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難以勾銷，甘愿沉默
“下一場，葉天對陣長公主殿下！”
嘹亮之音將乾燁從先前的迷茫與沉思中拉了回來，圍觀的眾人也是個個激情高漲。
夏敏同自己的父皇低語了幾句后直接飛到廣場中央，看著眼前一步步向自己走近的乾燁，他還是那么從容，那般儒雅，那般儀表堂堂。
“葉天，你我的這一場比試不僅僅是瑯琊名額之爭，你明白嗎？”
乾燁松了松拿劍的手，看著紫荊齊身、玉琢冠發的夏敏，開口道：“自從綺黎沙漠一行，直至在皇宮的這段歲月，長公主對葉天的關懷和體諒葉天很是感激。”
“但葉天深知，自己同公主殿下有著不同的人生旅途要走。您要的是天下第一的歸屬與萬千人的臣服，而我只想有一段崢嶸歲月，并沒有多么大的抱負。”
夏敏俊秀的彎眉皺了起來，如玉般的纖手指著乾燁，霸氣凜然道：“所以，你選擇了與我為敵！”
“為敵？葉天不敢。”乾燁不卑不亢道：“我只是想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人討回一些公道！”
夏敏咬了咬嘴唇，有的是憤怒，是不甘……
“文試開始！”
夏淵收了收慵懶的身子，專注的看著場上的一舉一動。
“陛下，按照您的命令：先前暗衛人數從決戰開始便增加了一倍，他們隱匿在廣場的周圍的各個位置，可以看清場上的一舉一動！”，林公公道。
夏淵一邊盯著場上的狀況，道：“很好，晚些時候把記錄這些各大門派世家的武術絕學的摹本送過來。”
“奴才遵旨。”
“慢著”夏淵眼珠轉動，思索了片刻道：“后面凡是乾燁的比試，增加一倍的人手。讓他們睜大眼睛，要臨摹好他的每一個招式。”
林老太監也是露出了驚詫的表情，不過隨即就領旨離開了……
乾燁稍微挽了挽右手的衣袖，拿起翠綠的墨竹桿制成的筆后看向一無廣場四周的眾人，沉思了一會后蘸好墨，行如流水的書寫著：
“紅塵應笑我”
“竟曾想”
“目空一切”
“獨自醉倒”
“任自飄搖！”
“奈何”
“此生未了”
“往日尸骨”
“未能安息，”
“也難勾銷！”
“也曾想”
“一身孤傲，”
“不了因果。”
“仗劍”
“了卻”
“天下不平事……”
……
“這……”
“這位少年為何寫的這般悲傷？他倒地經歷了什么？……”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人群一側的南鶴山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看著她獨自黯然神傷。
“葉兄啊，你這文作的也太低沉了吧？怎么瞬間覺得自己不了解你呢……”
一旁的夏敏也是提筆到：
“也許，”
“這天下”
“本是如此，”
“詭譎”
“沉默”
“卻不甘落寞！”
“而我”
“無從選擇”
“只能”
“守著，”
“自己的頑固；”
“看著，”
“它”
“流落的”
“鮮血”
“和世間的法則！”
“詭譎？”空桑大師細細品味著，長公主所作之文實在太過艱辛……
夏淵看著女兒的倔強背影，心中不由苦澀：敏兒，你的沉默，你的落寞為父都看在眼里……可是，這世界，這天下處處都是不如意，處處都是爾虞我詐，縱使朕乃大陸最強國的國君，仍有逃不開宿命和威脅……
“武試開始！”
幾位侍衛匆忙將文試用的筆墨紙硯等拿下去后，比試的高歌繼續想起。
乾燁長立的衣角隨風飄動，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一篇短文雖然簡短，但是倒也夾敘夾議的抒發了蘊藏于自己心中多年對世事的理解和對王權的不滿。
“乾燁，動手吧！”
夏敏的一聲“乾燁”如夢初醒，多久了，他已沒有被人這般稱呼了？
“你……”乾燁看著眼前面容靚麗，身姿卓越的夏敏，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是從什么時候知道你身份的是吧？其實從我去綺黎沙漠之前便知曉你從小到大的一切經歷！”
“不錯，你乾宗當年的滅門慘案我父皇是參與者之一，但他并未殺你宗門任何一人！而且他當時也是受到他人脅迫才不得已這樣做的。”
“不得已？！好一句‘不得已’！”
“夏敏，這些都是你那父皇告知于你的吧！”乾燁瞪向夏淵所在方向。
“我父皇從未欺騙過我，我相信他說的！”
“那你為何將這些告知于我？”
“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們成為敵人，或者說，我不想……看到你受到傷害……”
“你……這又是何苦……”
夏敏幽怨的望著乾燁道：“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自從綺黎沙漠被你所救后，回到帝都的日子腦海中都是你的影子，我嘗試了各種方法想要抹去那一絲感覺，可是……我做不到……”
廣場圍觀之人等的很是不耐煩，這武試怎么又一次成了暢談人生的時刻……若非場上有大夏國長公主，他們早就大聲呵斥了。
“寧璃，你說長公主這是怎么了？剛剛她都流眼淚了。”
一旁的寧璃此刻也沒有了嘲笑沐賢的心情，看著長公主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她只是搖了搖頭……
“你知道我已經查到你父皇了？”
夏敏一愣，低語道：“那次你看到我穿著金烏軟件，想必已經有所懷疑了。回到帝都后父皇讓我平日多注意你，后來看到你多次探尋當年之事，所以……”
“是你在監視我？！”乾燁心中一冷。
“我發誓我從未將你的任何事情上報給我父皇！我只是偷偷跟蹤過你。”夏敏一時解釋道。
見到這一幕的乾燁頓時泄了氣，畢竟夏淵所做之事與她無關。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無法正常的同殺父仇人的女兒說多余的話。
“乾燁，我希望你可以放下前嫌，以你之才，絕對可以在江湖有所作為，甚至在我父皇的協助下可以重振乾宗。”
“你這是在侮辱我！”
“我問你，你剛才說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們的掌控之下，那我在桃源那么隱蔽的地方之事，你可曾知道？”
夏敏咬著嘴角，不知如何開口。
“你說啊？”
“那位老人和姑娘都被殺了……”
乾燁心中充滿了不安與緊張。
“都死了？！”乾燁一時情緒失控，向夏敏走了幾步道。
“是，我……我動的手……”
“你……”
“夏敏，先前我本以為你也是身不由己，不想往日恩怨波及到你……如今看來，你同他一樣，都是站在他人尸骨之上的人！”
“我……”夏敏不由后退幾步，她沒想到乾燁竟將那兩人看的如此重要。
“出招吧！！！”乾燁沒了昔日的儒雅與冷靜，這一刻，他只想為爺爺和婉兒報仇！
夏敏猶豫的撿起了先前落在地上的劍，看著持劍殺向自己的乾燁，她心中只有無盡的痛與失落……
“敏兒！”
“長公主！”
“砰……”
劍的落地聲和人的倒地，讓整個一無廣場陷入慌亂之中。
“你……你為何不躲？你為何不還手？……”
看著自己的劍刺在夏敏的身上，不停流淌的鮮血仿佛要浸透乾燁的世界……
“你給朕滾！！！”
剎那間飛到此處的夏淵抱著女兒，一掌擊飛了乾燁，不停的大聲喊道：“御醫！御醫！給朕將御醫找來！”
“轟！轟！轟！……”
駐守在皇宮的金奎鐵甲軍，萬人兵將向一無跑來，轉眼間已將整座諾大的廣場圍得水泄不通，靜候大夏之帝的命令！……