是叫忘憂吧,忘憂師妹最后怎么躲過我那一刀的我想了一個時辰了,都沒想明白。”秋楓飲了口茶,抱怨道。
梅三說道:“當時臺上都是你弄出的煙,沒看清。”
秋楓繼續說道:“我也沒看清,就那么一瞬間忽然就不見了。啊,.....”
一陣牢騷。
“靜一靜別抱怨了。喝茶講究心平氣和,你再吵就把你都到海里去。”梨末有些受不了了,開口制止。
“是。”秋楓不得不閉嘴,靜靜的喝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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